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谊和情意是有区别的。


    情意要比情意的情感更深，更会让人产生遐想，尤其是在关系暧昧的人之间。若说起情意，不免会在后面加上“绵绵”二字。


    这便是柳诗婉对两个词语的理解。


    现如今，红黎深提起情意，很难让柳诗婉逃脱。她看着他，他也在盯着她，目光灼灼。


    静谧而又缱绻的氛围一时搅得柳诗婉呼吸乱了半分，心跳猛然加速。她的视线想要偏移，却又清楚自己逃不过红黎深的追问，只好作罢。


    他们的手还握在一起，手指交缠的温度也在一点一点地融化她的神智。


    她看着红黎深许久，轻声问：“若我说是情谊，你会如何是好？若是情意，你又该如何反应？”


    红黎深见诗婉没有逃避自己的话语，心情大好。他越发握紧她的手，平时桀骜不驯的眼睛里闪烁着难以忽略的情愫。


    “要是情谊，我会说你是笨蛋，令你再思索一下；要是情意，我便要问你何时开始爱慕我？”


    这、这无论哪一种好像也没什么区别。横竖她都需要被对方追问，直到他听到了想听的答案。


    爱慕……


    光是这个词语就让柳诗婉无所适从。她只是稍微觉察出自己与红黎深可能会偕老百年，还没有想过那种情愫是何时产生的。


    “明明黎深大人你对我……”


    她的话刚说出口，又想回去。能让她感受到他们之间气氛越来越不同的人就是红黎深的举止。


    若是他没有做出那么多令人浮想联翩的举动，想必她也不会去多想。


    明明红黎深才是那先清晰认识到他们结成连理可能的人，明明他先对她情根深种。现在他又偏想知晓她的情意由何而来，这未免太……


    她也不敢再去细想，只是与红黎深四目相对，希望他能够放下追问的念头。


    今日并非适合探讨这种事情。难道他忘了他们因为何事才见面了吗？


    红黎深怎么可能不清楚柳诗婉欲言又止的话语里的意思。她其实早就洞悉他的情愫，装作不知道吧？明明是个笨蛋，却在很多时候表现得如此狡猾，她真是让他又爱又恨。


    他伸手去捏她的脸，没好气地说：“你想说我倾心于你的时间要比你早？我对你的爱慕要远比你多？”


    他才不想承认这些分外不利于自己，有损颜面的事实。


    柳诗婉听着红黎深怒意满满的话语，更加慌乱。她感觉他并非是在质问，而是在坦白。当然，她不能把自己的想法透露给他，否则会被他认为自己在得意。


    她握住他的手腕，小心安抚：“我绝对没有那么想。我有隐约觉察出我们关系有变，只是我不敢确定。”


    “为何不敢？”红黎深怒气停滞，距离她更近了一些，呼吸交错间，他眼睛微微眯起，“我已经把很多话都说得很明了了。你该懂我的心思。”


    他们的视线里只有彼此。


    有那么一瞬间，柳诗婉的心脏仿佛都和他一起跳动。


    她的面颊烫的厉害，在两人的对视中，终究败下阵来。她身体微倾，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不想再说什么了。


    红黎深垂眸，看着诗婉，心不由得柔软了起来。笨蛋还是不想把话说出来，于是就用这般举止回应他。


    他收拢胳膊，将她搂在怀里，细细品味她的心意。往后，他应该不需要再叮嘱她要觉察自己的心意了。不，还是需要叮嘱。诗婉的记性并不好，有时也会愚钝到摸不透自己在想什么。他不可能对她完全放心。


    柳诗婉回到宅邸的时候，都是晕乎乎的，不知今夕何夕。


    她和红黎深在今日互相表露心意什么的，根本不在她的预想之内。


    一切都来得太快了。


    她真的能随遇而安？


    她已无法预测以后会发生何事。或许，她需要翻阅话本，了解男女主角表明心意后，成亲之前，都会有什么经历。


    急需转移注意力，让心绪平静下来的柳诗婉去了书房，挑灯夜读。可当她看到话本里写的“耳鬓厮磨”、“你贪我欲”等字眼时，顿时把那话本扔到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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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之前这些文字并不会挑动她的情绪，现在……


    她认为自己没办法再阅读如此让人面红心跳的话本。


    还是快点就寝吧。


    等到了明日，也许她就有了能够淡然和红黎深相处的办法。


    柳诗婉在床上辗转难眠，到了晨光熹微，帐子外有了一些亮色后，才睡了过去。


    等到自己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庆幸的是她有时会赖床，所以她的父母没有觉察出异常，不然她就无法说清自己为何会起得如此之晚了。


    今日她并不想造访红家，和红黎深见面，也不想拜访闺中密友。在用完午膳后，她就去了花园的花厅，坐在花厅的摇椅上放空自己的思绪。


    等到柳诗婉想要去花厅里的罗汉床小憩时，就看到红黎深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自己的身后。


    “！”他好像总会悄无声息地出现，默默地看着她。


    红黎深见她注意到了自己，挑了下眉，伸手去牵她的手，让她从摇椅上起来。


    看着他的手伸到自己眼前，柳诗婉抿了下唇，最终把手递了过去，借由他的帮助下了摇椅。


    或许是在摇椅上躺了很久，让她起身时一个踉跄，直接倒在了红黎深的怀里。


    她霎时身体僵硬了起来。


    倒是红黎深适应良好，手无比自然地揽着她，拍抚着她的背。


    柳诗婉抬眸，看向红黎深，小声问他怎么来了。


    红黎深压低了眉眼，不悦道：“我可从未许诺自己不能来见你。”


    他说的的确是事实。


    只是——


    柳诗婉很震惊他就没有那种袒露心意后的羞涩，想要和她保持距离的时候？


    她可是有不少，才会在花厅放松，不愿去想很多事。


    “黎深大人。”


    “你想说什么？”


    柳诗婉一脸严肃表情，好奇又认真发问：“黎深大人就没有羞涩，嗯，羞恼到无所适从的时候吗？”


    红黎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