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学习
作品:《四合院:从傻柱徒弟开始》 热汤面的香气裹着糖蒜的酸甜在食堂里漫开时,许砚秋正盯着碗里颤巍巍的麻婆豆腐发怔。
傻柱刚才那筷子夹得实在实在——瓷白的豆腐堆成小山,红油顺着碗沿往下淌,在蓝花粗瓷碗底洇出片火烧云。
“发什么呆?”傻柱端着海碗坐过来,裤腰上还挂着没摘的炒勺,“趁热吃,凉了豆腐该硬了。”他说这话时故意板着脸,可眼角的褶子都堆成了花,活像刚偷吃完蜜的老熊。
许砚秋夹起块豆腐,红油在筷子尖晃出个小太阳。
他刚要往嘴里送,眼前突然闪过淡蓝色的系统光屏,机械音在脑子里“叮”地一响:“检测到师徒羁绊值突破临界值,触发隐藏任务【完成‘师徒传承’最终考验】。任务要求:用一道菜彻底唤醒师父关于‘家’的记忆。失败惩罚:永久失去‘默契感应铃铛’。”
他手一抖,豆腐“啪嗒”掉回碗里,溅起的汤汁在桌布上洇出个小酒窝。
“烫着了?”傻柱立刻探过身,粗糙的手掌就要去摸他手背,中途又想起什么似的缩回去,假装咳嗽两声,“我就说让你吹吹再吃——”
“没,没烫着。”许砚秋赶紧扒拉两口面,滚烫的面条烫得舌尖发麻,却刚好盖住心跳的动静。
他望着傻柱鬓角新冒的白发,突然想起上个月给师父染头时,这人非说“黑得跟煤球似的多精神”,结果染发剂蹭了半拉耳朵。
系统说的“家的记忆”……师父的家,不就是当年他娘在的时候吗?
他的目光落在窗台那坛糖蒜上。
赵婶刚才说“埋在葡萄架下”时,他突然想起七岁那年,自己蹲在葡萄架下帮傻柱挖糖蒜坛,挖着挖着挖出个缺了口的粗瓷碗——傻柱蹲在旁边抹眼泪,说那是他娘最后一次给他做豆腐时用的碗。
“师父,我再去厨房切点豆腐。”许砚秋突然站起来,校服下摆扫得桌布直晃。
“哎你这孩子——”傻柱刚要拦,赵婶已经拍了他胳膊肘:“让秋子去,我瞧着他方才切的豆腐嫩得能掐出水,指不定要露一手呢!”她冲许砚秋挤挤眼,又提高嗓门喊,“李师傅您可得尝尝,我们秋子那刀工,比他师父当年可细溜多了!”
李师傅正捏着烟袋锅子拨拉碗里的面,闻言抬了抬眼皮,银白的山羊胡在热气里颤了颤。
厨房的灶火还没灭。
许砚秋从筐里挑出块最白的嫩豆腐,刀在手里转了个花。
他记得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秋秋,咱许家的豆腐要嫩,得用石磨慢慢磨,点卤的时候要顺时针搅,最后撒把虾皮——你姥姥说,虾皮是大海的咸,能调出家的味道。”
他突然笑了。原来系统说的“唤醒记忆”,早就藏在他骨子里了。
豆腐切得比蝉翼还薄,下热油锅时滋啦一声,香气裹着虾皮的鲜味儿“轰”地窜起来。
许砚秋撒调料的手稳得像秤砣——盐半勺,糖小半勺,最后撒把虾皮。
等起锅装盘时,白豆腐浮在琥珀色的汤汁里,虾皮像金箔似的沾在上面。
“来喽!”他端着盘子往回走,瓷盘边沿还沾着点汤汁,像朵没画完的红梅——和前儿傻柱端给他的那盘,一模一样。
傻柱正跟秦大爷掰扯“当年我妈做的豆腐”,抬头看见这盘菜,突然就哑巴了。
他伸手去夹,筷子尖抖得跟筛糠似的,夹起的豆腐颤巍巍的,汤汁滴在桌布上,正好落进许砚秋刚才溅的小酒窝里。
“尝尝?”许砚秋盯着他的眼睛。
傻柱咬下那口豆腐的瞬间,眼眶“唰”地红了。
他喉结动了动,像是要说话,又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赵婶的唠叨声突然哑了,秦大爷的烟袋锅子悬在半空,李师傅的筷子停在面碗上,连灶膛里的火苗都静了片刻。
“像……”傻柱吸了吸鼻子,伸手抹了把脸,“像我妈那年冬天做的。那时候我才十三,下学回来冻得跟冰砣似的,我妈端着这碗豆腐从厨房跑出来,汤洒了半袖……”他突然抓起许砚秋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人发慌,“你怎么知道?你怎么会做?”
许砚秋没说话,只是笑着摇头。
系统光屏在他余光里闪过“任务完成”的提示,可他此刻什么都听不见,只听见傻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跟他自己的心跳撞在一起。
“秋子,这豆腐……”李师傅突然开口。
他夹起块豆腐,凑到鼻尖闻了闻,山羊胡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嫩得奇怪,是点卤的法子不同?”
许砚秋刚要答,傻柱已经把他的碗抢过去:“先吃饭!吃完再说!”他嘴上凶巴巴的,却偷偷往许砚秋碗里又添了半勺汤,红油在碗里晃啊晃,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窗外的霜花还在化,顺着玻璃往下淌,把“师徒厨艺大比拼”的横幅洇湿了一片。
可没人在意。
灶膛里的火正旺,把每个人的脸都烤得暖融融的,连李师傅抱着胳膊的手,都悄悄往许砚秋那盘豆腐挪了半寸。
李师傅的山羊胡在豆腐汤的热气里颤了三颤,终于没忍住,烟袋锅子“当”地磕在桌沿上:“小许,你这豆腐怎么这么嫩?”他把老花镜推到额头上,浑浊的眼睛亮得像刚擦过的铜铃——方才那口豆腐在嘴里化得太干净,连他这吃了五十年灶火饭的老舌头都惊着了。
许砚秋正给傻柱续汤,闻言手顿了顿。
他瞥见师父偷偷往自己碗里又拨了半块豆腐,豆浆似的白汤在碗里晃出小月亮,突然就笑出了声:“李师傅您可别叫我小许,折我寿呢。这豆腐啊,关键在点卤——您看那卤水点得急了,豆腐就像被催着长大的小子,硬邦邦带棱儿;得学那老裁缝纫针,慢着点、匀着点,让豆香和卤水慢慢缠上,这不就嫩得能掐出水了?”
李师傅听得直点头,摸出个油乎乎的小本子“唰唰”记着,笔帽咬得变形的钢笔尖在纸上洇出团蓝墨水:“点卤要像纫针……好,好!我明儿就去豆坊试——哎,那水温呢?”他突然抬头,山羊胡抖得像被风吹乱的芦花。
“水温得跟刚晒过的被窝似的!”许砚秋顺口接道,“您想啊,豆汁儿在锅里躺着正舒坦呢,突然来盆冰水,那不得炸毛?得拿手背试试,温温热热的,刚好能焐化块奶糖——”
“打住打住!”傻柱突然用炒勺敲了下灶台,脸红得跟刚出锅的红烧肉,“你俩要唠厨经去后屋唠,我这徒弟的嘴皮子能把二大爷的算盘珠子说活喽!”可他嘴上凶,手却悄悄把许砚秋的碗往自己跟前挪了挪,生怕被李师傅抢去似的。
正闹着,门帘“哗啦”一响。
娄晓娥踩着双软底绣花鞋迈进来,身上飘着股若有若无的茉莉香——比赵婶腌的糖蒜多了分清冽,又比傻柱的老酱菜少了点烟火气。
她倚着门框笑,金镯子在腕子上转成道黄澄澄的圈:“秋子,我前儿在上海吃了家法餐馆,那奶油蘑菇汤炖得能挂勺。要是你愿意,我托人介绍你去学两年?”
傻柱手里的汤勺“当啷”掉在案上。
他瞪圆了眼,后槽牙咬得咯咯响,活像被抢了骨头的老狗:“娄晓娥你——”
“娄姐这是瞧得起我呢!”许砚秋赶紧截住话头,转身冲傻柱挤挤眼,“可我师父还没把我赶出门呢,哪敢跑?再说了……”他指了指窗台那坛糖蒜,“您瞅这糖蒜埋在葡萄架下三年才入味,我跟师父学手艺才几天?得把这坛‘师徒糖蒜’也埋三年,等挖出来的时候——”他突然压低声音,“保准比您上海的奶油蘑菇汤香!”
娄晓娥被逗得直笑,金镯子碰出清脆的响。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傻柱黑里透红的脸,又扫过许砚秋碗里没吃完的豆腐,转身时飘来句:“行,我等着喝那坛糖蒜泡的酒。”
等门帘重新垂下,许砚秋才觉后颈发凉——刚才那话要是说岔了,师父能念叨他三个月。
正想着,系统光屏“叮”地弹出来:“隐藏任务【师徒传承】完成,奖励「传承之勺」(可复制任意老师傅手艺一次,时效24小时)。”
他指尖在桌下轻轻一叩,掌心突然多了把木柄铁勺。
勺身泛着暖黄的光,凑近能闻到股老灶膛的烟火气。
许砚秋心头一跳,趁傻柱跟李师傅掰扯“点卤水温”的当口,抄起块土豆就往厨房跑。
“哎你这孩子——”傻柱刚要追,赵婶拽住他胳膊:“让秋子去,我瞧着他方才切的土豆丝比头发丝还细!”她冲李师傅挤挤眼,“上回他给我修收音机,拆螺丝都跟切菜似的,那手稳当得——”
厨房的刀板“唰唰”响起来。
许砚秋握着传承之勺往空中虚划,眼前突然浮现出傻柱切土豆丝的影子:手腕转得像纺车,刀刃贴着土豆滚,每根丝都细得能穿针。
他跟着那影子动刀,土豆在手下转得飞快,切出来的丝果然跟师父的一模一样——根根匀净,在清水里漂着像团半透明的雾。
“臭小子偷师!”傻柱不知什么时候摸了进来,探着脖子看菜板,嘴角却往上翘得能挂油瓶,“行啊,连我切土豆丝的‘螺旋手’都学会了——”他突然凑近许砚秋耳边,声音压得像说悄悄话,“不过你师父我还有招‘颠勺不撒汤’,明儿早起教你?”
许砚秋手一抖,土豆丝掉进清水盆,荡起圈又圈涟漪。
他望着师父鬓角的白发在灶火里泛着暖光,突然想起七岁那年,自己蹲在葡萄架下挖糖蒜坛,傻柱蹲在旁边抹眼泪说“这是我娘最后一次给我做豆腐”。
那时候他就想,要是能让师父再笑一次,就算被全院小孩嘲笑“小要饭的”也值了。
夜色渐深时,食堂的灯一盏盏灭了。
傻柱站在厨房门口,看许砚秋踮脚擦灶台——这小子才到他肩膀,干活儿却像团烧不尽的火。
风从后窗吹进来,把许砚秋的校服吹得鼓起来,倒像朵开在灶膛边的小白花。
“你小子,将来肯定比我强。”傻柱突然说。
声音轻得像片落在汤里的葱花,可许砚秋还是听见了。
他转身笑,脸上还沾着点面粉,在月光下白得像块刚点好的嫩豆腐:“那师父可得把压箱底的手艺都教我,省得我给您丢人。”
傻柱没接话,转身往回走。
可许砚秋知道,他准保又偷偷往灶膛里添了把柴——就像前儿晚上他发烧,师父在厨房守了半宿,每隔半个时辰就起来看看药罐滚没滚。
赵婶收拾碗筷时突然皱了皱眉。
她望着墙角那袋新到的黄豆,闻见股若有若无的霉味儿。
“许是搁久了?”她嘟囔着把袋子往窗根儿挪了挪,“明儿让秋子挑挑,可别误了早上的豆浆。”
月光漫过窗棂,在那袋黄豆上洒了层银霜。
没人注意到,几粒豆子正悄悄裂开条细缝,露出里面发暗的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