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大比格物风云起,奇思妙解见真章

作品:《穿越古代,无双庶子

    扬州城,大比广场上,十二座雕梁画栋的高台一字排开,分别代表着大陈七州最顶尖的学院。每座高台上都悬挂着各自学院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正中央,一座更为宏伟的观礼台矗立,工部尚书周正明、枢密院副使李崇山、司农寺少卿王敏端坐其上,身后站着一众官员和侍从。


    扬州刺史洛洪身着绯袍,手持一卷竹简,缓步走上观礼台前的高台,高声宣布:“大陈学院大比第二场比试正式开始!”


    “第一项,格物科!请各学院派代表上台,任务是还原浑天仪误差,限时修复地动仪机关!”


    洛洪话音刚落,十二座高台上分别走出一位年轻学子。


    国子监的旗幡下,温清悠已经提着工具箱起身,腰间银铃随着步伐轻响。


    身旁的秦朗下意识伸手欲拦:“这机关精巧,你……”


    “林夫子前日便定了我。”


    温清悠回眸一笑,发间玉簪折射出细碎光芒,“你且看好了。”


    她身后,白发苍苍的林夫子抚须颔首,身旁的武夫子正往掌心倒着金疮药——这是为防止机关误伤提前备下的。


    与此同时,栖梧书院走出的玄衣少年宋砚正摩挲着袖中刻刀,指节因常年雕刻泛着薄茧。


    云溪书院的少女江晚柠将鹅黄裙摆掖进腰带,露出绑着铜铃的牛皮绑腿,行动间叮当作响。


    致远学院的壮汉周铁直接扛起半人高的工具箱,震得木台微微发颤。


    白露书院的少女楚梦璃则慢条斯理展开一卷泛黄的《浑天仪考工录》。她指尖划过羊皮纸卷上的星轨图,突然抽出一支炭笔在木台边缘演算公式,墨迹未干便伸手调试浑天仪的赤道环。


    温清悠走上高台时,正对上宋砚挑衅的目光。对方手中刻刀已经抵住浑天仪齿轮,刀刃与青铜摩擦出尖锐声响。


    而楚梦璃更直接,撕下《浑天仪考工录》的边角料折成楔形,垫在浑天仪底座下调整水平,这不合规矩的举动让台下工部官员皱起了眉。江晚柠则掏出一柄精巧的卡尺就开始丈量地动仪立柱,动作之娴熟让司农寺少卿微微挑眉。


    “时辰已到!”


    洛洪的铜锣声惊飞檐下燕雀,温清悠指尖刚将最后一处齿轮归位,额角细汗顺着下颌滑落。她抬头望向观礼台时,正看见宋砚对着故障的地动仪机关怒砸锤子,楚梦璃的《浑天仪考工录》摊开在浑天仪旁,书页间夹着用金箔绘制的机关拆解图。


    工部尚书周正明率先起身,紫袍上的云纹暗绣在阳光下流转,他带着考评团缓步走向各学院高台。


    行至栖梧书院时,宋砚通红的眼眶和凹陷的齿轮让周正明连连摇头:“蛮力破巧,本末倒置。”


    致远学院的周铁倒是将地动仪机关复原,可浑天仪的误差计算错误百出,枢密院副使李崇山在记录簿上重重画下叉号。


    轮到白露书院,楚梦璃垂眸敛去眼中不甘。她的浑天仪虽校准了误差,却因撕毁典籍被扣除应变分,面容苍白如雪:“学生愿赌服输。”


    而云溪书院的江晚柠,在最后关头用铜铃丝线临时加固了地动仪的悬垂摆,司农寺少卿王敏摸着山羊胡沉吟:“虽非正统解法,倒也别出心裁。”


    当考评团驻足国子监高台,温清悠从容掀开地动仪铜盖,露出内部精巧咬合的机关:“浑天仪误差源于黄道环倾斜角偏差,学生通过增减垫片校准;地动仪的八道机关中,蟾蜍衔珠处暗簧锈蚀,已用新铸青铜件替换。”


    她手腕翻转,从袖中取出一张半透明的云母片,上面用朱砂画着机关改良图,“另附《浑天地动二仪修缮札记》,供大人参考。”


    周正明的手指抚过温清悠修复的齿轮,鎏金护甲与青铜碰撞出清响:“技艺精巧度四分,实用价值三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温清悠染着铜锈的指尖,“应变能力本可扣罚,但这份札记确有创见,亦给三分。”


    考评团完成打分后,工部尚书周正明将记录着十二学院成绩的卷轴呈给端坐在观礼台主位的三皇子陈睿渊。


    陈睿渊修长手指接过卷轴,展开细细浏览。


    他墨色的眸子扫过每一行分数,在看到国子监温清悠的成绩时,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其余两位考评官屏息凝神,静静等候皇子的评判。


    片刻后,陈睿渊合上卷轴,声音清冽沉稳:“此次格物试,众学子各展所能,足见大陈人才济济。然治学之道,贵在严谨精巧,更需推陈出新。国子监温清悠,不仅完成题目要求,更能撰写札记提出改良之法,实为难得。”


    他将卷轴递给一旁的扬州刺史洛洪,目光扫过台下十二座学院,朗声道:“洛卿家,宣读成绩吧。”


    洛洪双手接过卷轴,整了整官袍,踏上高台中央,高声宣布:“大陈学院大比第二关格物试,经考评团裁定,总分第一名为——国子监温清悠!”


    大比广场上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国子监高台上,秦朗激动地握紧拳头,赵承德、林诗允等人纷纷欢呼雀跃,林夫子和武夫子对视一眼,欣慰地捋着胡须。


    温清悠站在高台上,向观礼台深深行礼,发丝间的玉簪在阳光下闪耀,如同她此刻耀眼的荣耀。而其他学院的学子,或面露钦佩,或若有所思,暗暗记下此次比试的经验教训,准备在后续的比试中一展身手。


    观礼台上工部尚书周正明摩挲着记录簿上密密麻麻的批注,对身旁的枢密院副使李崇山叹道:“此女对浑天仪黄道环的改良之法,竟与我三年前推演的方案不谋而合,后生可畏啊。”


    “但撕毁典籍终究不合规矩。”


    李崇山指了指白露书院方向,目光透着严厉,“楚梦璃虽算出误差,却折损了文人士子的治学底线。”


    司农寺少卿王敏却不以为然,晃着手中的茶盏笑道:“依我看,江晚柠用铜铃丝线应急倒颇具巧思,若在农事器具改良上,这般灵机应变或有大用。”


    后排的年轻官员们更是交头接耳。


    “听说国子监的温清悠出身世家?乃国子监祭酒之女。”


    “难怪能琢磨出那些务实的解法,不像某些寒门子弟只会照搬典籍。”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轻笑,三皇子陈睿渊身旁的侍卫统领压低声音道:“殿下,栖梧书院宋砚的父亲正黑着脸呢,毕竟他家世代都是工部匠人……”


    陈睿渊目光掠过温清悠,忽然开口:“诸位卿家,此次格物试倒让本皇子想起太祖开国时的箴言——‘学问当为天下用’。那些被扣分的学子,究竟是输在技艺,还是输在了治学之心?”这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深潭,观礼台瞬间安静下来,唯有洛洪宣布成绩的声音,穿透凝滞的空气,在广场上空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