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了解。”乔然老实回答。


    何帆了然地点头，目光扫过热闹的赌场大厅，最后朝东南角扬了扬下巴：“新手场的德州扑克局，要去试试手气吗？”


    “好。”


    东南角的德州扑克新手区比主厅安静许多，墨绿色的牌桌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原本只有三四个散客在玩，但当乔然一行人走近时，整个区域的氛围似乎突然鲜活了起来。


    荷官是位年轻的女郎，在看到乔然时眼神明显亮了一下。


    “欢迎加入，”她微笑着将筹码推到乔然面前，手指在筹码上多停留了一秒，“最低注额50美金。”


    时玉利落地为乔然拉开椅子，黑色皮椅发出轻微的声响。


    “放心玩，我们给你当军师。”


    乔然接过筹码时，注意到周围好几道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他白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筹码边缘，这个动作让坐在对面的金发女郎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


    何帆在他左侧沉稳落座，低声道：“先观察两局。”他顿了顿，“老大应该教过你吧？”


    “嗯。”乔然轻声应道。


    旁边的一位原本在玩21点的男子突然起身，拖着椅子也加入了牌局。


    短短几分钟内，原本冷清的牌桌周围陆续聚集了七八个人。荷官不得不又多拿来一盒筹码。


    一位穿着深V领西装的男人还刻意挤到了时玉旁边，却被她一个凌厉的眼神逼退了两步。


    牌局开始


    第一手底牌发下，乔然小心地掀起牌角——红心Q和方块10。他想起秦放说过的“小对子要谨慎”，正要弃牌，却注意到对面穿花衬衫的中年男子正紧张地搓着筹码。


    “跟注50。”乔然试探性地推出筹码。


    公共牌发出：黑桃Q、梅花3、红心J。乔然心跳加速——他凑成了一对Q。


    当花衬衫男子加注到100时，乔然学着秦放的样子，故作犹豫地咬了咬下唇才跟注。


    时玉在他耳边轻笑，“你刚才那表情，活像个纠结要不要继续的新手。”


    第四张公共牌是方块Q。乔然手握三条Q，却注意到右侧的短发女士的小动作。这是有好牌时的下意识反应。


    “check。”乔然选择不加注。果然，短发女士立刻推出一摞筹码：“加注200。”


    乔然装作苦恼地皱眉，数了数所剩不多的筹码，最后“忍痛”跟注。时玉在他旁边憋着笑。


    最后一张公共牌是无关紧要的梅花2。乔然深呼吸，在短发女士全押后，故意让手指发抖地推出所有筹码：“跟...跟注。”


    亮牌时刻，短发女士自信地翻开两对，却在看到乔然的三条Q时瞪大了眼睛。


    “新手运气不错嘛。”荷官笑着将筹码推向乔然。乔然接过筹码时，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也体会到赢得筹码的感觉了。


    “哟，哪儿来的新手弟弟，这么热闹？”


    一道轻佻的嗓音突然插入，只见一个穿着银灰色修身西装的年轻男人晃着酒杯走近。


    他领带松松垮垮地挂着，说话时，他的目光在乔然身上来回打量，带着几分刻意的轻浮。


    其实从乔然踏入这片区域起，他就注意到了这个过分漂亮的年轻人。


    赌场里混久了，他自然懂得察言观色，有些人是他绝对惹不起的。


    特别是乔然身边跟着的那两个人：一个冷面男人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另一个美艳女人举手投足间尽是危险的气息。


    所以他只是远远观望，直到看完一整局牌。


    “看来是我多虑了。”他抿了口酒，暗自思忖。那个男人除了偶尔低声提醒外，全程都像个普通朋友；而那个女人虽然美得扎眼，但也只是在乔然身后说说笑笑而已。


    “不介意加我一个吧？”他晃了晃手中的筹码，故意将声音提高了八度，“我最喜欢教新手弟弟玩牌了。”说话间，他状似无意地往乔然那边靠了靠。


    “这位先生，请留步。”何帆抬手挡在男人胸前，声音低沉而克制。


    男人见状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乔然身边这两个人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故意提高声调：“哟，这位是…他的保镖吗？”手指在何帆和乔然之间来回指点，“什么时候保镖也能上牌桌陪主人打牌了？哈哈哈…”


    他的笑声尖锐刺耳，引得周围几桌客人纷纷侧目。时玉攥紧的拳头指节发白，红唇抿成一条细线，眼看就要掀桌而起。


    就在这时，一道慵懒磁性的嗓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宝贝，我找了你好久...”声音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乔然身后，“怎么玩起这么入门的东西了？”


    秦放修长的手指搭上乔然的肩膀，漫不经心地侧目看着这位陌生男人。


    时玉瞬间放松下来，冲他露出一抹笑容。她红唇微启，无声地比着口型：“你、完、蛋、了。”


    方才还嚣张跋扈的男人脸色刷地变白，手中的酒杯差点脱手。他虽然不认识秦放，但本能地感觉到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绝非等闲之辈。


    周围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让他如芒在背。


    “怎么？”秦放轻轻挑眉，随后温柔地俯身靠近乔然，替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用在场所有人能听见的声音询问，“这是你认识的新朋友？”


    男人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乔然抬眸与秦放对视，他瞬间会意，随后唇角微扬，声音清亮地答道：“是啊，我刚认识的朋友。”


    随即转向男人，歪着头故作天真地问：“对了，这位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乔然就是生得一副乖巧模样，白皙的脸庞带着几分少年气，眉眼温润，笑起来时更显得格外纯良无害。


    这就总会让人误以为他是个乖软温顺的类型，实则不然…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下，男人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秦放这才慢条斯理地直起身，指尖在乔然椅背上轻叩：“怎么，忘了自己叫什么？”


    “田...田旭。”男人终于颤着声挤出两个字。


    “有意思。”秦放低笑一声，让田旭的后背窜上一股刺骨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