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里带着一股云淡风轻的自信。


    “拍吧。”


    “随便拍。”


    “好的东西，就该让更多人知道。”


    得到了许可，威廉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太棒了！谢谢您，老板！”


    他立刻化身为专业的战地记者兼美食博主，指挥着他的同学们。


    “嘿！安娜，你的手机像素最高，你来负责拍照！”


    “大卫，你去找个光线好的角度，我要录一个特写！对，就是老板切肉的瞬间！”


    “大家注意，等下拿到食物，先别吃！我需要拍你们第一口吃下去的反应！”


    一群外国留学生，瞬间变成了一个高效的拍摄团队，围着杨林的小摊忙得不亦乐乎。


    他们用最专业的态度，拍摄着案板上那泛着油光的卤肉。


    拍摄着烤炉里那金黄的烧饼，拍摄着杨林那行云流水般的操作。


    威廉更是举着手机，用一口流利的英文，激情澎湃地录制着介绍视频。


    第二天。


    威廉的社交媒体，炸了。


    一夜之间，他发布的那些关于卤肉夹馍的照片和视频，在他的朋友圈子里疯狂传播。


    点赞数和评论数，以一种夸张的速度持续飙升。


    评论区里，哀嚎遍野，口水流了一地。


    于是。


    第二天傍晚，当杨林推着他的小摊来到老地方时，彻底傻眼了。


    黑压压的一片人头。


    里三层，外三层。


    而且，人群中那显眼的金发碧眼，比昨天多了好几倍。


    “老板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唰”的一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杨林和他那辆平平无奇的小摊车上。


    尤其是那群新来的外国留学生，眼神灼热得能把人点燃。


    他们死死地盯着杨林放在案板上的那一大块卤肉。


    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那块肉，经过一夜的卤制和浸泡，颜色变得更加深沉，酱红色的表皮泛着诱人的油润。


    根本不需要杨林吆喝。


    这群外国留学生像商量好了一样，自动排成一队，手里攥着钞票，眼神里充满了虔诚。


    “老板，一个，不，两个！”


    “我要三个！”


    “给我来五个，我和我的朋友一起吃！”


    他们一个个中文说得磕磕巴巴，但报数字的时候却异常流利。


    生怕自己说慢了，就抢不到了。


    拿到卤肉夹馍的瞬间，他们甚至都顾不上找个地方坐下。


    直接就站在原地，迫不及待地张开了大嘴。


    “咔嚓。”


    烧饼酥脆的外皮应声而裂。


    紧接着，是肉。


    炖得软烂入味的卤肉，带着温热的肉汁，在口腔里瞬间融化。


    那一刻。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和昨天威廉他们如出一辙的表情。


    “太好吃了！好吃到我想哭！”


    “华国美食，果然是世界第一！我以前吃的那些都是什么垃圾！”


    他们完全不顾形象，吃得满嘴是油，汤汁顺着嘴角往下滴也毫不在意。


    狼吞虎咽，手舞足蹈。


    那夸张的肢体语言和丰富的面部表情，让周围围观的华国学生和居民们，再次笑得直不起腰。


    “这帮老外，也太有意思了吧。”


    “看他们吃饭，我口水都快下来了。”


    “感觉老板这卤肉夹馍，快要成为我们汉江大学的国际交流指定食品了。”


    威廉也在人群中，看着这壮观的扬面，脸上露出了“我就知道会这样”的得意表情。


    一个刚吃完的德国小哥，抹了把嘴，一脸悲愤地走到威廉面前。


    “威廉！你这个骗子！”


    威廉一愣：“我怎么骗你了？”


    “你只说它好吃，但你没说它好吃到这个地步！”


    德国小哥痛心疾首地控诉。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个味道。”


    “你让我明天怎么面对食堂里那些淡出鸟来的土豆泥和香肠！”


    他这么一说，立刻引起了所有外国留学生的共鸣。


    “没错！食堂的饭简直就是猪食！”


    “还有那些又冷又硬的三明治，跟这个比起来，简直不配称为食物！”


    “我一想到以后可能再也吃不到这么美味的东西，我就想退学回国了……”


    “吃过这个，谁还吃得下以前那些东西啊！”


    “我的味蕾已经被彻底惯坏了，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一群人唉声叹气，仿佛遭遇了什么天大的打击。


    明明是吃到了绝世美味，却一个个愁眉苦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集体失恋了。


    杨林看着这越聚越多，甚至已经开始影响到小吃街交通的人群。


    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人太多了。


    多到已经超出了他能应付的范围。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他停下了手中切肉的动作，清了清嗓子，拍了拍手。


    “各位，各位！”


    “安静一下，听我说几句。”


    他的声音不大，但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喧闹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


    杨林环视一圈，缓缓开口。


    “首先，感谢大家对我手艺的认可。”


    “但是呢，人实在是太多了。”


    “为了保证每个顾客的体验，也为了我个人能有精力去研发更好的东西。”


    他顿了顿，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我决定，从半个月后开始，改变一下经营模式。”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改变模式？


    怎么改？


    杨林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


    “从半个月后开始，我这个小摊，每天晚上，只接待十位顾客。”


    “什么？！”


    话音刚落，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十位？老板你没开玩笑吧？这里起码有上百人啊！”


    “一天才十个？这怎么够啊！”


    “搞什么啊！这是饥饿营销吗？”


    杨林不为所动，抬手虚压了一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这十个名额，不靠排队，不靠抢。”


    他慢悠悠地说道。


    “靠抽签。”


    “每天晚上，我会准备一个抽签箱，谁抽中了，谁就是当晚的幸运顾客。”


    抽签？


    这个词让众人愣住了。


    这……这吃饭吃出一种买彩票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一个老顾客大爷忍不住问道：“小杨啊，你这是图啥啊？有钱不赚？”


    杨林笑了。


    “大爷，钱是赚不完的。”


    “而且，对于这十位幸运顾客，我提供的，也不再仅仅是卤肉夹馍。”


    他的眼神扫过众人，声音里透着一股强大的自信。


    “我会为每一位幸运顾客，量身定制一份独一无二的美食。”


    “根据你的口味，你的喜好，甚至是你当天的心情，来决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