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给了我两钱银子，说我要是能偷着，就再给我一些。”


    “小人真的是鬼迷心窍了，求小姐饶命啊！”


    沈栀意扬了扬下巴，兰舟带着护院，将人带走了。


    此刻，沈府门口。


    季承羡本就不是来观礼的，和沈栀意分开后，在前院同户部的官员们闲聊寒暄了几句，便告辞要离开。


    可才走到门口，就让一个小姑娘拦住了。


    沈雨瑶一身粉白长裙，头上发髻发饰衬得她十分灵动可爱。


    她双手交叠在背后，仰着头看他。


    “六殿下，你好。”


    季承羡并不记得她，“你是……”


    沈雨瑶道：“我是沈栀意的妹妹，我叫沈雨瑶。”


    季承羡不记得她，但对沈栀意是了解的。


    因生母早亡，沈栀意并没有亲生的姐妹。


    继室许氏只有一双儿女，女儿是沈雨嫣。


    他皱起眉头，“哪来的小骗子，栀意什么时候有你这个妹妹了。”


    沈雨瑶也不生气，给他解释。


    “我是二房生的，不过我娘不太想要我了，就把我丢给了大姐姐。”


    “我就住在大姐姐的东院里。”


    季承羡半信半疑。


    沈雨瑶耐着性子，同他说：“殿下心里只有大姐姐，不信我也是正常的。”


    “没关系，我就是来跟你打个招呼。”


    “我也觉得大姐姐拒绝你很奇怪。”


    季承羡目光疑惑看她，“你，知道什么？”


    沈雨瑶无辜摊手，“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我想不通而已。大伯日日想着用大姐姐的婚事攀高枝，选秀不成，嫁给你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大姐姐又没有其他中意的人，为什么要拒绝啊。”


    季承羡也这么想。


    他同样也想不通。


    即便沈栀意对他没有感情，他甚至都许诺了她，婚后相敬如宾。可沈栀意依旧不肯答应，为什么？


    “你拦住我，就是想和我说这些？”


    沈雨瑶笑容灿烂，“不止啊，我还想看看殿下对我大姐姐有多少真心。”


    “你若是真心喜欢她，我就帮你促成好事啊！”


    “大姐姐她在家里过的艰难，我也想她能嫁得良人，过上好日子。”


    季承羡不疑有他，对沈雨瑶的印象也好了起来。


    “我自是真心待她，你真能帮我？”


    沈雨瑶点了点头，“当然。”


    “但我听我大姐姐说，你要和秦家小姐订亲了，你莫不是诓我吧？”


    季承羡见她连这件事都知道，更相信了些。


    “秦家那边我会周旋，定然不会委屈你姐姐。”


    沈雨瑶眼神满意，“那行，我帮你。”


    “不过，我日后有办法了，怎么找你？”


    季承羡解下腰间令牌，“拿着令牌到玉林别院，就说找我有事，自会有人传话于我。”


    沈雨瑶接过令牌，心情极好。


    入夜。


    三夫人送走了最后一位宾客，吩咐下人收拾席面。


    沈成林喝的醉醺醺的，扯开衣领，朝着喜房走去。


    手落在房门上，忽然想起什么，四下看了看。


    没看见自己想见的人，招手问下人，“李忠呢？”


    下人摇了摇头，都说没看见。


    沈成林没放在心上，伸手推开了喜房的门。


    屋里，新娘子盖着红色盖头，端在在床榻边上。


    沈成林第三回成亲，轻车熟路的拿起秤杆挑起盖头。


    陈星歌如花般美丽容貌浮现，一双秋水剪眸含着柔情蜜意望向他。


    ……


    第二天清早。


    沈成林志得意满的从卧房里出来，吩咐下人仔细伺候新夫人。


    而他，一路走到书房见人就问李忠去哪儿了。


    下人们大多摇头说不知道，直到他走到书房，问近身伺候的另一个小厮，才看出不对来。


    小厮支支吾吾的回答：“昨夜看见李忠去了后院，然后就再没见过人了。”


    沈成林脸色变了变，“新夫人的嫁妆呢？”


    小厮也不太清楚，“应该都在后院吧。”


    沈成林忙快步朝后院走。


    昨日摆着大红嫁妆箱子的地方，空空荡荡。


    沈成林脸色逐渐阴沉，又往东院走，“沈栀意，你给我出来！”


    昨夜睡的迟，沈栀意才刚醒来，还没熟悉。


    一头乌黑直发披在脑后，简单用根丝绦系着发尾。


    听见他的声音，沈栀意让陆嬷嬷出去看看情况。


    院子门刚一打开，沈成林就朝着屋里冲了进来。


    陆嬷嬷忙将他拦下，“老爷有什么事？小姐还没起呢。”


    沈成林口不择言，“没起？是昨夜熬夜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吧！”


    “沈栀意，你给我出来！”


    沈栀意披了件外裳，让下人开了门。


    她站在屋里，看着院子里气急败坏的沈成林。


    “父亲这是怎么了？大早上的，不去疼你的新夫人，来我这儿做什么？”


    沈成林指着她，“嫁妆呢？”


    沈栀意装糊涂，“什么？”


    沈成林大吼：“陈家给的嫁妆呢！”


    沈栀意恍然，“哦，您说的是新夫人的嫁妆啊。”


    “那是夫人的东西，我怎么会知道。”


    沈成林咬着后牙，愤恨道：“少装糊涂！”


    “昨天那些箱子还在院子里，新夫人昨天一天都在新房里，怎么会动箱子。”


    “分明是你！”


    “你手头钱还不够多吗，还惦记着继母的东西，你混账！”


    沈栀意冷眼看着他，“既然父亲不爱听糊涂的，那就说点不糊涂的。”


    “昨夜李忠潜进后院要做什么，父亲不会不知道吧？”


    “惦记嫁妆的是你还是我，父亲要不再好好想想呢？”


    沈成林瞪大了眼睛。


    昨夜李忠就不见了，今天一早也没看见人，果然是落在她手里了。


    “那嫁妆是新夫人的，我派人给她看着，怎么了？”


    “我们夫妻一体，总比你个外人强！”


    沈栀意神色骤然阴沉下来，眼中浮现森寒杀意。


    “外人？”


    沈成林自知说错了话，可这个节骨眼上，他也不想示弱。


    答应娶陈星歌，全是因为她嫁妆丰厚。


    若是拿不着嫁妆，这婚事就等于白操办了。


    “难道不是吗？”


    “嫁妆是新夫人的，她是你继母！”


    “再怎么着，嫁妆也不该落在你手里。”


    沈栀意面色嘲弄，轻嗤了一声。


    “从进门到现在，父亲一直在责骂我，觉得是我拿走了嫁妆。”


    “甚至，说我是个外人。”


    “可父亲有证据吗？嫁妆真是我拿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