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诗婉有些心虚。


    她不能把话挑明，说红黎深每日造访妨碍到了她和闺中密友的相处。她只能把理由换成别的，比如自己去红家一来可以见红黎深，二来也可以见到蔷薇姬。


    “蔷薇姬的孩子再过些许时日就会出生了。我想去探望她。”


    红黎深闻言，恍了下神。


    原来，诗婉是想见蔷薇姬？但他不能如此轻易地就信了她的说辞，认为她说的是真话。


    她可有说谎的例子，若是轻易相信，他肯定会在某个时刻看到她身边又会冒出什么碍眼的人。


    他捧住诗婉的脸，不允许她逃离自己的视线探究。他盯着她，问：“你确定只是因为如此吗？”


    “当然。”柳诗婉迎上红黎深的视线，勉强维持淡定，“我怎么可能在这个问题欺瞒你？”


    红黎深大人并没有满意，反而从她的话语里觉察出了一点异样。他用手指指腹按了下诗婉柔软的脸，低声道：“不在这个问题上说谎，那你是不是会在其他问题上骗我？”


    “绝无此事。”柳诗婉继续抵抗他诱导式的言语，继续义正辞严，“我对黎深大人的真挚情谊苍天可鉴。”


    是情谊，而不是情意吗？


    她的话莫名让红黎深不悦。


    真挚、苍天可鉴……


    这也不是他想要听的话。


    诗婉与其证明给天看，倒不如聪明一点，给他看。


    “你要知晓苍天可听不到你在说什么！能听到你说出这些话的人只有我。”


    他松开手，并用手指轻敲她的额头，提醒，“苍天不会赠你礼物，我会。”


    他是整个彩云国对柳诗婉最好的人。


    柳诗婉脸腾地热了起来，心绪完全乱了。红黎深总会说一些不得了的话，偏偏她又反驳不了。因为，他总会给她无数金银珠宝。


    “我很感谢黎深大人送我很多东西。如果可以，我也会礼尚往来，送给你一些我的心意。”


    红黎深哼了一声，并不接受。


    “我可不想要被动的礼物。你若是真想送我东西，不妨多思索一下，想想该如何把礼物送进我的心坎。”


    柳诗婉点了点头。


    她会认真考虑。


    “还有，我也不是非要一些实质的礼物。你可以用言行举止来取悦我。”


    “……这么说，黎深大人想要我的夸赞？”


    “你会真心夸我，不会阿谀奉承？”


    “当然，我对你的情谊苍天可鉴。”


    “说谎。”


    “……”


    ＊


    在柳诗婉说出自己想要去红家见他后，红黎深就没有再到访柳家。这让她松了口气。


    她规划着和他见面，还有和闺中密友见面的安排，总算使得自己的日常回到了往常的步调里。


    闺中密友看到柳诗婉后，先是感慨她们许久不见，之后则是夸赞她耳朵上的耳饰分外华美，问她是从哪家首饰铺子买的新品。


    柳诗婉对耳饰的来历并不清楚。


    她的手不自觉地摸了下耳垂悬挂的耳坠，呼吸慢了下来，缓缓透露：“这是他人所赠。”


    “是那位大人送的吗？”闺中密友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扫下四周，生怕被她口中的大人知道。


    红黎深，现在的红家家主，出了名的难相处，但她也深知他对诗婉很好。他们已经相处多年，是无法否认的青梅竹马。


    被询问的柳诗婉呼吸乱了一瞬，最终嗯了一声，证实了对方的猜想。


    闺中密友嫣然一笑，揶揄：“照这样下去，你们的好事应该快近了。”


    柳诗婉岂会不懂其说的“好事”指的是什么。她会和红黎深成亲，最终偕老百年吗？


    在这件事明了之前，她还是想要淡化它。她不愿把自己的心绪搅得乱七八糟。如今，她能做的就是随遇而安。


    柳诗婉去红家做客的时候，有见到蔷薇姬，还有与其形影不离，亦步亦趋守着的红邵可。月份上来之后，蔷薇姬自然需要他人更多的照顾。


    两人都有不错的容颜，她想他们的孩子生出来后也会是粉雕玉琢的可爱长相。


    当柳诗婉把内心所想说给红黎深后，红黎深淡淡地应了声，之后便开始凝视她的脸，看了许久后，问她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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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吃点心。


    柳诗婉在听到“点心”，而不是其他话语的时候，悬在嗓子眼的心重新放到了肚子里。她、她还以为对方会自然地说出她与他，还有孩子的关联。


    这种距离他，距离她，都有些远。


    他不提，对她而言，自然是好事一件。


    红黎深瞥见柳诗婉泛红的耳尖，手指下意识摩挲着，好想去触碰她的耳朵，戳穿她的心思。


    但那样不太好玩。


    她肯定会冻成冰雕，僵硬到半日都不想搭理会他。他可受不了那种情况。


    ＊


    红邵可和蔷薇姬的孩子没过多久就出生了，是个很可爱的千金。她的名字也被两人在出生之前就定了下来，叫秀丽。


    看着在襁褓里睡得香甜的秀丽，前来祝贺的柳诗婉心都要融化了。


    其实，她有见过一些小孩子。毕竟，她家族里也有孩子诞生，她也会跟随父母去参加庆祝宴席。


    但她觉得秀丽格外可爱。对方皮肤雪白，头发也很多，等长大了应该会是一个不错的漂亮孩子。


    红黎深和红玖琅对秀丽出生后的庆祝宴席比红邵可、蔷薇姬要上心。


    当日，前来道贺的人挤满了红家宅的门。柳诗婉所在的柳家也有人参加宴会。


    不过，柳诗婉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和家族的人站在一起，而是陪在红黎深左右。在很句之前他们深度讨论了她应该站在哪里的话题后，她就没有再距离红黎深很远了。


    尽管她的举止引来更多人的议论，她也没有想要重蹈覆辙，招致他的不快。


    在宴会快要结束的时候，红黎深就带着柳诗婉离开宴席，去往别处。


    距离宴会地点越远，他们所处的环境就越静谧。柳诗婉问他是不是要带她去看秀丽？


    红黎深停下脚步，凝视着柳诗婉，语气透着无法消解的阴郁：“我们就不能单独相处？莫非你厌烦了我？”


    柳诗婉怎会厌烦他，慌忙回应：“我很喜欢黎深大人。”


    红黎深眼底闪过一道流光。


    他凑近她，追问：“你的喜欢源于情谊，还是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