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妄图摘月,才会被月光灼伤
作品:《仙界传闻,我死后十年男主们疯了》 那最后一句问话,如同一根无形的针,刺破了院中五个男人用十年光阴编织的所有执念与狂热。
它不尖锐,却足以让心头血流淌不止。
裴玄度高高在上的帝尊假面,在那一刻寸寸碎裂。
三界帝尊,言出法随,可这一刻,他却发现自己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他从未想过,自己那份自以为是的珍爱与赐予,在她眼中,竟与最低贱的施舍毫无分别。
原来他给的不是救赎,而是一座更华丽,更坚固的牢笼。
萧霁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周身灵力一阵紊乱,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原来他那点所谓的“看顾”,那点迟来的“负责”,在她看来,不过是主人心血来潮的抬举。
他自以为是的守护,从头到尾,都是一场可笑的自我感动。
慕九霄脸色惨白得像一张纸,心脏处那要命的金丝疯狂绞动,痛得他额角渗出冷汗。
情劫,情劫。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那个被诅咒的受害者,可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对于雪倾而言,他这份要命的“情”,何尝不是另一种更精致、更残忍的枷锁。
夙夜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又松开。
他想说不是的,他想说如今的她在他心里,是唯一的月光。
可话到嘴边,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唯有谢无咎,那张蒙着眼的脸上,所有温雅的伪装都褪了下去。
他微微仰起头,像是在“看”着那片被竹林分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那口气里,有苦涩,有释然,更有对自己深深的嘲弄。
他所以为的珍珠,从来都是天边的皎月。
是他们妄图摘月,才会被月光灼伤。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中,雪倾缓缓垂下眼帘,那浓密的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浅淡的阴影,遮住了其中所有的情绪。
“我的话说完了。”
她的声音恢复了最初的平静,仿佛刚才那一番剖心之言耗尽了她所有的波澜。
“你们可以走了。”
雪倾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一张张失魂落魄的脸。
“拜几位所赐,我这个‘三界祸水’,与五位今日在蓬莱山门前的纠葛,恐怕不出三日,便会传遍三界。明日之后,蓬莱仙岛,我也留不得了。”
她的语气里没有半分怨怼,也没有丝毫指责。
可正是这平静,却比任何控诉都来得更伤人。
“你要去哪儿?”
夙夜猛地抬起头,沙哑的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惊惶。
他怕了,怕她再一次从他们的世界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雪倾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抬手,轻轻揉了揉额角,摆出一副略显疲惫的慵懒之态。
“诸位还是请回吧。”她再次下了逐客令,“我近日很忙,过些时日,还要去洛水办些事情,实在无暇与故人们叙旧。”
话音未落,她素手轻挥。
一股看似温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凭空而生,将院中五个男人齐齐送到了院落门外。
整个过程,他们甚至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
“雪倾!”
萧霁还想说些什么,可那扇紧闭的竹门,已然“吱呀”一声,彻底合上。
门内,传来她最后的话语,清晰地落入每个人耳中。
“希望下次再见面时,你们已经知道,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了。”
声音落下,一道半透明的结界自小院的四角升起,瞬间笼罩了整个院落,隔绝了内外一切声息。
门外,五个人,五座沉默的火山,就这么被关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屋内,那道隔绝了内外的结界悄然合拢,将门外五道失魂落魄的气息彻底屏蔽。
方才还剑拔弩张的小院,瞬间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雪倾缓步走回屋中,神色从容地在桌前坐下,提起那只温润的白玉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清茶。
茶水注入杯中,发出清冽的声响,她的手腕沉稳,没有半分颤抖,仿佛方才那一番字字诛心的剖白,与她毫无干系。
就在这时,一道带着浅淡笑意的女声,从屋内的屏风后悠悠响起。
“好一招釜底抽薪,以退为进,将他们十年来的执念与狂喜,尽数烧成了灰烬。”
这声音带着几分欣赏,几分调侃。
“这五位天之骄子的反应,竟真被你算得分毫不差。”
话音落下,一道身影自那绘着山水墨竹的屏风后缓缓走出。
来人身着一袭宝蓝色的云锦长裙,裙摆上用银线绣着暗纹流云,行走间波光流转,华贵却不张扬。
她云鬓高挽,斜插一支赤金步摇,面容明艳,一双眼尾微微上挑的凤眼,精光内敛,正是洛水吴氏的掌事,挽月夫人。
雪倾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氤氲的热气,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他们不是提线木偶,只是心中执念太深,轻轻一拨,便会朝着我想要的方向走。”
挽月走到门边,透过窗格的缝隙朝院外看了一眼,随即轻笑一声。
“都走了,想必心里都像被剜了一块肉。”
她转身走回桌边,在雪倾的对面坐下,自己动手斟了杯茶。
“你这一招,未免也太险了些。”
挽月夫人呷了口茶,凤眼微眯,看着雪倾,“先是将他们玩弄于股掌,又把话说得那般刻薄决绝。将他们十年来的念想捧上云端,再亲手摔个粉碎。你就不怕,这五人当真被你伤透了心,从此与你再无瓜葛?”
雪倾闻言,终于抬起了眼。
她看着自己这位唯一能推心置腹的故人,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眸里没有半分儿女情长,只有绝对的清醒与理智。
“姐姐,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需要的便不是对我真心相待、百般珍爱的枕边人。”
雪倾的目光落在自己修长白皙的手指上,仿佛在端详一件即将成型的艺术品。
“我要的,是可以任由我打磨、随我心意挥出的,世间最锋利的刀。”
她顿了顿,唇角的笑意带上了几分绝情。
“若是连这关都过不了,那便是一把不趁手的刀,既无价值,也无忠诚可言。”
“丢了,又有什么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