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他主外,我主内
作品:《仙界传闻,我死后十年男主们疯了》 “阁主。”
影一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清晰而恭敬,“夜家主前来拜见。”
屋内的旖旎气息,瞬间被这道声音击得粉碎。
谢无咎的动作停住了。
他眼睫微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那张温雅含笑的脸上,有一瞬间闪过一丝细微的、被扰了兴致的不悦。
他缓缓直起身,却没有立刻退开。
修长的手指带着眷恋,轻轻摩挲了一下雪倾嫣红的唇瓣,指腹感受着那柔软的触感,仿佛要将这片刻的温存烙印下来。
随即,他唇角重新勾起那抹温雅无害的笑意,转身,缓步走到雪倾的身后。
他没有坐回原来的位置,而是就那么站着,双手自然地搭在了雪倾所坐的黑檀木椅的椅背上。
这是一个极具占有欲的姿态,亲密,且不容置喙。
他将她,圈在了自己的领域之内。
雪倾靠在椅背上,并未阻止他的动作,似是默许了他所有的小心思。
她只是抬起眼,望向门口的方向。
“让他进来。”
“是。”
门外应了一声,随即,厚重的院门被缓缓推开。
一名身着锦袍,面容威严,蓄着短须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正是夜家名义上的家主,夙夜的父亲,夜天成。
他身后还跟着两名低眉顺眼的小厮。
夜天成一踏入院中,目光便精准地锁定了厅堂主位上的雪倾。
当看清她身后那个亲密地站着的,蒙着眼的白衣男子时,他威严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
“你们在门外候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靠近。”夜天成对着身后的小厮沉声吩咐道。
这番举动,显是接下来的谈话,不欲让外人听见。
“是。”
小厮躬身退下,夜天成亲自上前,将那扇沉重的院门缓缓关上。
“吱呀”一声轻响后,小小的庭院,彻底与外界隔绝。
门一关上,夜天成身上那股属于一家之主的威严气势,便如同潮水般褪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谄媚的、小心翼翼的笑容。
他快步走进厅堂,在离雪倾三步远的地方停下。
“雪倾姑娘。”
夜天成那张不怒自威的脸上,堆起了十足的笑意,声音也比平日里温和了数倍。
“犬子夙夜临行前再三叮嘱,定要将你安顿妥当。不知此处的陈设,你可还住得惯?若有任何短缺,尽管吩咐,夜家上下,无有不从。”
雪倾端起桌上的清茶,不急不缓地抿了一口。
“夜家主客气了,夙夜将一切都安排得很好,我很满意。”
听到这句近乎夸赞的话,夜天成心中那块悬着的巨石,总算稍稍落下几分。
夙夜在临走前,曾将他叫到密室,用一种近乎威胁的、冷到骨子里的眼神警告过他。
“她若是在夜家少了一根头发,我要整个夜家陪葬。”
那是他那个一向对他这个父亲冷淡疏离的儿子,第一次用如此决绝的语气与他说话。
夜天成毫不怀疑,若是自己有半分怠慢了这位,他那个疯儿子,真的会说到做到。
因此,夜天成也不敢有半分不敬。
他只能将她当成一尊活祖宗,小心翼翼地供着。
夜天成正想再说几句场面话,他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扫过雪倾身后,落在了谢无咎的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与探究。
那人站立的姿态,双手搭在椅背的姿势,都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亲密与占有。这绝不是寻常的护卫或下属该有的姿态。
夜天成心中警铃大作。
他知道自己那个儿子对眼前这女子用情至深,甚至到了疯魔的地步,连听雪阁这等滔天权柄都能拱手相让。
可如今,他儿子的院子里,他儿子的女人身后,却站着另一个男人。
这算什么?
他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不知这位贵客是……这位仙友气度不凡,莫非是名满三界的白瞽先生吧?”
不等雪倾回答,她身后的谢无咎先低笑了一声。
他唇角的弧度加深了几分,他搭在椅背上的手,指尖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木面,仿佛在打着某种愉悦的节拍。
“夜家主客气了。”他的声音温雅如春风,却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亲昵,“白瞽之名,不过是些虚名罢了。”
见他承认,夜天成脸上的笑容更深,正要再说几句场面话,却听谢无咎话锋一转。
他微微俯身,凑到雪倾耳边,那温雅的嗓音不大,却足以让对面的夜天成听得一清二楚。
“在下并非夜家的贵客,在下只是阿倾的……入幕之宾。”
入幕之宾。
这四个字如同一道惊雷,炸在夜天成的耳边。
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脸上那副小心翼翼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一种。
眼前这位风华绝代的白瞽先生,竟然……竟然也是这位的枕边人?
夜天成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下意识地看向雪倾,想要从她脸上看到一丝否认或是薄怒。
然而,没有。
雪倾只是安然地坐在那里,仿佛谢无咎说的,不过是“今天天气很好”一般寻常。
她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默认。
夜天成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终于明白,自家儿子为何会那般郑重地警告他了。
这位女人,绝非善类。
而她身边的这个男人,也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他们之间的关系,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夜天成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哪里还敢有半分探究的心思,连忙低下头,掩去自己脸上的惊骇,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哈,哈哈……原来如此。能伴在雪倾姑娘身侧的,自然都是人中龙凤。”
谢无咎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唇角的弧度加深了几分,慢悠悠地补充道:“只是我与夜阁主的分工,略有不同。”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晰而缓慢,像是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实。
“他主外,我主内。”
夜天成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笑意温雅的男子,看着主位上那个神色温和的女子,又想到自己那巴巴去洛水卖命的儿子,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
这帮人都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