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到象牙哥站在雷老头儿的跟前，一下摸摸老头儿的大刀，一下摸摸腰上的匕首，眼睛里面全是新奇。


    “你咋这么聪明，把宝贝全部背在身上，真威风呐！”


    象牙哥啧啧两声，围着老头儿转了好几圈。


    雷老头儿和顾言曦一起出摊的，摊位就摆在顾家小摊的隔壁。


    可是他守了一上午了，都无人问津。


    眼下终于有人来夸自己，他装模作样地摸着胡须，“还是你小子有眼光，你想不想也像老夫这般？”


    象牙哥眼睛亮得像太阳，点头如捣蒜，“想想想，当然想了！”


    这样一来，他走在人群中，就是最靓的那个崽。


    也不知道能不能吸引到小姑娘，据说大烁的姑娘肤如凝脂，温柔如水……


    尤其在京都，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到时候左边抱一个，右边抱一个，哈哈哈！


    雷老头儿看生意来了，极力推销自己的产品。


    “你看呐，别看这表面上是一匹马，里头大有玄机。”雷老头儿卖个关子。


    象牙哥把脑袋凑过去，“里面有什么？”


    雷老头儿一拉机关，一根木棍从木马的嘴巴里面伸出来，正好打中象牙哥的脑门。


    象牙哥一蹦三尺高，“你这就是小孩儿玩的，玄机什么玄机？”


    说完，他看了眼地上的摊子，各种稀奇古怪的，难看又不能吃。


    “我可是体面人，舞刀弄枪的太鲁莽了，小爷我只适合一些文雅的东西，像笛子……折扇什么的！”


    “你连这些东西都没有，还摆什么摊子。”


    “我跟你说嘛，你这卖不出去的，咱们不喜欢这些玩意儿，你还不如整点……你们大烁有个什么词来着……哦对，文人风骨的东西。”


    雷老头儿以为遇到识货的，哪知是来砸扬子的。


    这小子长得一脸毛，胳膊上的肉大的能吓死人，明明就是个武夫，还追求什么文人风骨，不伦不类！


    他把人往外头推，“去去去，不买别捣乱，我的东西只卖给识货的人。”


    象牙哥不高兴了。


    “臭老头儿，我这是真诚地给你提建议，你还撵我走？”


    “谁需要你的建议，赶紧滚！”雷老头儿一脸傲娇。


    他的东西是极好的，一定会遇到他的有缘人！他才不稀罕这一个客人！


    雷老头儿看向一旁的顾言曦，人家都已经在收摊子，准备走人了。


    哎……


    为啥别人光给顾丫头送钱，没人给他送呢？


    找机会，他一定要向顾丫头学习学习……


    *


    象牙哥被气着了。


    扭头来到顾言曦跟前，大手一挥，“还有多少碗嗦丢，有没有一百碗，通通给我装起来。”


    这嗦丢可太好吃了，刚才的六份，他和老弟压根儿不够分的，连塞牙缝都不够。


    他去那条泥巴路看过了，果然改名了！


    而且，还专门立了个石碑，就叫“万邦路”！


    那里专门有两个官兵守着，只要在那里吃完一碗嗦丢，就划上一笔。


    说的是，凑满一百碗嗦丢，就可以在石碑的背后，刻上名字，永传其善。


    此时此刻，他对顾言曦，是无比的佩服。


    没想到一个小姑娘，竟然这么有能耐，随便一说，就成了真的？


    顾言曦指了指摊车上，“如你所见，一碗都没有了。”


    “什么！？”象牙哥咽了咽口水，十分惊讶，“你是说，满满一摊车的嗦丢全部卖完了？”


    顾言曦点头。


    象牙哥感觉天都塌了，急得在原地打转，拍着大腿道，“完了完了，赶不上趟了。”


    一百碗嗦丢呀，他今儿个才记录了六碗，还差整整九十四碗。


    顾言曦有些诧异，一碗嗦丢平均一斤半，一百碗嗦丢足足有一百五十斤了。


    这玩意儿嗦多了，嘴巴和舌头都受不了吧？


    她的东西再好吃，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


    她疑惑地问道，“这么多，你一个人吃？”


    象牙哥点头，“那是当然了，毕竟要吃满一百碗，才刻名字呢，我一定要让那石匠，第一个刻上我的名字！”


    顾言曦更加不解。


    象牙哥继续说，“就那万邦路嘛，吃满一百碗嗦丢，在石碑上刻名字，这可是荣耀呢！”


    “我要回去好好和后辈儿吹一番，大烁京都，有老子的名号！”


    象牙哥越想越觉得行。


    人生在世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他要是离开以后，谁还记得他？


    可是刻了名字就不一样了，人人都能记住他！


    顾言曦很遗憾地告诉他，“那我这儿怕是无法实现你这宏伟的目标了，你可以去其他摊位上看看。”


    真是没想到，这皇帝真有他的一套。


    把人心这玩意儿，拿捏得死死的。


    一人一碗石头慢慢凑，不知道要凑到猴年马月，才能把一条路修好。


    但是一人一百碗，这可就快多了。


    最关键的是，用刻名字的好处在前头吊着，大家乐在其中。


    “这可不行！”象牙哥立刻拒绝。


    “咱可是体面人，才不稀罕用残次品凑数，还不如直接去河里捞石子儿，但我终归是体面人，干不出来这种投机取巧的事儿！”


    象牙哥拍着胸脯，一脸傲娇。


    顾言曦笑笑，打破他的幻想，“那你可能需要好几天，才能凑齐了。”


    “为何？你明儿个出摊，我把你摊子上的嗦丢全部包圆了，就不信不够！”


    顾言曦：……想象是很美好的。


    “可是我一天只能卖这么多，而且调料和食材有限，你若是一个人都买完了，那别人没得买。”


    恐怕这群外邦人，到时候会拿着把弯刀，在后面一直追着她。


    想想那画面，咦～太恐怖了。


    象牙哥美好的幻想破灭，苦巴着一张脸。


    这不行，那不行，他要怎么凑数呢……


    “要不这样，顾老板可否邀请我们去贵府做客，到时候我派人去捡石子儿，顾老板只需要下锅炒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