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断指

作品:《看到弹幕后,我爬了皇帝的床

    "放了他。"婉棠额头渗着血,声音却异常平静。


    她受到什么屈辱都没有关系,只要弟弟能够平安。


    许明德盯着她,突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蠢货!"


    他一把揪住许砚川的衣领,将他拖到婉棠面前,"我只是让你磕头,有说过要放了他吗?"


    他的眼睛因兴奋而充血,嘴角扭曲着,像一头嗜血的野兽:"你不是这么能耐吗?"


    他猛地一拳砸在许砚川腹部,少年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丝。


    "你不是骁勇善战吗?你不是处处都要压我一头吗?"


    许明德越说越癫狂,拽着许砚川的头发,迫使他仰头:“父亲夸你,皇上赏识你,连营中将领都偏袒你!"


    他狞笑着,”可如今呢?我成了骁骑大将军。"


    他凑近许砚川耳边,一字一顿,“而你,已经没用了。"


    许砚川咬牙,眼中满是恨意:”许明德......你卑鄙......"


    "卑鄙?“许明德大笑,”这叫手段!"


    王静仪坐在一旁,优雅地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茶沫:“明德,受了委屈就发泄出来。"


    她抿了一口茶,淡淡道,”这是宫中,刀剑无眼,谁知道他会不会一时冒失,得罪了谁,成了残废呢?"


    婉棠瞳孔骤缩,浑身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凝固。


    "毒妇!“她猛地扑上前,却被侍卫死死按住,只能嘶声怒吼,”你敢动他试试!"


    李萍儿和小顺子想冲上来帮忙,却被打晕在地上。


    许明德歪了歪头,露出一个阴森的笑:"明白了。"


    许明德狞笑着,一脚踩在许砚川的手背上,靴底狠狠碾着少年的指骨。


    "你这么会射箭,那就废了你的手。”他慢条斯理地抽出匕首,刀锋在烛光下泛着森冷的寒芒。


    许砚川瞳孔骤缩,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恐吓。


    许明德是认真的!


    "不......不要......"婉棠浑身发抖,眼泪混着额头的血滑落,”许明德!你要什么我都答应!别动他!别动他!"


    许明德充耳不闻,刀锋抵在许砚川的小指上,残忍地一笑:"第一根。"


    "噗嗤。"


    鲜血喷溅,许砚川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小指滚落在地。


    "啊!“婉棠崩溃地尖叫,挣扎着想要扑过去,却被侍卫死死按住。


    她眼睁睁地看着许砚川痛得浑身痉挛,眼泪汹涌而出,”砚川......砚川......"


    王静仪坐在一旁,掩唇轻笑:“哎呀,这血溅地,可别脏了我的裙子。"


    许明德欣赏着许砚川痛苦的表情,刀锋一转,又抵在了无名指上:"第二根。"


    "不……"婉棠几乎要背过气去,心脏疼得像被人生生撕裂,”住手!我求求你住手!"


    刀光闪过,又一根手指落地。


    许砚川脸色惨白,冷汗浸透了衣衫,他虚弱地抬头,看向王静仪,声音颤抖:“为什么......母亲......"


    他艰难地喘息着,”哥哥和姐姐是您的孩子......我也是......为什么......一直都要这样对我......"


    王静仪笑容一僵,随即冷冷别过脸:"废物,也配叫我母亲?"


    婉棠悲痛欲绝,张了张嘴,几乎要脱口而出真相。


    可许砚川已经支撑不住,痛得昏死过去。


    ”砚川!"婉棠撕心裂肺地喊着他的名字,可少年已经听不见了。


    许明德甩了甩刀上的血,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这一下,就砍了他一只手吧。"


    "畜生!”婉棠彻底崩溃,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挣脱侍卫,发疯般扑向许明德,“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可她终究不是许明德的对手,被他一把掐住脖子,狠狠掼在地上。


    "就凭你?”许明德踩着她的肩膀,居高临下地冷笑,”一个废妃,也配跟我斗?"


    婉棠咳出血沫,却仍死死盯着他,眼中燃烧着滔天恨意。


    许明德举起刀,刀锋对准许砚川的手腕。


    殿门突然被猛地踹开!


    ”住手!!"


    一道冰冷的声音,如雷霆般炸响在殿内。


    殿门被猛地踹开,寒风裹胁着雨丝灌入,一道修长的身影逆光而立。


    许明德举刀的手一顿,眯眼看向来人:"苏言辞?"


    他嗤笑一声,"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最好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赶紧滚蛋!"


    苏言辞缓步踏入殿内,官袍被雨水打湿,却丝毫不减威压。


    他目光扫过地上的血迹、昏死的许砚川,以及被按在地上的婉棠,眼底寒意更甚。


    "许大公子好大的威风。"苏言辞唇角微勾,笑意却不达眼底,"在宫中动用私刑,是想让满朝文武都知道,许家已经狂妄到不把宫规放在眼里了?"


    王静仪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苏大人慎言!我儿不过是教训自家不争气的弟弟,何来私刑一说?"


    "哦?"苏言辞慢条斯理地从袖中取出一卷明黄绢帛,“那许夫人可知,皇上刚刚下旨,命许二公子即日赴北漠督军?"


    他目光锐利如刀,”若让皇上知道,他钦点的将领还未出征,就先在宫里废了手......"


    许明德脸色瞬间惨白,握刀的手微微发抖。


    苏言辞缓步上前,声音压得极低:"许公子,你父亲刚因北漠战功得了封赏,若此时传出许家子弟在宫中行凶。"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王静仪,"你说,皇上会怎么想?"


    王静仪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撑着冷笑:"苏大人这是威胁?"


    "不敢。"苏言辞微微颔首,语气却冷硬如铁,”只是提醒许夫人,有些事,过犹不及。"


    殿内死寂。


    终于,王静仪咬牙道:“明德,我们走。"


    许明德不甘地瞪了婉棠一眼,狠狠掷下匕首:”算你们走运!"


    王静仪走到殿门前,忽又停下脚步,侧首斜睨着婉棠,唇角勾起一抹阴毒的笑:“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她指尖轻轻摩挲着腕间的翡翠镯子,”只要你们还在这宫里一日,我就绝不会放你们。"


    婉棠跪坐在血泊中,缓缓抬头。


    她额前的伤口还在渗血,可那双眼睛却亮得骇人,像是淬了火的寒刃:"王静仪。"


    她一字一顿,声音嘶哑却清晰,"今日断指之痛,他日我必让你百倍偿还。"


    王静仪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掩唇轻笑:"就凭你?一个被废的嫔妃?"


    她居高临下地睨着婉棠,眼中满是讥诮,"连皇上都不要你了,你拿什么跟我斗?"


    寒风卷着雨丝扑进殿内,吹散婉棠凌乱的发丝。


    她慢慢撑起身子,染血的指尖在地砖上划出五道刺目的红痕:"拿命。"


    她盯着王静仪,忽然笑了,"反正我这条命早就烂在泥里了。"


    她声音轻得像耳语,“金尊玉贵的许夫人,舍得陪我一起下地狱吗?"


    王静仪瞳孔微缩,竟被这笑容慑得后退半步。


    她很快稳住心神,冷笑道:”疯子。"


    待许家众人脚步声彻底消失,婉棠才颓然跌坐在地。


    她颤抖着捧起地上那截断指,滚烫的泪水砸在血泊里。


    "研川......"她将断指紧紧贴在胸口,像捧着一簇将熄的火苗,“姐姐发誓......"


    哽咽的声音渐渐化作诅咒,”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呜呜呜,看得我眼睛漏水。】


    【许家的人,怎么不去死啊!】


    【棠棠,你还是去求求皇上吧,皇上对你还是有情的。虽然是苏言辞游说皇上,让许砚川去北漠。可皇上同意了,就说明他心里面还有你。还是爱你的。】


    【楼上的少恶心了,恋爱脑滚一边吧!没有苏言辞,渣龙早就快活去了。】


    【他补偿许家,平息百官怒火时,有想过棠棠会万劫不复吗?】


    婉棠怔怔的听着,心,一冷再冷。


    苏言辞看着满室狼藉,目光落在婉棠身上。


    她跪坐在血泊中,怀中紧抱着许研川的断指,单薄的背影在风雨中颤抖如落叶。


    "娘娘......"他上前一步,声音不自觉地放轻,"地上凉,先起来吧。"


    婉棠缓缓抬头。


    她脸上泪痕未干,混着额头的血迹,在苍白的肌肤上划出触目惊心的红痕。


    可那双眼睛却平静得可怕,像是暴风雨过后的海面,底下藏着吞噬一切的暗流。


    她忽然推开苏言辞的手,颤巍巍地撑起身子。


    "咚!"


    双膝重重跪地,额头抵在染血的砖上。


    "苏大人救命之恩,婉棠没齿难忘。"


    她的声音嘶哑却清晰,每个字都像从肺腑里挤出来的,"今日若非大人相救,我姐弟二人必定命丧于此。"


    苏言辞心头一震,急忙去扶:"娘娘不必如此!"


    “只是不明白,许砚川不过是许家的公子,您和他之间……”


    “弟弟,她是我弟弟。”婉棠对苏言辞坦诚相对。


    苏言辞仍有疑惑,轻声道:“娘娘快请。”


    婉棠却固执地跪着不动。


    她抬起脸,泪水冲刷着脸上的血污:"我知大人为难。"


    她突然抓住苏言辞的官袍下摆,指尖因用力而发白,"但恳求大人,救救研川!他才十六岁,不能就这样废了啊!"


    说到最后,声音已然破碎。


    她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整个人都在发抖,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仿佛燃着不灭的火。


    除了眼前的人,婉棠一时之间,再也找不到任何能救许研川的法子了。


    苏言辞望着她,忽然想起前段时间,那个躲在宫墙后哭的女人。


    那时她眼里亮晶晶的光,如今却只剩下孤注一掷的决绝。


    "我答应你。“他沉声道,弯腰将婉棠扶起,”我会派最好的大夫,随着他一同前往北境。"


    “也会让我的心腹,护送他去。”


    婉棠踉跄着站稳,摘下手腕上的镯子塞进苏言辞手中:"这是我娘亲留下的。"


    她惨然一笑,"不够的话,我......"


    "不必。"苏言辞将玉佩推回去,目光复杂,"久闻娘娘厨艺了得,若有机会,也想尝尝娘娘的手艺。"


    “所以娘娘,你欠我一个人情,可要还我。”


    如何能还?


    只有活着,站着打开翠微宫的门,重获自由。


    婉棠抬手抹掉眼泪,扬起嘴角,露出微笑,狠狠地点头。


    “会的!”


    “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