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殷笑笑，“估计就是了，还真是巧。”


    “我们住一个大院的，都没听到过风声。”叶静程说。


    吴丽丽平时看着咋咋呼呼的，没想到真遇上事，还挺沉得住气。


    “等他们把这边的事都处理好了，就传出去了。你觉得这岗位怎么样？虽说贵了点，但供销社的岗位很吃香。”


    收货员属于八大员中的一个，走出去那都是极受人尊敬的。


    但一来叶静程这工作是想要个宿舍，二来她也怕自己之后被大院的人央着带东西。


    她虽说有许多物资，但这事儿想要保密，便不能经自己的手来。


    叶静程回过神来，就看见谭殷正用大树叶给自己扇风。


    难怪她觉得吃完冰棍后，周身凉快了许多，原来是他在帮自己扇风。


    叶静程看着谭殷脸上的汗水，良心有点点痛。


    谭殷工作间隙跑过来送消息，来了还帮自己扇风。


    叶静程：“麻烦你了，但我还是想要个有员工宿舍的。”


    谭殷笑笑，“这有什么麻烦的，在厂子里也是闲待着，出来了还能吃口冰棍。”


    叶静程灵光一闪，“你还没吃饭？我请你去国营饭店吃。”


    谭殷轻轻拉住她胳膊，“别急，现在正好是饭店，要排队，也太热了。”


    叶静程看看空间里的表，发现离下午上班的点还有些时候，“那你在这等我一会，我两分钟就回来。”


    说完没等谭殷阻拦，就跑回大院了。


    叶静程回家把给贺奶奶的东西放好，回屋后她意识进入系统空间，用两个洗干净的饭盒装满商城里买的菜。


    “喏，快吃吧，你跑过来肯定饿坏了。”叶静程将饭盒打开递给谭殷。


    谭殷还没说话，就被一阵香味吸引。


    凉凉的、配着几色蔬菜、浇了麻酱的凉皮。


    一小份卤牛肉、还有一碗皮薄肉多的馄饨。


    要是没看见这菜，谭殷还能忍忍，路上买两个包子填肚子。


    可闻到这香味，他感觉肚子下一秒就要咕咕叫了。


    他接过叶静程手中的筷子，“那我就不客气了。”


    叶静程：“别磨蹭了，快吃。”


    看谭殷动筷子了，她犹豫了下，还是没要这个工作。


    “供销社这岗位好是好，但不太适合我。”


    趁着谭殷吃饭，她就把吴丽丽在大院的事说了。


    “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以后他们要真让我帮忙带东西，我也不好拒绝。”


    那样贺奶奶他们也难做。


    谭殷他一边吃，一边听叶静程说吴丽丽的事儿。


    没想到这里头的事儿还不少。


    谭殷很无奈，这样看来供销社这个岗位的确不太适合她。


    他手指摩挲着手里的饭盒，“等我再打听打听其他岗位的消息。”


    叶静程：“麻烦你了，白跑一趟。”


    她承认，知道谭殷这么热的跑来，只是为了说一声工作的事，她的确有点感动。


    “这有什么麻烦的，再说还吃到了这么好的饭。”


    虽然巷子里也不凉快，但谭殷觉得这顿饭比他在单位食堂吃得舒服多了。


    谭殷举着空饭盒一晃，“等我洗干净了再还你是。”


    “好，不急。”


    谭殷又说起另一件事，“这礼拜你有空吗？我知道下头的公社有一个废品收购站，里边东西也挺多，就是离的有点远，咱一起去看看？”


    这种事儿叶静程一点都不嫌少，她点点头，“好啊。”


    谭殷看看手表，也快到上班的时间了，“那行，到时候我来接你。”


    前面就是路口，两人分开各自回去了。


    “小谭这是去哪儿了？”机械厂技术科的李师傅问谭殷。


    他中午本想着问问自己的得意弟子要不要去相亲来着。


    他看谭殷也老大不小了，家里人又都不在这边，就想着让自己媳妇儿帮忙介绍一个。


    但也不知道这小子是要干啥去，饭都没吃就跑了。


    眼见着都快上工了，才拎着空饭盒回来。


    脸上虽说跟往常一样，但他教了自己这徒弟几年，早就摸清他的性子，知道他现在是心情很不错的模样。


    谭殷对教自己手艺的师父还是很尊敬的，“去见了个朋友。”


    李师傅一乐，“什么朋友？男的女的？”


    谭殷：“……”


    他师父都快六十了，怎么好奇心还这么多。


    见谭殷不说话，他也有招。


    “你师母前两天还跟我说，给你相中了一个对象，非让我叫你去看看。”


    谭殷连忙摇头，“师父不用了，这我自己会想法的。”


    李师傅嘿嘿一乐，“你小子！是自己找着对象了。”


    谭殷见瞒不过自己师父，只好说：


    “她还没应呢，师父你帮我谢谢师母，我就不去了。”


    李师傅心下宽慰起来，能看着这小子成家，也是圆了他一桩心事。


    “行啊，你小子。等处了对象，领她来家里吃饭。”


    ……


    半小时前，孟学林刚从战友家回来，手里拎了半个西瓜。


    他带了不少东西去，又没留下吃饭，战友的父亲便把他带来的西瓜切了一半让他带上了。


    孟学林记得上次见叶同志在家吃了两块西瓜，应该是挺喜欢吃的，便也没拒绝。


    他刚走到大院前面，就看到叶静程和一个青年男人在一起说话。


    虽说没什么亲密的动作，但凑在一起说话的样子明显是两人认识许久。


    孟学林不自觉皱紧了眉头。


    孟学林想到队长说过，自家妹妹要嫁人的时候，他就看妹夫不顺眼。


    他和小叶虽然才相处半个月，但她住在家里，天天一起吃饭，他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家人。


    有这样的想法也正常。


    孟学林的思绪一转而逝，提着西瓜回去了。


    今儿是端午，家里要吃鱼，他得赶紧回去帮忙。


    他回去的时候，叶静成已经在和贺奶奶一块儿做炸鱼了。


    鱼是叶静程从黑市收的，贺奶奶一大早就腌上了，现在里里外外地裹面糊。


    等油热了，放在油里一炸，连鱼刺都变得酥脆起来，可以直接咬掉了。


    见孟学林拿着西瓜进来，贺奶奶道：“回来了？快坐下歇会儿。你那战友家怎么样？”


    孟学林倒了杯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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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的水喝了口，“他家情况有点困难，我给留了二十块块钱。”


    贺奶奶认同道：“应该的，你不是说，那战友还挺照顾你的，你回来帮衬帮衬他家里人也挺好。”


    今天过节，厂子里提前一小时下班。


    余珍和孟问民两人回来听到这事儿，也说拉一把是应该的。


    对于儿子的前程，他们向来无比支持。


    贺凤珍三人忙活了一下午，总算是准备好了这一大桌的菜。


    不用瞧，光是闻味就知道多香了。


    他家也不是独一份，大院里不论多穷的人家，过节总是不一样的。


    叶静程已经听到好几声孩子哭叫了，想来是看着菜饿了，家里人又不叫吃闹的。


    余珍和孟问民其实也饿了，桌上的炸鱼焦黄酥脆、卤牛肉那味儿十分香。


    几个素菜和平时差不多，倒是凉拌海带、凉皮这两个凉菜，浇了喷香的料汁，看得人直流口水。


    他俩是大人，也不好意思开口要吃的，只能一人抓了把炒花生吃。


    最后一道菜是清蒸鱼，叶静程小心地端着放上桌。


    孟学林配合着把其他菜挪了一下，两个人配合得当，已经很熟稔了。


    没过一会，菜齐了，几人坐下，没多说什么就猛猛开吃。


    吃到半饱，孟问民难得开怀，也说了几个厂里的趣事，家里的氛围一时之间倒是不错。


    几人边聊边吃。


    孟学林想到自己不久就要回部队，对这顿饭充满了感念。


    部队是个危险的地方，他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机会一家人凑在一块儿吃饭。


    但有些事他必须要做，这是他的信念，也是他的坚持。


    余珍看儿子走神，又想到刚才他和叶静程相处的样子，心里头又有些担心。


    儿子前些天说自己不想要找对象，但孩子都二十多了，不找对象哪成。


    再说前几天主任那边也有信儿，他也挺想让两个孩子认识一下的。


    趁着现在气氛好，余珍刚想开口跟儿子说一声，就感觉腿被孟问民碰了一下。


    孟问民跟她做了几十年夫妻，看余珍这样子就知道她想说什么。


    余珍撇过脸瞪他，“干什么？”


    孟问民压低了声音，“吃饭呢，别说些儿子不愿意的话。”


    他知道儿子的性子，知道他心里有主意，他不想干涉儿子太多。


    “什么叫不愿意听的事？孩子该结婚了就得结婚，那是主任的闺女，条件好得很，让他去相个亲怎么了？”


    余珍嗓门大，这句话桌上的几人都听见了。


    贺凤珍老神在在的，假装没听见。


    叶静程也没兴趣插手他们的家事，自然也不开口。


    过了会儿，孟学林沉默道：“妈，我有事想跟你们说，我想调去特种部队，已经定下了。”


    “什么？我不同意。”余珍高喊道。


    孟学林早就料到这个情况，他低下头叹了口气。


    “奶奶、爸妈，我是考虑了很久，才做出这个决定，非常希望你们能够支持我。”


    孟问民没说话，他拿了烟盒，点了根烟。


    他很少在家里抽烟，但这会他心里难受，实在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