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台风警告
作品:《我有嘉宾》 台风警告。
电台再次提醒过境时间。
几天前,它在海面上形成,朝着人迹密集处而来,也不管是不是被欢迎,堂而皇之地。
明日傍晚于邻省登录,将于后日夜里正式到达镜城。
这次赵持筠没有睡着,她也在安静地听着,封闭空间里,她的衣服上沾了一点酒的味道,细看还有猫毛。
甘浔小声问她以前有没有遇到过,她说从未,京城不沿海。
“但我听闻过,江河泛滥,房屋田地受损,每每都要拨款救济。”
“你们这里的房屋应当牢固些吧?”
她特意问。
“嗯,不用恐慌。”
甘浔心不在焉,想着崔璨跟她说的那些话。
后天把赵持筠送走,赵持筠会在什么样的地方度过风雨天气呢?
下车后,兴许是心理作用,甘浔觉得天气已经开始变化,像随时要下雨的样子。
她扶着赵持筠,问她头还难受不难受,赵持筠说难受。
现代的酒精对古人来说可能浓度高了。
甘浔跟她说:“以后不喝了,饮料多着呢。”
路过水果店,赵持筠停步,往里面看了一眼。感受到前进阻力,甘浔也停下来。
她心里那根线一下子就被牵扯起来,让她急于想做些事来缓解。
“进去看看,我也想吃水果了。”
赵持筠跟她进店,看见一盒一盒的。
记性好地说:“蓝莓,我认得,当时未敢品尝。”
她还记得昨日的混乱,那个红发女与刺青女给了她许多惊吓。
今天再见,崔璨说说笑笑,没有很伤心的样子,她也未敢多加关切。
只在今晚离开崔璨家时,她劝慰了一句,让人往前看,不可沉溺于悲伤之中。
又说,谢谢款待。
“那买两盒。”
甘浔也想到昨天,一阵尴尬又起来,晚上除了崔璨开了句玩笑,大家都没提,生怕揭破伤口。
好在崔璨家里的沙发、床具的确换了。
甘浔拿了,问她:“还想吃什么?”
“荔枝。”
赵持筠毫不犹豫,说完才想到处境:“有银子否?”
甘浔现在可是连工作都没有的穷人,荔枝到底是珍贵之物。
甘浔温柔笑笑:“够用,买这个,荔枝王,这个肯定又大又甜。”
“也最名贵。”
赵持筠看懂了上头的数字,通过比较得出。
甘浔扫码付款,慷慨地说:“有钱。”
赵持筠想高兴,却没有高兴起来,相反,表情沉下去了一些。
往单元楼走,甘浔问她:“蓝莓跟荔枝,你是那天看人家吃,馋了对吧?”
赵持筠也不是完全不要面子,矢口否认:“不过是想品鉴一番,是镜国的荔枝更香甜,还是镜城的。”
“好好好,郡主细品,看值不值得花我那么多钱。”
甘浔低头看了一眼,把手里的水果递给她,蹲下帮她把松散的鞋带给系上。
赵持筠左手拎着两袋水果,右手伸出去,鬼使神差地,想摸一摸甘浔的发顶,染过的。
打断她的是一对年轻情侣,他们进入赵持筠的视线,忽然停下来,撒欢地接了个吻,又继续挽着说说笑笑朝前走。
“……”
甘浔站起来:“行了还我。”
赵持筠脸热心跳,羞恼地垂首:“下流。”
“为什么骂人?”甘浔心想,我蹲下去只是系个鞋带又没干别的。
“竟然当街……”
赵持筠往不远处的背影看了一眼,说不下去了。
甘浔知道不是说自己,转头看了一眼,见那是一对情侣就猜到了。
哈哈问:“是抱还是亲了?”
“我猜对了。哎呀,不气不气,走吧,这很正常嘛。”
她牵住赵持筠的手腕,却被赵持筠躲开:“正常?难道你也愿意与男子在街上亲热?”
“停。”甘浔先英文后中文,耳朵被霸凌了。
她气笑了:“你怎么什么都要往我身上扯,我说正常,不代表我就认可,就会这么做,我也很保守的好吧。”
赵持筠听完放了不少心,就是不肯再逛了,世道太乱,她害怕。
二楼到三楼的感应灯不知是坏了还是懒得工作,踩踏之下迟迟没亮起。
甘浔一手紧握赵持筠手腕,一手拎水果,不好掏手机去照明了,只能提醒说不着急,当心脚下。
赵持筠又突然停住不走了。
“怎么了?”
在一片昏暗里,甘浔看不清楚她的脸。
“甘浔,为何贫寒还舍得给我买荔枝?”
声音清冷,端雅,像高坐于金殿,像跪拜于佛前,被吹散得只剩薄薄一层的酒意包裹着,带着怀揣着答案的疑惑。
只要再走上几阶,就可以开门进家,聊什么都可以,她们却偏站在这里说话。
甘浔有一刹那的走神,在悦耳的问话停止后,她听见楼外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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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不寻常的风力吹着,发出惊慌失措的声音。
好像下雨了,风声里掺杂着什么,让人不安。
甘浔让自己笑起来:“水果现在不是你们有钱人的专属了,荔枝王好吃啊,难得买一次,我自己也想吃好一点。”
“是嘛,不是把我送走前的诱哄吗?”
赵持筠清醒地问,甘浔却分明听出她醉了,她语气带点笑意,好似亮堂堂的,却用那薄如蝉翼的笑去掩盖微弱的发颤。
甘浔情不自禁,将手放在她肩上,轻轻揉抚,“你是不是喝完酒心情不好了?”
“我听到你跟崔璨说的话了。”
甘浔沉默。
“并非有意,也未听全,只最后几句。”
最后几句是什么?
阳台上,甘浔夺过手机,“无聊,这都哪跟哪。我在扶她啊,我做侍女,不可以吗?”
她把照片删掉了。
“你高兴就好。”
崔璨接回手机:“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想提醒你啊,她只要回不去她的镜国,无论在现代多好,都是在吃苦,她的煎熬跟你好不好没关系。”
“你说想让更多人帮到她,你咨询了吗,调查了吗,她要是被当成神经病呢?会被送到哪去?”
甘浔有点不爽:“崔璨,你为什么就觉得我应该对她负责?”
崔璨大大咧咧地笑:“因为我了解你,我说的就是你心里想的。你可以不参考,我没关系,只要你别把人送走以后哭哭啼啼来折磨我。”
有一个这样的朋友,甘浔都不知道是好是坏。
“你说会不会上面正好有相关研究,有技术可以穿越,只不过我们普通人不知道。”
“说不好,也可能正在研究,就拿她做样本。”
“你就危言耸听吧。”
“你好好考虑,不想送可以不送的,缓几天也没关系,你看就要刮台风了。”
“不缓了,免得越相处越犹豫。”
回忆完,甘浔僵硬地动了动,手里的水果袋子发出窸窣声。
“你怪我是不是?觉得我太冷漠了。”
赵持筠在黑暗里靠近,想看她的眼睛在暗处可有不同,看不出来。
宽声说:“我只是想跟你说,不用担心我赖着不走。我也只与你有这三日缘,这是你的善心,我很感恩。往后你不必担,休要自责。”
她轻摸了摸她阖上的眼。
在赵持筠靠近的须臾,甘浔产生亲吻的欲望,这欲望让她困惑,她只好用力地抱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