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戏剧
作品:《完蛋,我忘了神明的委托!》 姜桃此时很心焦,牠看着那个不要脸的男人几乎要贴到宁媎怀里,烦躁得连衣角都要被牠绞烂了。
宁媎一个大女人怕是记不得这监护的微妙处,同为男子的牠还能不清楚吗?这木矛真是绿茶,之前明明有那么多时日可以说清牠为何独自在外。或者再识相些的,就自己主动告辞离开,偏要等官姥姥找上门来,真是给她们找麻烦。之前就破坏了牠的表白,现下竟然还要跟牠抢人!真是贱!
姜桃也将手搭上了姜宇宁的胳膊,柔声劝道,“宁姐姐,此事关乎男儿家声誉,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姜宇宁头也不转地拂去姜桃的手,径自轻柔地摸了摸木矛的软发。她脸上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清润的嗓音如水一般,“不,我心悦小矛,我会做牠的监护。”
周围的看客听闻此言,皆是失望地收回了耳朵。
姜桃不可置信地看着姜宇宁,可牠切实看到,少年眼里那浓郁到几乎要凝成实质的爱意!
怎么可能!
牠觉得自己很是可笑,在族地时明里暗里对姜宇宁示好,听到她要去游学,巴巴的去求了母亲破例让牠同行。
一路上也是各种手段都用上了,可少年仍是木头一般,还对牠说,“我从来是把你当做自己的男妹,以前或许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我给你道歉。”
可是,可是!她现在居然说,她心悦一个只认识了十几天的小郎!
姜桃啊姜桃!你多可笑啊!
呵哈哈……
事已至此,牠姜桃从今日起也不要再喜欢她了!牠虽不是城里的官家金贵小郎,可也是一族之长捧在手心中长大的男儿,自有牠的娇傲!
牠维持着脆弱的体面,露出一个难看的笑,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如,此,甚,好。”
掌事见当事人自己同意了,又早就看见姜宇宁腰间佩有宝石短刃,便明白这位娘君已是可以自己做主的人。于是她从腰间的布袋子中,取出一份契书来,“虽说如今签契早了些,但小郎离家在外,签了也好让府君安心。若是没有问题,你们二人便在此处签字吧。”
“好。”
双方签字完毕。
掌事又拿起细细看了一遍,见没有错漏,眉眼间也有了一丝松快。暗道这棘手的苦差事眼见着就要结束,等会就和姐妹们去好好吃一顿。
她收回心思,交代最后一件事,“在我来前,府君就知道您怕是不会再回去,因此让我再转交您一句,‘往后好自为之’。”说罢,将契书的下半张撕下交予姜宇宁,朝诸人略一拱手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如同一场突兀的短暂戏剧,来去匆匆,只留下散场后的凌乱摊子。
“诸位娘君,之前实在抱歉……”
“停,”在一边听瓜下饭,吃得正香的陆成柏阻止了木矛的话头,她端起几盘早点站起来,“回院子再说。”
十五年前,南昭境内突然出现一个“罗生教”的组织,在各地掀起不同程度的暴乱。
皇帝的长姊姒焕刚诞下男儿月余,然而情况紧急,姒焕坚持领兵,要同去平乱。
当时有大巫按例为几位将军卜问,诸人皆是顺利无虞,只姒焕一人得了个此行大凶的结果。
这位大巫的卜问是当世之最,无人能出其右。皇帝当即要换了领兵人选,却被她阿姊阻止了。
身材高大的女人,神情坚毅,泰然道,“人固有一死,我若不去,或许就是别人替我赴死了。我既享了王姥身份带来的利处,那承担更多责任就是我该做的。何况堂堂女子,怎能因一谶言就畏缩不前!只是我这小男儿出生的实在不合时宜,日后只能辛苦阿妹代我管教了。”
出发当日,皇帝亲至城门相送,姊妹俩含泪而别。
这一去怕是此生再不能相见。
或许是已得知既定的结局,姒焕勇猛更甚,一马当先。此次平乱仅持续了半月,众人皆打趣大巫年老也有了失误的时候。可没想到返程第二日,队伍遭遇埋伏,姒焕为掩护年轻战士,被流箭射中要害,力竭而亡。
军队惨胜,仅剩几位生者扶灵而归。那年轻战士就在其中,她看到在城门处的皇帝,顿时泪流满面,连说自己是南昭的罪人。
皇帝早知结果,仍然痛心不已,但她敬爱的阿姊一生勇武,想来也不愿看到手下的兵这个样子,哭得如同烂泥一般。于是一把拽起痛哭的战士,厉声呵斥,“你的将军救你一命,不是让你在这儿哭的!孤命你带人清查‘罗生教’,三日后出发。亡者厚葬,其家人做好抚恤。”“是!”
等皇帝忙完这段时日,再晃过神来,发现白嫩嫩的小男娃长大不少,眉眼间逐渐有了阿姊的影子。她怕这姪男继承阿姊的性子,男娃过刚易折,于是给牠取名为“柔”,以求阿姊唯一的后嗣能够一生顺遂,平平安安。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也不知是哪个觋鸭传的谣,说是姒柔命里带煞,天生克母,不然怎么牠一出生国内就起了祸事,母亲也因此为国捐躯!皇帝派人查明揪出了造谣者,发出告示安抚人心,天灾**不可避免,异教邪性异军突起,稚子何辜!
表面的谣言易破,背地里 “灾星”的说法却愈演愈烈。
皇帝政务繁杂,一忙碌起来连自己的一双儿男都顾不上,姒柔那儿就难免有些疏忽。伺候姒柔的侍男玩伴明面上恭敬,却在暗地里苛待。
终于有一天,姒柔在看了“不受宠贵男闯荡江湖遇见真爱”的话本故事后,收拾了小包袱偷跑出宫,化名“木矛”在外游荡,直到被天魔袭击遇见陆成柏等人,与她们同行,才被育堂发现行踪。
姒柔期期艾艾地看着姜宇宁,“我不是故意要骗你们的,我只是……只是害怕,害怕你们会把我送去育堂,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
说罢,眼里的泪又落下来。
“怎么会呢。”
姜宇宁轻叹一声,从袖中拿出一个帕子,轻轻擦去少男的泪,又将牠拥在怀中好一阵安慰。
姜桃看着那边温声细语,柔情蜜意的两人,心火直冒,眼尾红红的,捂着脸跑了出去。
姜池看看这两人,又看看大门方向,暗道无奈,追了上去。
陆成柏听完故事就出门了,不想掺和少年人的私事,她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走,周身空间不时微微扭曲,脚下绿色一闪而过,无形的力量铺开,拂过每一个活的生物。
无聊的重复工作,促使脑海里的思绪开始繁杂。
这段时间,陆成柏陆续回收了不少墨团和天魔晶。
她回想了手中墨团的来源,发现多是从男子和孩童身上取出,还有少数的雄性动物。
仔细对比过几块天魔晶,她终于想起那莫名的熟悉感来自哪了。
伽蓝星进入末世后,万物都拥有了异能。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人类和异兽异植的身体里都会有一块储存能量的晶核,级别越高晶核的颜色也越纯粹。
陆成柏曾在某一场拍卖中,见过类似天魔晶这样的晶核。
那是一块木系晶核,本身的颜色很纯粹,可惜里面夹杂着一丝墨色,却反常的被拍卖方宣称是比高级晶核还要稀有的,没有明说效用,最终却仍然拍出了极高的价格。当时她还与队友说买家人傻钱多,现在想来怕是少数人掌握了不得了的秘密啊。
天魔出现的时间,也越发早了,上次出现是落日时分,下次呢?
唉,这样她什么时候才能找个洞天福地,安稳窝着?
噼啪——
炮竹声响,拉回了陆成柏的思绪。
不远处锣鼓喧天,且有越来越近的趋势。于是她伸了个懒腰,散漫地理理衣袍,快走了几步看热闹去。
街上的人汇聚到一处,厚厚一层,挤得水泄不通。她左右环顾,见无人在意自己,悄悄地,使袍下藤蔓再长了几寸。
一入眼,便是满目艳丽刺眼的红。
长龙般的队伍从眼前走过。她们穿着红衣,两人一组抬着红木箱子,那箱上也被缠上精致的大红布花,抬箱人走过,又是锣鼓接上,再之后是一匹骏逸的白……白骡,其上坐着一位丰神俊朗的娘君,正神采飞扬地拱着手,邀请围观的人们前去吃喜宴。
她身后是一辆同样装饰着红绸的驴车,四个俏丽嗲羞的小舅郎在两边分派一些红纸包着的零碎,口中不断说着吉祥话。
陆成柏眼快的抓住一个红纸包,随意拆开,里面是泛黄的糖块,泛着若有若无的熟悉甜香,上面附着一枚小巧的贝币。
贝币上染着小小的,红色双“喜”。
“这位娘君的运气真好呀!想必很快就要抱得美人归了。”
耳边乍然响起软糯的男音。
陆成柏面无表情的看过去。
眼前是一个穿着水红长裙,脖间环着繁复丝带的纤细小舅郎。
那小郎看到陌生女人转过来的脸,小声惊呼,“啊……”牠迅速抬手捂住嘴,咽下不礼貌的言辞。
陌生娘君的双眼束着不知材质的布条,让人难以忽视的狰狞疤痕,打破了主人懒散的气质。小郎觉得她好似能看到自己的动作,正要再开口赔罪,女人却只一停顿便冷淡地撇过头。
无形的藤蔓从人群中收回,陆成柏捏着零星几颗藤茧和那个红纸包,朝驴车的方向看去。
头一次,她的藤蔓遭到了阻力。
“王家小郎好幸福啊!”
“是啊,真羡慕牠,没想到李大娘君竟能答应这么荒唐的事。”
“要是我的未来妇君,也能为我办如此盛大的结亲礼就好了。”
“要我说这李大娘君也太纵容新婿子了,王小郎说要办结亲礼,就同意办了。”
“啧啧啧,感觉这舅郎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也不像是会过日子的。”
……
陆成柏随着人流往前走,听着四周杂乱的讨论,拼拼凑凑算是解了心中疑惑。
以她前世对母系的浅薄了解,还有这段时日的见闻,明空应当没有类似“昏因”这种制度才是,相应的也就不会有“昏礼”了。
在明空星,无论在哪族,结亲都不算是一件特别大特别隆重的事,并不会大操大办,不过是女家人给舅郎家提一些礼物罢了,还从未有过如此盛大的“结亲礼”。
据周围人的谈论,这是新婿极力要求的,说什么这是家人爱牠的体现,不会被女家人看不起,也能证明女家人的重视。还说既然从来没有盛大的结亲礼,那就从牠开始。小男儿家家的,谈起结亲来却一点不知羞,真是被家人宠坏了。
经历过现世的陆成柏哪能不知道“昏礼”的真实面目呢?说着是重视,可这只是一层甜蜜的假面罢了,当然对于小男人的“重视”,她倒也乐见其成。但由一男儿主动提出,就怕是别有意图,前车之鉴在那儿呢,她不免有些担忧。
陆成柏看着手中的糖块,和那枚被人为赋予含义的贝币,拧紧了眉。
运气好吗?
她不觉得
应该是秽气才对。
手心收拢。
几粒碎屑从指间落下。
想赶紧结束俩亚人的戏份了,真的烦,但是以目前的进度应该还有个几章,好想赶紧写完这个故事开新的,可惜本人墨水不多又容易纠结,只能慢慢磨了。
按理几个亚人出场的时候,应该礼尚往来多描写一些外貌什么的,足啊腰啊手啊的,但实在不想在牠们身上多费什么笔墨,就这样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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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戏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