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然即将要醒来的时候，眯着眼翻了个身，发现秦放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玩手机，被子松松垮垮地搭在腰间，上半身依旧赤裸着，肩膀和锁骨上还有几道暧昧的红痕——都是乔然不久前的战绩。


    “醒了？”秦放见他动了，随手把手机往旁边一扔，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姓沈的又发消息来了。”


    乔然皱眉，摸过手机一看，沈意安发来确认：今晚六点，咖啡厅见？


    他简短回了句好，把手机扔到一边，翻身想再眯一会儿。


    结果秦放直接掀开被子，大咧咧地下了床，赤着脚走到落地窗前伸了个懒腰，背肌线条显露无余。


    距离约定时间还早，乔然慵懒地在被窝里赖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起床。


    早餐桌上，秦放状似无意地搅动着咖啡，却话里有话地打探着：“你们约的几点来着？在哪儿见面啊？”


    乔然本来也没想瞒着，直接就告诉了他。


    “下午六点，xx咖啡厅。”乔然咬了口吐司，抬眼看他，“怎么，你想跟我一起去？”


    “我不去啊，你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真的？”乔然眯起眼睛，嘴角挂着笑，“我看你明明就很想去嘛。”


    “没有的事。”秦放起身走向水池，“我去给你洗点水果。”


    到了水池边，秦放迅速掏出手机，给时玉发了条消息：“下午六点，xx咖啡厅。记得隐蔽点，最好能听到谈话内容。”


    下午酒店的人要来布置房间，他也要跟着弄一下。


    正好也算是个机会可以把乔然支开。


    至于沈意安找乔然，他根本就不担心姓沈的能掀起什么风浪，他有一万分的把握，沈意安这辈子都不会得逞的。


    ——


    乔然弯腰系鞋带时，秦放不知什么时候晃到了玄关，倚着墙看他。


    “我出门了。”乔然直起身，语气平常。


    秦放没应声，只是突然伸手扣住他的手腕，力道不重，但足够让他停下动作。乔然抬眼看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秦放拽过去，后背轻轻抵在墙上。


    “你干什么——”话音未落，颈侧传来一阵温热触感，秦放低头在他颈侧上方不轻不重地吮了一下。


    乔然皱眉，下意识抬手去挡：“秦放。”


    秦放退开一点，拇指蹭了蹭那块泛红的皮肤，眼里带着点得逞的笑意：“留个记号。”


    “你幼不幼稚？”乔然推开他，语气淡淡的，但眉头微蹙，显然不太高兴。


    秦放不依不饶地跟了一步，声音低了些：“别让他碰你。”


    乔然懒得理他，转身去拿外套。秦放却又从背后贴上来，手臂松松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闷闷道：“谈完就回来，别跟他多待。”


    乔然只是轻轻挣开他的手：“知道了，走了。”


    乔然走出门，颈侧那一小块皮肤上残留的灼热感很明显。他下意识抬手碰了碰，指尖触到微微凸起的痕迹时，眉头不自觉地皱得更紧。


    电梯镜面映出他的倒影，红痕刺眼得很。他试着把领子往上拉了拉，可稍微一动就又滑落回去。


    真是幼稚得要命。


    他知道秦放弄这么一出是为了什么，又是心里那可恶的占有欲作祟。


    乔然盯着电梯不断跳动的数字，心里那股烦躁像潮水一样漫上来。他讨厌这种被标记的感觉，仿佛自己是什么需要宣示主权的物品。


    更烦人的是，秦放总是乐此不疲，每次都会在不同的部位留下痕迹，好像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乔然叹了口气，没有办法了，他只能这么顶着这么一个痕迹去见沈意安。


    --


    乔然离开后，秦放立即给酒店前台打了电话。不到十分钟，门铃就响了。他拉开门，四五个穿着制服的酒店工作人员推着两辆满载的推车站在门外，车上堆满了鲜花、气球和各种装饰品。


    “秦先生，按照您的要求，我们准备了新鲜的红玫瑰和香槟。”领头的经理恭敬地说。


    秦放点点头侧身让他们进来，目光扫过推车上娇艳欲滴的玫瑰和晶莹剔透的气球。他卷起衬衫袖口，开口说：“我跟你们一起布置。”


    他亲自挑选了最饱满的玫瑰，一朵朵插进水晶花瓶里。仔细调整着每支花的角度，确保从任何一个角度看过去都是完美的绽放。


    有工作人员想帮忙，却被他婉拒：“这个我来。”


    气球被系成优雅的弧形悬挂在天花板上，秦放站在梯子上亲自调整着丝带的长短。他时不时后退几步，眯起眼睛打量整体效果，像是欣赏自己的杰作。


    “彩带再往左边挂一些。”他指挥着，“对，就是那里。”


    在秦放的亲自参与下，工作人员的效率出奇地高。没过多久，整个套房焕然一新。


    落地窗前，深灰色的丝绒窗帘被换成了半透明的纱幔。天花板上悬着数十个气球，与香槟金的丝带交织成优雅的几何图案。


    每个气球的位置都经过精心计算，既不会显得拥挤，又营造出恰到好处的浪漫氛围。


    秦放站在门口环视整个空间，满意地点点头。他抬手看了眼腕表，就等着他的宝贝回来了。


    --


    咖啡厅内


    沈意安已经坐了二十分钟。当玻璃门被推开时，他下意识挺直了背脊。


    乔然走进来，目光扫视一圈后径直朝他走来。


    与此同时，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女人悄无声息地紧跟了进来，选了乔然背后的位置坐下。


    “一杯美式，谢谢。”时玉压低声音对服务员说。


    服务员多看了她两眼，心想这人怎么打扮得跟个侦探似的。


    “等很久了？”乔然在沈意安对面落座，话刚出口就怔了怔。


    灯光下，沈意安眼下挂着明显的青黑，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就算跟昨天见面对比，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沈意安勉强扯出个笑容，却在抬眼时僵住了——


    他一眼就看见了乔然颈侧那道暧昧的红痕。他张了张嘴，刚想开口询问，秦放那句带着讥诮的“你以什么立场问”突然在耳边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