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听说哭得很难看
作品:《被抄家流放后,我成了侯府顶梁柱》 很久没人和谢莺说过要共进退了。
无论是在寺里长大还是在做直播的时候,她都是一人扛下所有,有苦自己吃,不愿说与人听,也不愿麻烦旁人。
她始终觉得只有依靠自己才能努力活下去,凡事不能指望别人。
别人会掉链子,她不会。
因为她也掉链子的话,那吃亏的只有她自己。
可眼前,这么多不是她的亲人却有血浓于水的亲缘关系的家人都在告诉她,她并非一个人。
她也不必一个人撑,可以脆弱,可以委屈,可以撒娇。
从孤身一人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开局便面临抄家流放,退婚也罢,遭遇排挤也罢,遇上瘟疫也罢,被人暗杀也罢,她都在竭力为大家谋求出路。
她只想好好活下去。
可如今有这么多人告诉她,他们想和她一起努力,想为她分担苦痛。
鼻头一酸,眼眶红了一圈又一圈。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慌忙别过脸去。
她又怎会不知道他们都在努力?
安宁侯除了外出劳作便在后院做木工,为这个家添砖加瓦,每日都会守着她回来,风雨无阻。
柳姨娘也拣起女红,被子铺了一床又一床,包下一家的一日三餐,不曾有过半句怨言。
大伯二伯两家从养尊处优到如今把家里的大小杂活做得井井有条。
大哥二哥挑灯夜读,手不释卷,只为将来有朝一日能脱离奴籍重新挣得功名。
就连谢清婉也埋头学习算术以便将来能有一技之长。
他们都在尽自己所能。
她又怎么能忽视他们的付出?而选择我行我素呢?
一张手帕递过来。
谢莺抬起泪眼,看到的就是谢清婉别扭的模样。
“哭得难看死了,赶紧擦吧。你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大家同情你了,反正我不会同情你!”
谢莺又扯起嘴角笑了笑。
“更难看了!”
谢清婉干脆别过脸不看她。
大家看向谢莺的目光里都带着怜惜。
谢莺吸了吸鼻子,慢吞吞开口:“我知道错了爹爹,你别骂我了,我很脆弱的。”
这话一出,大家都忍俊不禁。
安宁侯也舍不得再说重话,叹了口气,揉了揉谢莺的发顶。
“爹只是不想你凡事都自己撑着,有什么难处不妨与我们说,我们都会为你分担。”
谢莺用力点头。
“爹,我明白!那我明日还能去梅花村吗?”
“……”
安宁侯没想到她还想着去梅花村,气笑了。
“你这孩子,梅花村就非去不可吗?”
谢莺瘪嘴:“我已经应承了村民,若是反悔,岂不是做了不讲信用的小人?爹爹定然不愿见到我被梅花村的村民们唾弃吧?”
“他们敢!”
安宁侯瞪圆了眼睛。
谢莺笑出声来:“那明日爹爹陪我去,替我撑腰,他们便不敢了。”
安宁侯的怒意在听到谢莺这话时消失无踪。
“当真要爹陪你去?”
“我也想去!”谢清雨出声接话。
“那我也去!”谢清婉不甘示弱。
“那……我也去凑个热闹。”
谢清风慢了一拍。
谢莺哭笑不得。
真以为是去团建呢?
要是都去,沈平怕是以为他们要举家逃跑,那不得吓死。
她止住了兄弟姐妹的念头。
“让爹与两位伯父随我去便是,你们这几日在耕地上颇有心得,应当能帮上我的忙。”
这话一出,两位伯父露出讶异之色。
好似在说:不是,他们什么都没说啊?怎么就轮到他们了?
谢莺歪头眨了眨眼睛:“方才两位伯父不是还说要与我共进退吗?”
两人当即热血上头:“去!必须去!”
一众人都笑出声来。
一家人的氛围比以往更亲近些。
用完晚膳谢莺回到自己屋子,发现屋子里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个人。
怪不得方才用膳的时候没见到人,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谢莺点上烛火,一瘸一拐地往床榻上走。
那人大步走来,一言不发将她扛到肩上。
谢莺:……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被扛起来的时候还是有些无语。
公主抱也行,非得扛肩上?
她又不是大米。
谢莺正准备开骂,结果那人将她从肩上抱到腿上坐下。
两人四目相对,到了嘴边的话瞬间忘了词。
封越脸上的面具已经卸下,露出原本的面貌。
看到这张脸,不知为何生不起气来。
谢莺呐呐了半天,一个字憋不出来。
脸颊上有冰凉的触感。
谢莺身子一颤。
她不由皱起眉,用脸颊蹭了蹭封越的手。
“这么冰?你去了何处?”
封越没多解释:“处理了些事,无碍。”
谢莺便知是公事,没多问,抬手覆住他的手背。
“我替你暖暖。”
封越凌厉的眉眼因为这个动作柔和不少,声音也放柔了些。
“方才哭了?”
谢莺一僵,别过脸。
“没有的事。”
反正人不在,他一定是在套话,怎么可能知道她哭没哭。
“听说哭得很难看。”
“……”
一定是谢清婉这个大嘴巴!
谢莺又转过脸来要与封越争辩。
却不料他不知何时靠得这般近,一扭头差点撞上他的鼻子。
“你你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谢莺慌忙收回手,一脸局促。
封越已经捧住她的脸。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脸颊上。
谢莺身子一颤。
耳边是男人低哑的嗓音。
“往后在我面前,也可以哭。”
又有酸涩翻涌上来。
“都说了没哭。”
那个吻并未停止,继续往下,似是要将她流过的泪都吻毕。
最后停在谢莺的唇上,带着些许灼热的气息。
“我知你与别的女子不同。”
谢莺心头一跳。
封越恰好在此处停顿了片刻,才接着往下说:“是人便有软弱之处,我的肩膀你随时可以依靠。”
蜻蜓点水一吻,没有继续深入,更像是一种试探。
谢莺明白封越的意图,他是在给她选择的机会。
以他的行事作风,大可不必细心至此。
谢莺的唇角微翘。
很多人会将感动当成爱,可对她来说,只要是爱,无论是因为什么,都值得她万分珍重。
她轻轻靠在封越肩头,软声道:“那我可要一直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