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偶遇，药老惊魂


    萧家后山，林木葱郁，平日里少有人至。


    姜玄在此寻了一处僻静山谷，勉强布下几个粗浅的隐匿气息的阵法，每日里艰难地引动那稀薄无比的天地能量，试图修复干涸的经脉和识海，炼化体内仅存的那一丝混沌气流。


    大道境的底子终究非同凡响，即便力量万不存一，其生命本质和对能量的运用理解，也远非此界之人所能想象。


    数日苦功，虽未能恢复多少，但也总算让他摆脱了那阵极度虚弱、连行动都困难的状态，体内凝聚起了一丝微弱的力量。


    按照这个世界的标准，大约相当于……斗王级别？


    但这股力量的质，却远超所谓的斗气，乃是最本源的混沌之力雏形，只是量太少太少。


    这一日，夜幕低垂，月明星稀。


    姜玄正在尝试引导月华之力辅助修炼，忽然感知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能量波动，伴随着一个少年压抑着的呼吸声。


    他收敛气息，目光透过林木缝隙望去。只见白日里那个在测验广场受尽屈辱的少年萧炎，正盘坐在一块青石上，手中紧紧握着那枚黑色戒指，脸上带着不甘与挣扎，低声嘶吼着：


    “混蛋！把吸收了我的斗之气还给我！”


    姜玄心中微动，果然，那戒指有古怪。他静静旁观。


    就在萧炎情绪激动到极点之时，那黑色戒指骤然爆发出一股强烈的吸力，不仅吸收着周围的天地能量，似乎连萧炎的生命力都要被扯出！


    萧炎面露痛苦之色。然而下一刻，异变突生！


    一道苍老的、带着一丝虚幻感的透明身影，猛地从那戒指中钻了出来，悬浮在半空之中！


    那是一位发须皆白的老者，面容依稀可见曾经的威严，此刻却显得颇为虚弱，只是灵魂状态。


    但其灵魂强度，在此界看来，却是异常强大，至少远胜所谓的斗皇、斗宗！


    “啧啧，小娃娃，看来你需要帮助啊？”


    老者飘浮在空中，笑眯眯地望着满脸震惊的萧炎，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和……贪婪？


    姜玄眼眸微微一眯。


    灵魂体？


    而且灵魂力量不弱，似乎受了极重的创伤，需要吞噬能量乃至生命力来维持。这老者，绝非善类，但似乎也是萧炎的一场机缘？


    就在那老者灵魂体（药老）出现，正准备好好“忽悠”一下眼前这个天赋似乎回来了点的少年时，他漫不经心扩散开来的灵魂感知，猛地触碰到了姜玄布下的那层简陋的隐匿阵法。


    药老原本戏谑轻松的表情瞬间凝固！


    “嗯？这里还有别人？”他眉头一皱，灵魂力量下意识地就要向阵法内探去，想要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敢偷窥他药尊者。


    然而，就在他的灵魂力量即将穿透那层在他看来简陋得可笑的阵法时——


    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灵魂最本能的、如同蝼蚁仰望苍穹、凡人直面神祇般的极致恐惧，猛地攥住了他的心脏！


    那是一种位格上的绝对碾压！一种生命层次上的彻底压制！


    阵法之后，那道看似虚弱、气息不过堪比斗王的身影，在他的灵魂感知中，却仿佛化作了一片深不见底、吞噬一切的混沌深渊！


    不！甚至比深渊更可怕！


    那是一种他无法理解、无法揣测、无法想象的至高存在！


    仅仅是无意识散逸出的那一丝气息，就让药老这曾经站在大陆巅峰的灵魂体剧烈颤抖，仿佛随时会崩散！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之火都在摇曳，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彻底吹灭！


    “呃！”


    药老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如同被烫到一般，猛地收回了所有灵魂力量，甚至因为收回得太急太猛，虚幻的身体都一阵荡漾，变得透明了几分，脸上充满了骇然与难以置信！


    “老师？你怎么了？”


    萧炎被药老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疑惑地问道。


    他完全没感觉到任何异常，只看到自己刚认的老师突然像见了鬼一样。


    药老死死地盯着姜玄所在的方向，额头甚至渗出了冷汗。


    他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探查？他敢吗？他不敢！ 他甚至不敢再多看那个方向一眼！


    那股气息……太恐怖了！远超他认知中的斗尊，甚至……斗圣？不！恐怕连传说中的斗帝，都未必有如此令人绝望的位格威压！


    可对方明明看起来只有斗王级别的能量波动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某个喜欢游戏风尘、伪装成弱者的远古存在？还是……其他什么无法理解的东西？


    药老心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最终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忌惮。


    他毫不怀疑，只要对方一个念头，自己这缕残魂就会瞬间灰飞烟灭，连渣都不剩！


    “没……没什么！”


    药老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声音都有些变调，赶紧收回目光，不敢再望向那个方向，甚至主动将自身的灵魂气息收敛到极致，生怕引起那位存在的丝毫注意。


    他对着萧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咳咳，小娃娃，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他现在只想立刻带着萧炎远离这里，越远越好！至于探究对方的来历？他根本没那个胆子！


    萧炎虽然觉得古怪，但看药老那惊恐未定的样子，也不再多问，点了点头。


    药老立刻卷起萧炎，灵魂力量包裹着他，如同逃命般，嗖的一声化作一道流光，迅速消失在后山深处，连头都不敢回。


    直到彻底感知不到药老和萧炎的气息，姜玄才缓缓从隐匿阵法后走出。他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平静无波。


    “药老……药尊者么？”


    他低声自语，刚才药老那惊骇欲绝的反应，他自然感知到了。


    看来，即便自己力量万不存一，但大道境生命本质带来的无形位格压制，对于这些低层次世界的灵魂体来说，依旧是无法承受之重。


    “倒是个见识不俗的灵魂体，可惜受损太严重。”


    姜玄微微摇头。


    他对药老并无恶意，相反，此人出现，正好可以加速萧炎的成长，而萧炎的成长，或许能为此界带来一些变数，也让他能更安静地观察和恢复。


    “斗王级别的混沌力……太弱了。”


    姜玄感受着体内那丝微弱的力量，“必须尽快找到更多能量来源。这个世界，似乎有一种叫做‘异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