二夫人看见她，恨不能吃人一般。


    “她是你妹妹啊！”


    “她不过就是嫉恨了你些，你怎么下得了手！”


    沈栀意冷着脸，“二夫人若有证据，大可以去京兆府告状。”


    “但你没有，就把嘴给我闭上。”


    “不然，你就去陪你的好女儿吧！”


    她不会再手软了。


    不会再让这些人威胁到自己。


    二夫人愣愣看着她，“你承认了，就是你干的！”


    “你杀了她，就证明，她是对的，你和……”


    沈栀意横了她一眼，“我和谁，怎么了？”


    二夫人忙把嘴闭上。


    “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敢再说，她不想死。


    沈栀意盯着她，“你最好什么都不知道，否则……”


    “现在的沈成林，是挡不住我的。”


    “我让你们住在府里就能住，我让你们死，你们就得死。”


    二夫人捂着嘴，灰溜溜的快步走了。


    看着她这样老实听话，沈栀意忽然想明白了。


    自从重生回来，她无时无刻不想做个好人，过得平安喜乐。


    尤其是江宥齐死了以后，她以为自己终于能过踏实日子了。


    可在这纷乱京城里，她永远都不可能太平。


    沈成林想要往上爬，二房想要抱住大腿，皇上觊觎她美色。


    还有，和时鹜寒的情事。


    沈栀意才明白，时鹜寒说过的怀璧其罪是什么意思。


    只要活着，就有欲望。


    不是时鹜寒，也会有别人。


    但凡可以通过踩着她往上，就没有一人会对她手软。


    她所求的太平日子，根本就不可能。


    既然过不上她要的太平日子，那就都别过了。


    “晚舟，将府里护院都调过来，大门口和角门上都放上人看着。”


    “谁再敢随意乱喊乱叫，不听劝阻的敲门，就都给我打出去。”


    晚舟愣了下。


    沈栀意强调，“没错，不论是谁。”


    “沈成林来了，也照样打。”


    看她这般硬气，晚舟也有了底气，“是！”


    沈成林到衙门点了个卯，回到家就发现府里大变样了。


    护院没了，小厮少了，下人也只剩零星几个了。


    “这怎么回事？”


    他一路走到陈星歌院子里，才找到个能说话的。


    陈星歌叹气，“一个个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得罪大小姐。”


    “现在好了，你们搬来新宅时候买来的下人，但凡签了活契的，都被遣散了。”


    “正房好歹还给剩下了几个，我瞧二房三房那头，真是一个都不剩了。”


    沈成林知道沈栀意生气，但没想到她这么生气。


    手头没有使唤的了，他知道后悔了。


    “哎哟！”


    陈星歌打着扇子，“现在拍大腿有什么用啊。”


    沈成林嘬了两下牙花子，“我这就去找老二，让他们给意儿道歉去。”


    陈星歌轻哼了一声，“沈雨瑶昨夜没了。”


    “二夫人去找过大小姐了，被打发回屋了。”


    她消息灵通，也没藏着掖着。


    沈成林惊讶，“没，没了？！”


    陈星歌点头，“是啊。”


    “不是我说，你们怎么想的？去楚楼抓奸？”


    “别说大小姐没有，就是真有，她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也该关起门来问啊。”


    “这么大张旗鼓的，传将出去大小姐还怎么做人？”


    沈成林光顾着生气，完全没想这回事。


    现在板子打在了自己身上，才体谅沈栀意昨日有多惊险。


    只是，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你别说风凉话了，现在怎么办啊？”


    沈栀意要是真做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了，府里还不乱了套。


    不说别的，就单说花销上，沈成林也扛不住啊。


    陈星歌看热闹似的，“老爷问我啊？”


    “那我可不知道，人又不是我惹生气的。”


    这件事上，她也替沈栀意生气。


    所以，她半点都不想帮沈成林。


    反正她有她的嫁妆，沈栀意又不会同她生气，她的日子能过下去。


    其他人死活，跟她有什么关系。


    沈成林还没等想出什么办法，贬官的圣旨就下来了。


    沈栀意没求过时鹜寒什么事，昨日她的伤心，全被他看在眼里。


    这件事，办的格外快。


    李公公宣了旨，将旨意交到他手上。


    沈成林愣了半晌都没接。


    “沈大人，是想抗旨不遵？”


    李公公得了东厂的吩咐，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


    沈成林回过神，苦着一张脸，“不敢，不敢。”


    李公公看他接了过去，道：“上头吩咐了，沈大人这员外郎的职位低微，明日起就不必上朝了。”


    沈成林悠悠叹了口气，“是。”


    “公公进屋喝杯茶？”


    李公公趾高气昂的，“不必了，杂家还有事儿呢。”


    沈成林看着手里的圣旨，气恼的抽了自己一巴掌。


    不过，他转念一想。


    时鹜寒是什么人，要是对沈栀意一点心思没有，怎么会答应她的事儿办的这么快？


    昨日在楚楼，沈栀意那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若是有半分疼惜，就请将她父亲贬官。


    这贬官的旨意都在手里了，那不就说明，时鹜寒疼惜沈栀意？


    好好好，攀不上六皇子没关系，能攀上时鹜寒也行啊！


    陆嬷嬷没想到，昨日把话说的那么明白了，今日沈成林还会来。


    不过，昨日沈栀意还没想明白，今早想明白，把护院都调到自己门口来了。


    沈成林提着沈栀意喜欢的糕点来道歉时，连门都没碰上。


    被护院警告了两句，他没当一回事，执着的抬手敲门，然后就被护院给架住了。


    考虑到他到底还是大小姐的亲生父亲，护院也不敢擅自做主，就去请示了陆嬷嬷。


    陆嬷嬷在门口看见沈成林，眼神嫌弃极了。


    “你还来干什么！”


    沈成林脸上赔笑，提了提点心盒子，“我知道错了，来给她道歉啊。”


    陆嬷嬷摇了摇头，“现在知道错了，早干什么去了。”


    “我告诉你，别再来了，小姐现在脾气不好，小心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沈成林贱兮兮的，“她只要肯见我一面，就是打死我都行。”


    陆嬷嬷皱起眉头，吩咐护院。


    “他再过来，拦着不许进，只要不打死了，伤了坏了的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