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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贫穷万人迷女A》 第26章
出乎我预料的是,叶斐亚自丢了一个花瓶给我以后竟然没有向我施压要我娶西尔万,而是就这么把我冷落在了一边,自顾自处理着手中的事务。
再开口也不是逼婚,而是,“五天后晚上有一场宴席,你陪着我去。”
暴雨在窗外大声嚷嚷,雷光打在他的脸上,阴沉如漂泊的野鬼,他连头也没抬,在我沉默着思考时,随手抓起手边的墨水瓶向我丢来,我没躲,赌了一把。
玻璃质地的墨水瓶擦过身侧摔碎在身后。
溅出的墨水洒在我脸上,留下一道黑色的长痕,像是被人用羽毛笔在脸上划了一笔。
“怎么还不走?”他被我的反应激起了兴致,托着下巴看我,笑得癫狂。
我知道你发现自己养了好几年的猪竟然被白菜吃了所以很痛苦很激动,但能不能先别激动。
他作势掂量着手中的钢笔:“被砸上瘾了?”
……看来是不能了。
“先生。”我拢了拢身上的睡袍,又是衬衫又是过大过旧过于格格不入的黑色长裤,裤脚还因为太长不够合身缝了好几圈,有些角落的线头掉了就只能耷拉下来,脚上不是帆布鞋是一次性拖鞋,太大了我只能拖着走,脖子手腕上是像补丁一样贴着的抑制贴,整个人和二手商店里小孩子玩腻了不要的兔子玩偶,缝缝补补全是补丁。
怎么看我这种人都不像是他能松口答应让我和他弟弟在一起的样子。
而对方,即使是被从床上吵醒,同样是披着一身睡袍,但人家就是能穿得飘飘欲仙,连扔花瓶的动作都极度具有观赏性。
我抬起头,把带着墨水痕迹的脸朝向他,“我能问为什么吗?”
“……”叶斐亚并没有对我刮目相看,相反,他对我的表现堪称嫌恶,因为不喜所以半合上眼,比西尔万颜色更浅的眼睫掩着他的眼,将深蓝中情绪遮掩的很好,嘴角却咧得更开了,“时小姐,我教你一句,有些话,对方没有说为什么就最好不要问……
“连这都不懂,蠢笨得令人发指。”
“这是西尔万才拥有的待遇,我只会教你一次。”
我“嗯”了一声,声音中的颤抖没想过掩饰,张开嘴的时候有一瞬因为面对高位者而失声,“我想解释一下,先生……我知道我和西尔万不般配,所以……”
“其实今晚我托陆恩来找西尔万,其实,是做好了和他见最后一面的准备,之后我并不想和他多做纠缠,先生您没有必要对我多费什么心神,请您放心,我会和西尔万好好说的。”
我还真是完全没有想过你竟然会给机会。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我原本都准备好了关键时刻忍住对A同的恶心感去楼上摇人来着。
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他抬起头,皱起纤细的眉,被气血冲红了唇勾着冷嘲热讽的弧度,被金钱权力和玉露珍馐滋养过的皮肤无论在什么情况无论他什么情绪看起来都吹弹可破。
骨相是Omega一贯的柔和娇美,偏偏他身上的气质又是极端阴冷,矛盾重重。
简单来说就是不好惹,惹不起。
想找个洞做回尸体。
叶斐亚没打算放过我,或者说他刚刚是想放过我的,但好不容易用扔花瓶克制住了的情绪一下子找到了一个出口,我就是那个送上门来的沙包,不锤一下都对不起这么好的沙包,“嘴上说的挺好听,花言巧语一套又一套,张嘴就能哄上大批Omega对你摇尾乞怜……”
“啊,现在说是好好说,真要放你出去了,你马上就能对西尔万讲起花言巧语,把人哄得和你一块私奔。”
信息素还是泄露了,但并不算值得惊讶的事情,毕竟就刚刚西尔万的操作,再盖几层抑制贴也挡不住好吗,真正值得关注的是叶斐亚的态度。
他翻了个白眼,“得了吧,还不如把你留下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语气恶劣了起来,“让西尔万好好看看,他喜欢的Alpha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好让他彻底死心,给他上一课也不错。”
我气的浑身发抖,怎么能把这些话说的这么明白呢。
给彼此留点颜面不好吗?!
这样我还怎么用相同的话术去哄Omega。
“西尔万知道……”
“什么?”
“西尔万知道我是什么货色。”
“不可能!他要是知道你的真实面目怎么能看上你——”满满都是发现自己养出来的孩子竟然看上了路边流浪汉的震怒。
“先生。”
我怜悯地看着他,“你一点也不懂爱,先生。”
“那好啊,”他好像真的被我气疯了——不不不,责任不在我身上,他原本就和疯了没什么区别——抓起一个花瓶——你到底有多少花瓶?!——砸向我,见我慌里慌张地侧头,让他手中的花瓶又落了个空,和人格分裂了似的又冷静了下来。
“你告诉我,你的爱值多少钱?”
来了来了,经典富人家长甩钱让分手的环节。
我就知道,自从我发现自己长了一张绝世小白花脸蛋后对此早已准备很久了,终于,我压箱底的知识到了能大展身手的一天。
包表现好的。
我挺直了脊梁骨,面不改色,“爱情于我而言是无价的,这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至少,不该以价格为尺度来衡量,如果一定要我说,我只能说爱是无价的。”
接下来你就该甩出几百万——通货膨胀了,划掉——几个亿,狠狠地用钱打我的脸,我会让你看清楚一个人在面对巨款的时候腿能跪得有多决绝干脆。
叶斐亚冷笑一声,转动着无名指处应该是空间存储用的黑金戒指,雷声还在轰鸣,一夜很快就要过去,陆恩和我八点(家离得远所以才要五点起来)就该去乌托邦军校上课,到时他会来找我,便不会再有两个人单独在一起虚度时间的机会了。
斯图尔克家的审美一脉相承,都是极致的夸张的法式与欧式风,这在叶斐亚的办公室中展露无遗,很符合我对上层人刻板印象的光洁可鉴的地面,白色淡金色的欧式洛可可风和头顶精致繁复的花式吊灯都充满了浪漫情调。
叶斐亚没疯之前可能和西尔万挺像的。
他会那么保护西尔万,该不会是因为觉得他是另外一个自己吧!
不要这么老土好不好。
……
随着一道巨大的轰隆声落下。
“那么,就向我证明你的实力。”叶斐亚意味不明地笑着说,还藏了些许满意与嫌弃并存的感情。
我迫不及待:“好的没问——题……”
嗯?
“我可以给你证明自己的机会,现在,我可以直白地告诉你。”
“接下来的这场宴会就是你的机会。”
“证明你的能力,证明你配得上西尔万,配得上斯图尔克家的少爷。”
啊?
他嘴角的笑容放大,“做不到的话你可以直接去死了,我不介意。”
“我给你和他最后道别的机会。”
你必须在场的那种是吧。
我有些为难道:“先生……这是否……”
有点太难为我了!
“如果你无法证明自己的实力,那你口中无价的爱也不过如此,看来你也没有你嘴里说的那么爱西尔万,对于负心人,我向来不留情面。”他轻慢道,“你该知道,没有物质基础的感情就像是一盘散沙,难不成你想让西尔万过你那种日子?”
我抿着唇,“您不反对AO恋?”
还以为西尔万那么讨厌alpha又那么以Omega的身份为骄傲是遗传自家族渊学。
“我只反对他和穷鬼谈恋爱,”他的目光像一把削皮刀,好像能直接把我的皮都削了个干净,“换换你的衬衫。”
我:“……抱歉,先生,我换不起。”
他有些诧异:“你现在是在直接向我要钱吗?”
我的回答要是不如他意,一个花瓶就能砸过来。
很好奇他在外面扔什么。
总不能让身边的侍从随身携带大花瓶。
揉搓着指腹,摇了摇头,我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先生,说出来也不怕您笑话,您应该已经调查过我了,我的钱都是我哥哥赚的,他……是下城区的拾荒者……如果用他的钱满足温饱外的诉求,我可能会看不起自己,一个不自爱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谈情说爱。”
“还不算无药可救。”
一张标记着一百万星币额度的白色卡片被丢到了我的面前,我慌里慌张地接住,“先生?”
“这些,够你置办一身能够在宴席上不丢分的衣服了。”叶斐亚丢卡片就和我丢用废了的抑制贴没有区别,“拿去。”
我:“……这钱我拿着还是不太好。”
——怎么想这钱都应该以分手费的形式到我手里啊!
——我难道不该拿负心汉剧本为钱跑路吗。
现在这情况,我要是真敢接受他之后的分手费好像能死的更惨……
得,两头都是死。
等等等等等一下,有话好好说别丢花瓶啊啊啊啊啊啊啊!
“邀请函会在三日后送到。”叶斐亚收起笑容,冷漠而充满原始的戾气,在瑟瑟发抖靠在角落里上蹿下跳躲藏着花瓶的我的身边停下,略微靠近了我,捡起一片内里洁白外表繁复的瓷器碎片,“……可惜了,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花瓶。”
——你的喜欢太可怕了,我抱着脑袋从胳膊肘与胳膊肘之间的缝隙眯眼看人,优越挺翘的鼻梁与西尔万如出一辙,有刹那我还以为自己其实是在看西尔万。
但他一张嘴我就知道他不是西尔万。
“你可以直接喊我叶斐亚,但记住。”
“你没有资格喊我哥哥。”
“还有,换个香水。”
“我不喜欢白山茶的香味。”
***
信息素怎么换!
这玩意是信息素——!
来跟着我念。
xinxisu。
最后一声,第一声,最后一声。
信息素。
这怎么换?!
***
八点被叫醒,我不熟练地去探索光脑上的时间,太困了找不到,放弃,我熟练拿出放在校服外套的手机,这里没有合适的充电器,手机只剩下了2%的电量,但看个时间还是够的。
我是五点才被叶斐亚放出来的,回来的时候看到西尔万在柜子里睡的很香。
……为什么不回自己的房间?!
犹豫了一会儿,我没多显摆一把自己多浪漫,没把西尔万抱到床上然后我打地铺——不敢想第二天一早起来事情还能乱到什么地步——而是把西尔万叫醒哄着人回了自己的房间才睡下。
此时已经是六点半了。
一道简单的数学题。
昨晚西尔万来之前我睡了一个多小时,算上六点半到八点之间的时间,我睡了多久,睡了两个多小时,往多了算,嗯,三个小时。
要猝死了,真的要猝死了。
在课堂上睡觉还要被扣学分。
哇,太棒了,这日子过的。
***
快要到学院的时候,我一如既往慎重地提前下车,在陆恩捂着终于开始发疼了的额头询问原因的时候,我直白地告诉他:
“昨天就有很多人看到我们一起上车了,还记得吗?”
陆恩眼眸深沉,灰色的眸子闪烁了下:“嗯。”
“……你不会真想直接坐实了谣言?”我皱起眉,“陆恩,乌托邦军校在是高级学院之前,是一所军校,你没有必要将把柄亲自送到他们手上。”
“我们如果真的一起下车的话,他们见我们这么光明正大,或许,会认为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他还想说说服我。
我张了张嘴,抬起手想试试他额头的温度看看他有没有发烧为什么开始说胡话了,最后为什么没有真的试温度这就别管了,“你,要不然自己听听这句话撑得住脚吗?”
陆恩:“……”
他不发一言,只是沉默地缩起长腿。
别过头,用后脑勺对着我。
——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我做了半天心理建设,看着人这样,我左思右想,右思左想,还是没挪过去,要死啊,Alpha之间的信息素排斥是真的会要A命的。
“之后,训练场上再继续一起跑步吧……”少女留下了这么一句话,这似乎就已经是她的极限了,说完便害羞得趁着车停下等红灯的功夫拉开了车门下了车。
如夜幕般的黑长发如衣摆般扬起一道弧度,发尾轻轻擦过了黑皮露指手套外的皮肤。
带来阵阵令人不得不在意的痒意。
等陆恩想要追上去的时候,路口红灯已然变成绿灯,而少女更是跑得匆忙。
他的目光落在了她刚刚的位置上。
没有被黑皮包裹住的修长的手指缓缓伸出。
因为走的太匆忙,只来得及提起手边的书包,而不小心将其他东西忘了,他拿起被少女遗落在车上的相机,微微一怔,这是他昨天借给她的,只是还来不及派上用武之地。
放学后,再还给她吧。
要给这个连走都不记得打一声招呼的坏家伙一点点教训。
他拂过相机光滑的镜头,手突然一顿,自然开启的状态,她还不会用,所以会不小心把相机打开也是理所当然的,陆恩想,打开了相机储蓄胶卷的位置,打算看一下里面的内容,看看有多少胶卷被用了,正好可以帮忙补上。
……
里面是什么。
分明的骨节绷起,青筋嶙错。
陆恩如梦初醒般松开手。
镜头掉落在柔软暗沉的红色座椅上。
***
头疼,相机落在车上了,跑步本来只是客套话来着,我都想好在这门课上请假了,反正软磨硬泡一下医务老师总能帮忙开病历单,但这下是不得不在实训的时候到现场了。
我一边向乌托邦军校的方向快步走着,一边想着相机和陆恩的事情,路过一家学校附近新开的甜品店,脚步缓缓停下,是甜品,是奶油。
不是营养液。
之前我看到甜品店都只想低下头快步走过去,所以一点也不关心学院附近有没有新开什么好吃的餐馆店甜品店,知道了我也吃不起,只是徒增悲桑的事情我不干,但现在我手里有一百万。
[今日新品:草莓奶油千层塔司]
[售价:5000/星币/枚]
……能吃诶。
可以买很多。
可以吃好几个。
还能带回家。
我买得起了好耶好耶好耶!
停在橱窗前,巴望着橱窗里诱人的小蛋糕,我有些犹豫地捏着手里的白色卡片,虽然天天想着暴富的美梦,每一步也都是在向着这步靠拢,但真的有钱了反而没有什么实感。
我还是会犹豫。
原来这就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语文老师我悟了。
嘶,怎么感觉在异世界醒悟这种事情听起来怪惨的,明明我现在可是手里有一百多万的有钱人了,而且保不准马上就能魂归西天重新转生回原本的世界了,真是奇了怪了。
“时一,你在这里啊。”
正在我打算转头走开的时候,一道优雅的嗓音叫住了我,我微微瞪大了眼,眼眶映入显眼的银白马尾辫,我僵硬地扯着嘴角的笑容,“——坎贝尔学长?”
这种熟稔的语气是在……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我才刚刚送走一个A同诶?!
“同学,现在你已经看到她了,可以不要再打扰我与我恋人之间的约会了吗?”坎贝尔温文尔雅地对对方露出了一个笑容,优雅,实在是太优雅了,“你已经让我感到有些困扰了哦。”
——谁和A同是恋人了!!!
说着便挽着如同石化了般的我的臂弯,“走吧,不是说想要吃甜品吗,听说这家店的好评很多呢,就这家吧,你觉得呢?”
“坎贝尔学长——!”“原来传言是真的!”“传言怎么能是真的呢?!”“是真的……坎贝尔学长竟然真的有恋人了……”Omega们心碎的声音响得我耳朵疼。
即使我再没有眼色这个时候也该看出来了,而且我也不是真的很没有眼色的那一类人,只是看到眼前五六个手里拿着情书的可爱Omega们就能明白。
作为全员都是Omega与beta的设计院的独苗苗,Omega堆和beta堆里唯一的Alpha,还拥有不输于任何人的容貌,甚至还有基因彩票,面对这样的Alpha,Omega能不心动那才会让人诧异。
坎贝尔这是拿我当挡箭牌,谎称我是他的恋人以此来躲避烦人的追求者。
多么理所当然顺其自然。
都这样了我自然是只能随着他的动作,被他轻而易举拉扯进了这家我犹豫了很久也没有进的甜品店,闻到了服务员身上香甜的甜品味。
橱窗外他的追求者们还趴在玻璃上恋恋不舍地看着他。
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比较好的地方只有一处,那就是我们不是最靠近橱窗的那桌,我们离橱窗还有五六个桌子的距离,他们就算把玻璃看穿了最多也只能看到我们放在桌面拿着菜单的手。
真正可怜的是最靠近橱窗的那三桌客人。
甜点和普通的菜式在这个地方都属于是中上的奢侈品,类似于打工仔苦累了半年,打算犒劳自己才会和朋友一起出门下的馆子,贵的要死的甜点舍不得就这么放弃了。
橱窗外的Omega身上穿的又是乌托邦军校的校服,惹不起。
就只能努力无视外面的那波人这么将就吃了。
我捏着手里的菜单,好不容易塑立起来的人设岌岌可危,只是坐在坎贝尔的面前,我就感觉自己藏在小白花人设下的癫狂灵魂在脑子里打战。
而对面的人依然能够保持着自己良好的姿态,桌子的遮掩下,好几次他的脚踝就要蹭到我了,被我的第六感感应到了有惊无险避开,桌面山他人模人样地翻阅手中的菜单,“出新品了么,草莓奶油塔司,听起来不错,要不要来一份?”
——我是来帮忙不是要把自己帮进去。
借着菜单的遮掩,我指着新品,假装在讨论味道,实际上嘴里在说:
“坎贝尔学长,要不然还是快点回学校吧。”
“这样……不太好……”
“回学校了有风纪委员会在,他们就不敢接着光明正大地追了。”
我用眼神示意他看橱窗外边。
这些Omega的视线太有穿透力,代入感很强,已经要成灰烬了。
还是海葬的那种。
坎贝尔摁下桌面上的呼叫机,让服务员过来,然后将菜单摊在了我的面前,“就点一份草莓奶油塔司吧……别着急,时一同学。”
“可是上课的时间快要到了……”我踌躇地看着他。
“陪我把戏演全的话。”
“我可以为你转专业的费用出一份力。”
“大概,赞助五千万这样吧。”
我:“……”
第27章
于是事情就朝着脱缰的野马的方向一去不复返了,甜品店里的服务员手脚很勤快,或者说是店里的机器效率非常快,很快便把一份草莓奶油塔司端了上来。
草莓奶油塔司,其实直接称呼它为草莓奶油塔会更简单直观易懂。
带着螺旋纹路的奶油层层堆叠在颤颤巍巍的草莓下面,一层诱人的草莓一层甜美的奶油,就这样一层层地堆叠了五层,在最底下搭了一层金黄色酥脆质地的圆形塔皮,褶皱有心地收成波浪形花纹,厚度均匀。
但这玩意卖多少?5000星币!
我淦,我还不如买500的草莓再买100的奶油回家让我哥照着我脑子里的配方烤个塔皮,一口草莓一口奶油不香吗我要花这冤枉钱。
……要我花钱吗?
“是手工的,这家甜品店的甜品师据说持有三级甜品师证,每一颗草莓都是纯人工摆放。”坎贝尔向我这个土包子介绍道,他优雅得让我觉得自己选择和他坐上同一张桌子是一个大错误。
但想到五千万,YESYES,我的膝盖很没出息地gogogo了。
“你想吃一口吗?”
坎贝尔拿起送上来的刀叉,银光闪闪的餐具晃得我眼睛要瞎了。
我摇了摇头。
“我不太明白,既然人工这么贵的话,为什么上层要放着下城区那么多人不管呢?”我苦恼又疑惑地说道,“一份手工制作的甜点可以卖5000星币,下层区的人一个月只需要100星币就足够养活一家四口,如果把这份手艺教给下层区的人们,哪怕100个人里只有1个人学会了这门手艺,也能有相当一部分下层区的人能够脱离贫困……”
我看着面前只有一份的草莓奶油塔司,摸不准坎贝尔接下来要干什么,选择用了闲聊拖延时间大法,无论他想要做什么我都不想面对。
但要我主动做什么的话那绝对也是不行的。
首先,我绝对不是在给自己找理由。
我的意思是,我是一朵小白花,我只是一朵清纯无比纯洁美丽的小白花,一朵风味纯正的小白花怎么会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我只会无措地看着坎贝尔,示意接下来要做什么随便他。
我会配合。
但要我主动,那绝对是,不行,不可以,绝对不行!
绝对不是在为我恐A同找理由。
绝对。
坎贝尔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有眼神中闪过一分欣赏,我看的很清楚,是欣赏,除此之外并没有对我口中世界的触动,啊,冷漠的天龙人,对底层漠视的天龙人,即使把残酷的现实摆在了他的眼前,他也没有分出给出半分同情。
他并非傻白甜。
不是涉世未深所以听我讲穷人故事会同情我,会同情下层人,甚至会因对方的出境而落泪的,真正的仙子。
过了一会儿,坎贝尔轻轻端起茶杯,自然弯曲着手指,没有去抿,就这么端着,用茶杯挡着唇角,我看过去,从茶水面上看到他的上半张脸,手很稳,茶水没有漾起丝毫波澜,从容道:“我猜,是因为物以稀为贵。”
坎贝尔的语气放轻,伸出一根手指,微微一动,把草莓奶油塔推到了我的面前:
“看来,你生活的地方非常可怖。”
“是我疏漏了,恭喜你,你从那里走出来了。”
黑色的乌托邦军服将他的白发衬得更加超脱淡然,水晶蓝眸点缀着银白,身高腿长,虽然纤细却不显得柔弱,只会让人想起圣洁的祭祀,最接近神明的存在。
一个Alpha长成他这样真是死而无憾了。
我说道:“走出来了吗?”
“走出来……”我作思考状,并没有动手边的刀叉,抬起头,嘴角噙着笑,单手撑着下巴去看橱窗外还眼巴巴观看事情发展情况的Omega观众们,又侧过头,着了迷一样看他的脸,眼睛深处却没有情绪,“你是这么觉得啊。”
“我倒是不觉得我能从那里走出来。”
我又开始卖惨了,卖惨卖得够狠不管怎么说都能在对方的心里留下印象,人活在社会上其实靠着的就是那么点印象,“我拼尽全力考进乌托邦军校,明明填的是机甲设计系列,收到的通知单上写着的却是机甲单兵系……”
“那时我甚至连机甲单兵系都只是听老师提过而已。”
“因为它离我这个病秧子太遥远了。”
“我以为我不会有机会成为它。”我笑了下,凉薄地自嘲,“但命运给了我一个机会。我惶恐于自己配不上它,于是拿着录取通知书去询问招生办,没想到,他们说。”
“你参加的就是机甲单兵考试。”
“而我连体考都是擦边合格的。”
我侧头去看橱窗外汇集的Omega们,“他们不会知道,我有多么嫉妒他们。”
嫉妒哪方面我没明说,让他自己脑补得了。
小腿传来触感,像是被另一条长腿贴近了,腿与退之间隔着两片硬挺的西服布料,磨砺着我的皮肤,亚麻布粗糙的质感再次传来。
他配了个……这样的袜子……?嘶!
我看向他,打量着他的脸,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但他道行深,滴水不漏。
桌面下与我争锋相对的作风与他面上如春风拂面的温和平静是全然不同的体验。
平时的清冷在此时收敛了起来。
不再向周围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意。
他拿出了不一样的态度。
“你能,”他低头啜茶,戴上胸口别着的平光眼镜,似乎是在试图用这层镜片隔绝我对他探究的视线,但仅仅是这么一层,连他不经意流露出满足的眼角都挡不住,“我会帮你。”
——和你搞A同是吧!
见我没有动刀叉,他慢慢地拣起一颗红润的草莓,将叉着草莓的银质餐具递到了我的面前。
半边平光镜反着光,另外半边的水晶蓝眸因笑意闭合,他眯起了眼。
雪白的睫毛沁了柔软的柳絮。
“来一颗好么。”
我张了口,叼住,咬下一口。
这看起来有点崩小白花人设了,但请仔细看,我从来没有主动过,都是他主动了然后我配合,我已经提前说过了我会对他的行动予以配合,那么他做什么,我都会配合。
小白花的精髓就在于此。
不主动,不拒绝。
别人一问,马上惊讶。
——诶诶诶?这难道不是配合吗?对不起我之前没有过经验,我以为就是要这样配合的,是我做到太过了吗,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
脚上的触感再次袭来,他用皮鞋鞋尖挑起了我的裤脚,柔软坚韧的皮质表面贴着我小腿的皮肤,我能感觉到皮革底的边缘也正贴着我。
我没有示弱。
帆布鞋擦过了他深灰黑的亚麻混纺鞋袜,留下白色的脏污。
唇齿嚼碎草莓的果肉,汁水在舌尖流淌。
味觉察觉到了陌生的酸甜。
并因此好奇地将果汁探索了个干净。
他的皮鞋一顿,往我的裤脚深入,却反被我用帆布鞋踩了下来,帆布鞋踩在了皮鞋的鞋尖,用力碾了碾,在平滑的黑色皮质表面上刻引上折痕。
皮鞋往前踱了踱,帆布鞋在皮鞋上碾压。
踩着一只皮鞋,两条腿的重量都压在了这只皮鞋鞋面。
这道痕迹是无论如何都修复不了的。
哪怕找来技艺最精巧的修复师也得将做工良好的皮鞋鞋面整个拆除更换,才有可能将破旧帆布鞋对皮鞋做的事情全部抹除。
而后,帆布鞋退出鞋面,改为踩上他的裤脚。
像是爬山一样。
桌面的刀叉是攀登的工具,用以牢牢定位自身在山峰的位置,以免脚步上移时出现上身不稳导致坠入深渊裂缝的意外发生。
当上身稳固后,就可以尝试着用脚步去丈量向上的路径了。
一步一步向上,踩上垂直于地面的悬崖峭壁。
帆布鞋爬上了一道关卡,脚踝。
仍然在爬。
是什么,是小腿,是膝盖,是——
最后停在最接近山顶的位置。
“坎贝尔学长,再不走的话就真的要赶不上上课时间了,我们好像都没有请假吧?”我使了劲,将稳住上身的工具丢掉,一个跳跃便站在了山顶。
“!”坎贝尔面色微变,却比刚才还要高兴与兴奋,这种兴奋是深埋在冰川下的,如同冰山一角,仅仅只是窥见的一角便庞大无比,直到海水上升才将它融化些许。
他的眼睫动了动,桌下,他抓住了我的小腿,桌上,他睁开了眼。
我接过了他拿着的刀叉,将后半个草莓也一起嚼烂,将刀叉以尖的那头对着他,他看了一眼,连旁边备着的手帕都没有用,直接伸了手,捏住了刀叉的尖头。
分不清是草莓的果汁还是刀叉将他的手割伤了,肉眼可见的,他捏着刀叉的手又更紧了些。
“看来,你很喜欢草莓塔司。”
“时间确实不早了。”
“下次再邀请时一同学……”
“时一同学不会拒绝吧?”
他意有所指,但无所谓。
我会装听不出来。
我转过身开始收拾放在书包上的校服外套,店内实在是暖和,暖和得我这个适应了地下寒冷的尸体浑身冒汗,准备起身,“那真是太好了,我去结账。”
说出最后四个字,我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倒灌进了头顶,声音都发颤起来了,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尝试说服自己,这都是小钱,花钱消灾花钱消灾,没看到外面一群Omega正盯着你看吗?要是你敢让坎贝尔出钱的话,这些Omega们一人一口都能把你淹死好吗,到时候你的学院生活就更水深火热了懂吗,你这样是为了以后的好生活做必要的投资。
……草啊,根本说服不了自己。
凭什么要我花钱啊?!——我本来都哄好自己了!——我不打算来吃这么奢侈的甜品!不打算!就算要吃我也得挑个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偷吃!我就来帮个忙,怎么还要花钱啊,快快快开动脑筋,怎么才能不出这笔钱。
正准备在最后关头厚着脸皮问坎贝尔能不能借我点,之后再还,然后我就当忘记了这回事,把钱的事情忘光光。
反正本来这笔钱就不该我来出!
看着我的眼睛。
我是来帮忙的,不该报销吗?!
他总不能把钱要回去。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膝盖顶上了我的膝盖,我愣了下,一张标上了5000星币的小余额日常卡被塞到了我的手里。
我有些惊讶,“……坎贝尔学长?”
他笑眯眯地对我眨眼。
……
我应得的,我不会感动的。
他这人心肝是真黑。
***
从头复盘一下这件事。
……
一箭双雕玩的太好了,真的,坎贝尔知道我根本付不起这笔钱——
他不知道我手上有一百万,他只知道我在方辞廖家作家教。
我签了合同挂了名的,家教工资多少,他上星网查一查就能看到了,坎贝尔这人是学设计系的,设计系设计系,机甲设计系要设计机甲,略有一步误差,就有可能会对一台造价超过数千万的高序列机甲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以他作为设计师的谨慎。
不可能不知道我一个月工资才3千。
3000块的工资怎么吃得起5000块的甜点?!而且从头到尾没有主动提出过要自己付款。以这种行为逼我迫于外界压力主动提出要自己去结账,在这个时候才将本来就该由自己出的甜品钱通过这种雪中送炭的行为偷偷的隐晦地塞到了我的手中。
此时,哪怕他说这本就该是他自己出的钱,对方也会万分感谢他的解围。
从见到我开始,他就开始盘算怎么利用这件事来算计我了。
高,实在是高。
换成其他人早就拜倒在他的西装裤脚下了。
但我是冷漠的钮钴禄时一。
我只会在心里痛骂,你早干什么去了!
***
结完账走出甜品店的时候橱窗外只剩下零星几个Omega了,不出我所料的话,坎贝尔以及陆恩AA恋的消息差不多该传遍整个学院了,嗐,都是他们自找的。
我喊破天了,恨不得也就差直接在自己脸上贴张写着——
Alpha大字的纸条。
我连上光脑,果不其然发现了那群每天闲得蛋疼就知道在论坛上瞎聊天的ABO们又在论坛上聊得火热了起来,主角正是在下。
趁着十几秒的空隙,我争锋夺秒的看了一眼。
正进展到猜我的真实性别的上。
买定离手?猜猜我的真实性别?猜对瓜分奖金3个亿?
我chua地给自己买了三万Alpha的股。
不买感觉自己亏炸了。
“你在做什么呢?”坎贝尔走到我的身边问道,他在这十几秒的时间里遣散了自己的Omega追求者们,笑死,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那么容易就能把人遣散了,明明刚才还和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我对他笑了笑,说道:“我哥哥最近总是回家很晚,我在给我的哥哥回消息,他一个Omega总待在外面不回家让人很担心。”
没错,我开光脑不只是为了掌握住消息与财富。
还有我哥。
他是不是脑子喝鸡汤喝傻了,干毛线不回我消息!
一个晚上了都没回,他掉坑里了???
我的面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坎贝尔走在我的身边,和我一起向着乌托邦军校的方向走去,听到我这么说,他说道:“你哥哥是Omega?既然如此,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哥哥是在外面有了恋人?现在Omega们对爱情的态度开放包容了许多。”
这我知道。
是因为标记洗涤手术的出现。
就最近十几年。
自第一个被家暴的Omega顶着重重压力成功接受了洗去终身标记的手术后,上层对Omega的封锁与保护便放松了很多,乌托邦军校的设计院与机甲单兵系在手术发明之前是有一道墙的。
真正的墙。
为了防止Alpha翻墙去找Omega偷晴,建得比最高的教学楼还要高。
现在那道墙已被拆除。
似乎有了这个手术后,Omega们便自由了。
但实际上真正自由的好像变成了Alpha。
暂且不说Omega们接受手术时需要承受的身心伤害。
只说社会上的危害。
面对观念传统的Omega,一些Alpha在吃干抹净以后不会再因为法律而被迫要对Omega负责而彻底放飞自我,“终身标记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能洗干净。”这样的言论层出不穷。
因此,有Omega认为这反而是对Omega的另一种伤害。
Omega内部的“是否该禁止Omega们自由洗去终身标记”的辩论从未停歇。
坎贝尔的意思就是时小南有可能是逗留在了他的恋人的家里了。
我说道:“可是这样的话,我哥哥为什么不能直接把恋人领到我面前呢,有家人的祝福,这段恋情不是更加美好吗,相比之下,他的晚归反而更让我揪心。”
“你有没有觉得……”坎贝尔侧过身,摘下眼前碍事的平光镜,“你和你哥哥的关系有点太,亲近了呢?还没有更进一步消息的恋情,你哥哥不告诉你,其实是在情理之中的。”
“如果带回家的话,不就是在宣布他以后就要嫁给那个人了么。”
“即使是现在,在选择终身伴侣的时候也该谨慎些。”
更差一点的猜测坎贝尔没有说出口,但他看到她加快了脚步,就知道她其实也猜测到了,只是不愿意去细思,去仔细想。
我说道:“你不明白我和我哥哥之间的感情,不理解我对他不将恋人带回家的感受,我的家人只有他,他的家人也只有我,家人之间就该互相依靠不是吗,我不依靠他,他不依靠我,我能依靠谁,他能依靠谁,他不信任我的话,我又能信任谁?”
“……”坎贝尔说道,“你可以尝试信任我。”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笑叹着垂下头。
他问道:“抱歉,我说这些话是不是太像是在讲空话了,你讨厌我吗?”
这是什么送命题。
我说道:“不一样的,这是不一样的。”
我们才见两面!
他说道:“我记得你已经成年了。”
我沉默不作声。
坎贝尔看着我,也安静了下来,我们一路没有说话,相顾无言步入人行横道,穿过三盏红绿灯,看到了站在校门口的风纪委员会辛勤检查学生仪容仪表的牛马们,他停下脚步。
我看了眼教学楼上的大钟表,距离上课时间还有不到半个小时,但还够说上两句话,于是也停下了脚步,打算听听看坎贝尔要说什么。
“坎贝尔学长?”我说道,“要上课了。”——所以你**有屁快放,我这一路走过来走过去的,你但凡没说那五千万,我都不会等你点的草莓塔司上桌。
坎贝尔遥遥看向时针所指之处,声音缥缈,一到其他人面前就会自动开启仙男模式吗,真稀奇,“时一,你该给你的哥哥自由,也该给自己自由,两株植物生长在同一个盆栽,会因为营养不良而被迫植入其他盆栽。”
他撩起眼睫,白发白肤蓝眼,仙气飘飘,“刚才,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兴师问罪?不像,再听听。
“但是……”
“我喜欢你讨厌我。”
他往前走了两步,与我肩并肩走过乌托邦军校的校门,我看着他走至一直在小亭子里等待他的方辞廖,我被方辞廖幽怨担忧地瞪了一眼,我看着他和方辞廖说了些什么,方辞廖才抱着怀里的资料跟上他的脚步,同时还没忘记回过头瞥我一眼。
方辞廖很好哄,不用管他,坎贝尔比较难搞得多花点脑细胞思考这个问题。
我寻思坎贝尔说的话不太对劲。
咂摸了一会儿。
又是特意买的粗亚麻布袜又是嗜疼又是最后说的话。
……
……
……
我就知道!!!
这人不正常!
**的我身边好像就没有几个正常人,有吗,我身边有吗,方辞廖还正常吗,太迟钝了归类到不正常的那列,这太好笑了,我身边居然没有正常人。
***
“昨天没来医务室,昨天过的不错嘛,但你不是说下节课是实训课要请假吗?”我一如既往下了课就往医务老师的医务室钻,医务老师抬头看了眼是我就见怪不怪懒得管,只是看我迟迟没有开口要请假条忍不住问道。
我趴在医务室的枕头上用新光脑玩消消乐磨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真请假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能不请假当然是最好不要请假了,平时分里请假占的分多得要死。”
医务老师看完了手里的杂志,见我还在玩消消乐,干脆把杂志直接丢了过来,被我眼疾手快的接住,一看封面《清心寡欲》……?
“老师您——”
“闭嘴。”
“这是散文集。”他拍了下我的脑袋,抓了根烟和打火机就要蹲门外吸烟——我都没看清他是从哪里抓出来的烟,至于这么防着我吗,“别成天对着你那个破手机破光脑,给你个杂志玩儿去。”
“我这儿不负责治眼睛。”
我翻看着他丢来的杂志:“知道,也不负责堕胎。”
本来要抽烟的人听到我这句话,点了一半的火没点着,又探头回医务室里看我。
“……我记得你这是易感期第三天?”
“啊?才三天?我还以为已经三年了!”
我哀嚎。
“身上的桃子味儿冷鸢尾雪松哪来的?”“你闻得到哇?你不beta吗?”“这话你问自己,你做了什么身上味道能浓得连我都能闻到。”他皱起眉,把我脖子摁住,丢了手里的打火机,抓起旁边的消毒酒精就直接给我脖子洒了上去。
烈得我吱哇乱叫满床打滚,又被咬着烟头的人压住了四肢,被迫背对着人。
我流着眼泪求人手下留情。
“疼不死你。”他叼着烟,说起话来像是用牙缝说的,“呦呵,这么肿了,这么大的黑眼圈,几天没睡了?还能忍,真够能搞的,小看你了。”
“抑制贴对你没用,那东西不透气,你当大号创可贴贴,够牛的。”
我看了眼杂志的方向,刚刚他来摁我的时候我没拿稳杂志直接飞了,太远了够不着,两只手被摁的近,手指还能动——
“还玩游戏呢,你太行了我佩服你。”
我:“哥,你口下留情,我要是不玩我现在就能在你这儿睡个三天三夜。”
他:“你睡,我不拦你,我给你请假去。”
我:“哥,我真没一夜[哔哔哔——]次,我这就是纯熬出来的。”
医务老师撩我领口和手臂,一连串痕迹,我百口莫辩:“……我说真没搞你会信我的对不对?”
“休息吧你。”他叹了口气,松开我,给我丢了一床杯子,又在我的脖子上给我来了一针,我被迫萎靡,抱着被子躺了会儿,想起了一堆事,他大爷的,我腾得就坐了起来。
门外的人呼出一口烟看我,丢下吸了一半的烟,让机器人过来打扫,整理了下白大褂,满脸憔悴看我:“又干什么了?”
“我想起来我的档期表排满了。”
我悲哀地下了床,把自己丢治疗舱里治伤痕,我相机还在陆恩那,不拿回来晚上的事情很难解决,玫瑰之乡我没退成,西尔万的易感期因为有人安抚了所以结束的很快,今天就能回来了,我今天下午还得再去一趟玫瑰之心,没去的话之后的事情会很难办。
去了……
去了总比没去好。
真在医务室睡了估计能睡到七八点,我就算告诉他自己晚上有家教的事情要做,医务老师也不会在我没补完觉之前放我回去。
“——明天能见面吗?明天还能再见吗老师。”我扶着门框问。
他:“这话问你自己,我都在这。”
他拿出打火机点新烟。
“老师你不懂我。”
他摁了两下打火机。
没出火。
又摁了两下没回我。
“再见了老师我今晚就要去远航。”“你等下,啧,跑这么快。”他烟又没点起来,在我准备跑路避难前把我抓了回来,从口袋里拿了个绷带,又给我扎了一针抑制剂,等我彻底没反应了甚至感觉自己的精神力要坏掉了。
用绷带在我的脖子和手臂上缠了好几圈。
“绷带比你那全是凝胶的抑制贴好用多了。”
“你再贴抑制贴那才是真的没法用了。”
“老师你有这么好的方法——”
我话还没说完,就在他一句“一天天的净给我找事,不想来我这就别整得那么惨。”后被直接丢到了医务室外面。
***
实训课的太阳实在是太晒了,我怀疑自己被晒晕头了,毕竟身上缠着的绷带就算把校服外套脱了也还是一样的闷热,等下因为太热了中暑又回医务室了得被老师笑一年。
我转悠了两圈,躲到了树荫下面,反正实训课老师其实也不是很在乎D班。
单是抓紧A班的训练就忙活不过来。
所以实际上他压根没怎么看D班,每次说完跑步了人就溜到训练场上去了。
偶尔兴致来了才会从跑场上抓两个beta一起训练。
我观摩了两圈看到他出来抓了三个beta偷偷出了跑场,在树荫下面躲着,边眯起眼睛找陆恩,边注意不让自己和阳光有亲密接触。
但走了许多树荫,换了许多角度,我也没在训练场上看到陆恩。
那我就想等陆恩训练结束,他训练结束了我再找人就行。
然后我发现这更怪了,直到训练结束,几乎所有A班的机甲单兵系全都结束训练了,我竟然还是没有捞到陆恩一个人影,要知道平时都是他来找我,而我避之唯恐不及。
我甚至怀疑是他终于知道我Alpha的身份了。
但这也不对。
按照陆恩的性子,要是终于醒悟发现我是Alpha了,不给我个机会吵架,也会给我个被他狂殴的机会,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这事情才是真的不对劲。
我在一棵树下坐下,看着最后一个A班学生从训练场里出来。
他被我盯得打了个寒颤正四下张望。
——陆恩好像似乎没有来上实训课。
夭寿了。
他那个卷王竟然会不来上实训课?!
“……我去,陆恩这个狗卷王竟然真的没来上实训课,我还以为骗我呢!”树上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这道声音惊起了一树飞雀,惊落了满地落叶,把我吓了一跳,他没想到树下有人也被吓了一大跳,甚至吓得比我还惨,“哗哗——”一声树响,就直接从树下摔了下来。
整个过程是这样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底下会有人啊!快让开快让开!要砸到你了!”
他惊叫想要挽救自己七扭八歪的动作。
我着实被吓得够呛,瞪大眼睛脚都不知道要挪开一步。
他拯救失败。
理智告诉我现在跑还来得及,我的身体却下意识伸手:“啊啊啊啊啊啊!”
于是,他落到了我的怀里。
我眨了眨眼。
紫罗兰脑袋瞬间红成了天边的夕阳。
他:“你……啊啊啊!!!”
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是李见路啊,怎么就这么巧,怎么就偏偏是李见路啊!
他也是Alpha!他是Alpha!
反应过来后我立刻撒手,他立刻从我的怀里跳了出去,蹿出去的反应怎么形容比较好……就,就像松鼠一样又蹿到了树上……看着天边的夕阳怀疑人生?
李见路看起来比我还恐A同的样子……
好险,这次好像不是A同。
我略松了口气,见人好像迟迟没有缓过来,尝试着开口:“你好?你还好吗?有伤到吗?需要帮助吗?没有关系吗?还能从树上安全下来吗?”
李见路终于回过神,看着我,紫罗兰色的眼睛瞪得老大两个了。
“你——你是——”
“我是时一,时间的时,一二三四五的一。”在他努力回想的时候,我善解人意道,“我知道你,你是风纪委员会的会长李见路,也是风纪委员会副会长陆恩的好朋友。”
“……你是上次那个。”李见路拍了拍卷卷的紫罗兰色脑袋,有些恍然,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虽然从树上跳了下来,但还是离我至少有三米远。
“其实,刚刚听到你说的话了,”我坦然道,“我是来找陆恩的,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陆恩,或者知道他在哪里。”——虽然我有联系方式,但要我主动联系A同?那当然还是采取非必要不妥协政策,本来就有重叠在一起的实训课,直接来找他是最简单的方法了。
比起特意约个时间然后又被其他人看到引起更大的轩然大波好多了。
现在眼前还有个他的好兄弟,能直接从他嘴里得知的话也省事。
没想到这位好兄弟好像也不是正常人,在我说完话后,他的第一反应并不是马上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后退两步,又后退了两步,像是便秘了一百天,“你问这个是干什么——!”
“?”我审视了下自己说的话,确定都是正常的话啊!
第28章
近看和看照片的冲击不一样。
上次也只是远远看到人。
这次离得太近了。
她甚至还抱了他——是公主抱——甚至不是轻轻一抱,是他从树上坠到她怀里的,重重的坠落,重重的一抱,她显然没有做好准备,尽管抱住了他,但是手臂与身躯都被迫一沉,膝盖弯曲,腰背随之塌陷,俯身向下。
手中的游戏机飞了出去。
摔飞到了三米外。
树叶哗啦啦地撒落一地,落在了他蓬松的发顶,她纤细的脖子。
有几片叶子甚至落进了他敞开的衬衫领口里。
那一刻,李见路分不清是树叶还是她耳畔浓密的黑发扫过他的脸颊,但他知道对方尖而精致的下巴因俯身而触碰到了他的肩膀,发出一声吃力的闷声,温软的手指手臂环住了他的腰部与膝弯。
她的手和脖子上绑着了许多层绷带,温度通过绷带传了过来,竟比直接接触还要真切。
被接住了。
他被一个Alpha接住了。
李见路:——!!!
他不要成为像陆恩那样的死A同啊!
[哔哔哔——]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低下头,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问他有没有事,这一幕在李见路的眼里被放慢数倍,慢到他能清晰看清她脸上透着夕阳暖光的绒毛,慢到他能够看清她的每一根睫毛,慢到他能看清她微微张开的唇,看清唇上的湿润,看清张开时露出的贝齿。
他在对方将话问出口之前迅速地窜了出去。
心跳如雷。
“你是上次那个。”李见路在自己的心跳声中找回了声音,沉淀了一个下午的热气升腾至脸颊,人总是会对第一次心动的事物再次心动。
李见路就很不争气地又一次心动了。
他竭尽全力都无法让心跳放慢,更无法让脸上的热气退散,这天实在是太热了,他没有办法。
虽然在树上很安全,他不想下树,但他更担心自己又一次坠入对方的怀抱。
不得已,他跳了树。
然后,努力将身子后移两步,又努力移动了两步。
……
都长这样了她为什么不是Omega?!
怪不得陆恩会被迷成A同。
质疑陆恩,理解陆恩,但不愿意成为陆恩。
李见路觉得自己还是得守护一下自己的[哔哔哔——]。
虽然你长得好看,可是不行。
他不会那么轻易屈服的。
“其实,刚刚听到你说的话了。”她睁着那双他看一眼就觉得心在震颤的黑眸,水汪汪地看着他,“我是来找陆恩的,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陆恩,或者知道他在哪里。”
李见路:“……!你问这个是干什么!”
这两个狗AA是要背着人做什么!
“……”她茫然地看着他。
李见路:“……”
仔细想想,陆恩虽然一直在努力靠近她,但他作为陆恩最亲近的朋友,却一次也没有听到陆恩说过自己有女朋友了,如果他有的话至少是会告诉自己的。
所以实际上,是陆恩在单方面追求吗。
这样子的话,先不说做A同有多么惊世骇俗,也不说同性恋有什么对错,劝是肯定要劝一下。
但现在,他作为陆恩的兄弟正在目睹艰难的追求路。
不管怎么说也该先帮忙助力陆恩的恋情,能帮的先帮,一码归一码,劝要劝,但帮也要帮。
……
即使他再怎么想从源头拆散这对本来就不该在一起的A同。
“陆恩他请假了。”
李见路很快就意识到了刚才自己的行为有多么不妥当又有多么像猴子,他用拳头去靠近自己的嘴,想要咳嗽但怎么都咳不出来似的,但好歹是能够冷下声音正常讲话了。
我非常好心的没有拆穿他特意装出的冷静摸样,他的脚步却是十分诚实地又后退了一步。
我:“……”
这有点意思。
——我的A同雷达强度在最近敏锐到了一个峰值。
李见路还是不A同。
或者说暂时,不是我有偏见,毕竟他能和陆恩西尔万玩在一起。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西尔万是会乱咬人的比格犬,陆恩是戴着止咬器的疯狗,好吧我就是有偏见,就是有偏见怎么了!李见路会是什么狗我都不敢想!
想了想,我干脆顺着他的意,也跟着后退了一步,拘谨的把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身前,“请问这样的距离可以了吗?请问可以告诉我陆恩的请假原因吗,我有些事情需要找他,如果特别不方便见人的话就算啦。”
“那个,你其实可以靠近一点。”我跟着后退了,李见路又觉得有些不开心,自己移动的时候没有感觉,但是他一看她后退了,就比刚刚意识到自己被公主抱了的时候还要焦躁不安。
我:“???”
这是要闹哪样……
果然能和陆恩西尔万玩在一块的就没有一个正常的。
下次不会惊讶了。
我听话地靠近了两步,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不会惊讶了。
“算了算了你还是后退吧!”李见路抓着自己的紫罗兰色卷毛挠着,更像是个长着一身紫罗兰色卷毛的猴子了,言行比峨眉山随时随地偷人个措手不及的猴子还要让人猝不及防。
我听话地后退了两步。
李见路说道:“我想了一下,你还是回来吧。”
我:“……”
我再次听话地靠近了两步。
李见路突然原地跳了一下,“后退后退后退——”
我:“…………”
李见路:“要不你还是回来……?”
我:“………………”
我:“……”
我:“…………”
惹不起。
我深吸了一口气:“好的呢!没问题!”
我想我都这么听人话了,他说什么我就照做,来来回回十几次了他总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吧,没想到他话锋一转,别别扭扭地反问了一个问题:
“你怎么这么听话……你也这么听陆恩的话吗?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陆恩,陆恩也是?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我拿出了职业微笑:“请问这是必须要回答的问题吗?”
李见路:“不是!不用回答!我一点也不好奇你和陆恩是怎么相处的!”
……我有问这个问题吗。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你不好奇。”李见路背着光,夕阳的光温和地为少年紫罗兰的头发染上一层橙色,将紫罗兰色染成了近似棕色的偏蓝紫调,我后退了一步,让他把夕阳的余晖挡实,“所以,你可以告诉我陆恩为什么请假吗?”
“他没告诉我具体的原因,只说身体有些不舒服……”
——陆恩的身体会不舒服?
我有些惊讶,正想再问些什么,但他在这里待不了一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这句话话音还没落,他就抓上树上挂着的黑色校服外套一路小跑背对着我挥手:
“具体的我真不清楚,他就说到这里,我还以为他是哄我来着,结果他真没来,我也惊讶,我想起来我被子还没晒,马上要下雨了我得回去晒被子了!”
我想起出门时看的天气预报:
今日晴。
又看了看天边火红的夕阳。
晒月亮?
下雨晒月亮?
新潮流?
把脑子一丢,选择不多管闲事,不去想李见路[即使是新潮流,但明明是光脑上设置一下就能呼唤仿生人帮忙晒一下的事情为什么要专门跑回去自己晒]的奇怪爱好。
我盯着脚边刚刚从李见路手里甩出来的红蓝游戏机,心突然砰砰砰地跳了起来。
是心动的感觉。
两分钟后,我勇敢直面夕阳之余晖,眼见着人快跑没影了。
我迅速捡起游戏机:“喂,你的游戏机刚刚掉了,你没捡——”
“不要了!送给你了!”
就这么说定了!
我摸了摸手里的游戏机,成色很新,嗯,屏幕上的使用痕迹很多,但保养得非常好,红蓝色的复古机身锃光瓦亮,看得出前主人很爱护它,“走吧跟我回家。”
这可不是我偷的也不是我抢的。
这可是我拾的嘞。
感谢上天的恩赐阿弥陀佛阿门。
……
这么多游戏存档?
***
下午三点半,我仗着西尔万给我的玫瑰之乡胸针,光明正大得到了课外自习的资格,拿上课本背上书包就往外走去,最近班上的氛围实在是不太对劲,偷拍的人也比之前多了几倍。
我连书包都不敢留在班上。
课本更是随身携带。
别问,问就是昨晚放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照常翻开,第一页被人写满了鬼画符,第二页更是被写的连亲妈都认不出来了。
笑死,根本看不懂,问题也不是很大,因为我把整本课本都背下来了所以就算有两页被涂黑了对我来说也根本没有任何伤害。
但课本没法再卖三手了!
我,时一的钱包,受到了18层暴击。
悲痛.jpg
幸好上课的课本不多,就五六本——每本一手价能卖3000,二手折半,三手再折半,我买下了之后保护好可以当二手卖——轻飘飘地放在书包里,比之前早八还要轻松。
上课的铃声响起,和我没有任何一点关系,穿过走廊,穿过半边星空半边夕阳的长廊。
我背着包来到玫瑰之乡的门前。
仰天,还是和上次一样的玫瑰花门牌。
只是这次上面加上了点漂亮的闪粉。
这很有生活了。
我敲了敲门,拉开了房门,“?”一晃神,突然被生着乱糟糟金发的人带在走廊里跑了起来,肆意向周围挥洒的桃子味信息素在易感期过后收敛了起来,但其中混杂了其他Omega的信息素,让我的鼻子痒了起来,被他捏着鼻子不让打喷嚏难受极了,我只能闷着嗓子:
“西——西尔万——?!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别说话,快点跑,我就三天没回来他们就和三年没见过我了一样——”
……
这比我跟踪路边的老鼠让老鼠觉得莫名其妙还要莫名其妙!
第29章
“部长在哪?西尔万部长——”
“刚刚不是才出去的吗,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我刚刚看到部长是往那个方向去的!”
俱乐部的大门打开,四散的Omega们身上的信息素浓郁得几乎能凝出实体。
我一闻到腿就软了。
但这次没有椅子给我坐。
桃子味随着跑步的剧烈出汗而重新洗涤了西尔万身上来自其他Omega身上的信息素味道,他带着跑得魂都要丢了的我在一处避开了监控的角落处停下。
“你也太废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废物的Alpha——哼,这么废,除了我还有哪个Omega会要你啊。”
西尔万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条绣着粉红色小桃子的手帕,擦着我这个废物Alpha脸上的汗水。
“知不知道要好好珍惜我。”
“最喜欢西尔万了,所以怎么回事呀西尔万……”我抬起头,仰着脸由这他擦,皱起左边闭着的眼,脸上使力,好让自己被他用力擦着的时候不至于太难熬。
谁告诉他擦脸是这么擦的!我的脸是墙皮吗我的脸就算是墙皮也得被他蹭下一层。
“呼,还不是都怪这个易感期。”
“就三天没回来而已。”
西尔万晃了晃脑袋,把头上的彩色小纸条甩了下来。
我从他的头上捡了两条漏网之鱼,明白了:
“这么多哇。”
西尔万“哼”了一声,高高昂起脑袋不让我碰剩下的小纸条,“真是受够了。”
“你真的很受俱乐部成员的爱戴,部长大人。”我假装正色道。
“哼,谁要他们爱戴啊!”
明明是很受用的样子。
这就是西尔万,昨天晚上还能拿这些Omega的清白威胁我要曝光我,曝光我以后这些Omega也就不能嫁人了,谁会相信他们是清白的,大众只会更愿意相信他们在和我玩N如P。
但一到白天,又能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他们的爱戴与喜爱。
偏偏知道他本性的人也拿他没辙。
西尔万就是有在乌托邦军校里横行霸道的资格,被他针对上没有人敢来帮忙,学校的老师也只会告诉你“为什么他不针对其他人偏偏只针对你呢?”。
哄着呗,能咋整。
他的金发黏在脸上,但他的出汗量比我少很多,他又没穿校服外套,只穿了里面的白衬衫,白衬衫的领口大大敞开着,可以看到他脖子后面的抑制贴。
“西、西尔万,你易感期还没结束吗?”我仰起头,脆弱的脖子因仰头而伸得像是天鹅脖子。
“结束了就不能咬吗!怎么,你以后也就只会在我易感期的时候搞我,平时连碰我一下都不碰?那我要你有什么用?我还不如随便找个按摩yi结婚。”西尔万将我肩膀上的头发撩开,张开嘴就要咬,被绷带挡住了,顿时不满地开始制造信息素。
试着隔着绷带咬脖子,结果大失败,他的牙齿还咬不动被绷带缠了好几层防御,浓烈的桃子味让我有种吃了十斤桃子的错觉。
但他并没有气馁。
西尔万有颗虎牙,这颗虎牙十分尖锐,如果把我手臂上的绷带拆开就能在上面一圈叠着一圈的牙印上看到一处凹陷,每一圈牙印上都有,咬的时候会渗血。
疼倒是没多疼,因为信息素很神奇,它会麻痹人的神经,让人只专注于它。
让Alpha掠夺,让Omega承受。
要我说,不如在Alpha和Omega易感期的时候给人做手术,这样连麻醉药都省了,我真是选错了专业,我当初要是选了医学系我现在就该带着医院发家致富了。
军医和校医就算了。
他在尝试用虎牙划破绷带,但又一次失败了。
医务室的绷带质量非常不错。
赞美老师,让我的脖子免于又一难。
换了手臂也是如此。
西尔万只能用虎牙反复啃咬,无法深入的啃咬,隔着几层绷带,带来齿间滑动的痒意,同时散发信息素要让我主动去找他的腺体。
但我不会,我也没傻到要用牙齿去划破或撕掉他脖子上的信息素抑制贴。
意志力很惊人了是吧,其实是恐惧比较惊人。
……开玩笑吧,现在还是有抑制贴,贴着抑制贴信息素都这么浓了,不小心划破或者撕掉?
救命!
“你的易感期没有结束……”看着他脖子上生起的潮红,我将事实说了出来,抚上他挺翘的鼻梁,想到另外一个和他有着一样的鼻子的Omega,顿时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这我哪敢啊?!我又不是叶斐亚的亲弟弟!我是被迫拱白菜的山猪!
他是怎么在易感期期间瞒着他哥来学校的啊?
我屮艸芔茻,信息素更浓了。
“没结束又怎么样,反正有你能安抚我,我在我哥面前把抑制贴贴上去了他也发现不了。”西尔万毛茸茸的脑袋贴着我的脖颈,像猫又像鸟在蹭人。
“你怎么不用你的信息素安抚我?是不想还是不行?”他皱起眉头,摆弄着我脖子上的绷带,想要解开这些碍事的绷带,但很不幸,这些绷带是被医务老师打了死结的绷带,他弄了半天都没有都没有找到解开的办法,只能气急败坏地用更浓烈的信息素逼迫我散发信息素。
西尔万恼羞成怒地扯住绷带,揪着一条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绷带脚:“这什么鬼绷带怎么这么难解!剪刀在哪里——!你的信息素去哪里了?!”
正常来说,Alpha在伴侣O的信息素面前,不说我这样,即使再加上羽绒服和毛衣什么的……也没用,信息素能够穿透一切阻碍,在空气里无孔不入地钻入脖子后的小块。
而Alpha一接受到来自伴侣的信息素就会下意识地回馈信息素安抚伴侣。
我:“……”
不敢说实话。
我脖子后面除了腺体外其实还有三个针孔。
其实现在真的是不行,Alpha的骄傲什么的在这个时候就去鼠吧。
要死要死要死了!
快松手别扯了要窒息了——
“怎么这么难扯!”
呼呼呼……松开了……
感受着桃子味的冲击,又一次在心里感谢了一遍老师的先见之明,提前给我扎了三针抑制剂,直接把我整养胃了,冲不动了。
我揉了揉被他捏疼了的鼻子,另一只手不自觉去碰被绷带绑的严严实实的后脖子,四处张望着看附近有没有抑制剂冰柜。
谢特,一个都没有。
这里是图书馆附近,我捂着脖子侧过头,估摸着西尔万是没打算回玫瑰之乡俱乐部了,但假请都请了,我也不可能回去上课,想了下,打算从烂俗文学A/////V切换一下频道到隔壁的纯爱频:
“西尔万,要一起去图书馆吗?”
“!”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碧绿色的眸子一亮——诶,看清楚了,是绿色的,之前在夜色下是蓝色的,神奇,就和他的气球尾巴一样,白天是肉桂色,晚上就是樱花粉,光线影响吗?——抓住了我手,脸颊上晕着健康的红,脚步都比平时要轻快,“好啊,我们就去图书馆。”
在啦啦队里锻炼出来的体魄在此时呈现出了重要作用。
刚刚跟着跑了一段路后已经萎靡不振了我被他带着跑都能平地摔。
但他完全不会!
盛夏的风里有浓郁的桃子味,山茶花小心翼翼地安抚着强势的桃子,在夏日的傍晚,天边呈现三色,一边是晚霞,一边是灿烂的星空,一边却还是白日的苍蓝。
加上他眼里的碧绿,整个天空就像是有四种颜色。
是夏天的味道。
即使是要去图书馆,西尔万也没有收敛过自己的信息素,我对此没有什么反应,我又该有什么反应……
呵呵呵要是以后跑路的时候,他回想起在“谈恋爱”的时候我竟然管他管的那么严。
那我就真的没后路了。
本来“分手”的时候前任都已经是仇人了。
仇上加仇吗。
但可能是我太谨慎了,反倒惹得他都有点不高兴:“你难道不会吃醋吗?我看其他Alpha要是看到自己的Omega在其他人面前散发信息素的话就会把人啃得[哔哔哔——],你是不是不爱我。”
他脑子里除了爱和信息素啦啦队之外真的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吗?居然完全没有考虑过我是为了跑路的时候更加方便无忧。
我怀疑了一下,但没表现出来,而是认真地回答了他的问题:“西尔万,如果我是那种限制你穿衣自由的Alpha,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西尔万握着我的手收紧,似乎能明白我的意思,但又不太明白,说道:“限制穿着打扮?指的是我今早非要给你塞自己的白衬衫吗?”
——我身上这件穿在校服里面的白衬衫就是西尔万硬塞过来的,原谅我其实没看出衬衫与衬衫之间的区别,我只能看出这件白衬衫比我原先的二手衬衫还要大了还要长。
“你以后也会把自己的衣服给我穿?”
他的手奇怪的抖了起来。
“不要!你的衣服都好丑!我才不要穿!”
我:“?”
——好吧,我才反应过来,在开放的ABO世界,哪怕穿比基尼上街都没有人管,只有四处散发信息素才是暴露行为,这种散发信息素的行为类比一下。
好家伙,原来差不多等于是在现代只穿一层丝袜服上发布会。
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我的三观果然还是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不是这样的,西尔万。”我扯了扯他的衣服下摆,又把他领口处的纽扣别了起来,吞吞吐吐道,“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其实是个很传统的Alpha?”
“其实,我看到你在啦啦队领队的时候,看到你的腰露在短短的啦啦队队服下,我就恨不得把周围人的眼镜剜掉……”
我在他的耳边说道,将自己藏在黑暗中的一面微微显露了出来,放轻了声音,“好几次都这么想,现在也还是这么想。”
以穿衣自由为类比,更超过限制的信息素散发事件就更不用多说了。
“……”
西尔万没有说话,但我从他微微皱起的鼻子可以看出他对这件事的排斥。
如果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在追求他的Alpha,那么他一定会说——
“想剜掉他们的眼睛啊,好啊,我也很讨厌他们,但你算哪根葱?”
“但我同时也知道你是自由的。”我闭上眼,冒着抑制剂随时会失效的风险,吸了很大一口桃子味的信息素,“是的,就是这样,所以西尔万,我认为散发不散发信息素是你的自由,这是Omega生来就有的权利。”
等以后你在路上随意散发信息素正好遇上个易感期的禽兽不如临死前只想搞一个Omega的Alpha的时候就晚了,有的是Alpha等着这个机会。
我现在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也并不想劝,在没有被彻底绑死在西尔万这条船上前,我会一直这样祝福他的。
西尔万怔了怔:“没想到你虽然废,但人还挺不错的……那说好了,现在给你机会管你不管,你以后也没机会管了!我的信息素我自己做主,我就算换了再短的啦啦队队服你也不许管我!”
“啦啦队队服的事情……”我欲言又止,一副想说什么,但为了给他自由所以最后什么都没有说的受气包女朋友的样子。
西尔万盛气凌人,气势汹汹:“干嘛!你不是说要给我自由吗!那我穿得再短也和你没有关系吧?和你有关系吗!”
怎么就突然生气了……
男人心海底针。
我尝试迂回,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可是……可是啦啦队的其他人的话,如果穿那么短的啦啦队队服,被我看到的话,是不是不太好……
我不是说你不能穿,主要是怕我不小心瞟到的话,怕你生气。”
全然是——
虽然我是不想让你穿,但我装作是怕你因为其他Omega而生气。
“……真是够了。”西尔万伸出手戳我的脑袋,“怎么什么地方都烂的要死差的要命,就这个地方比其他人要真善美。”
我讨好地笑了笑。
“如果我什么地方都不好,一点优点也没有的话,你也不会看上我吧?”
“这说的也是,归根到底还是我眼光好。”
他看着我的脸,端详着,把我的脸颊肉挤在一起,满意地笑了笑,“反正你只能属于我,毕业后我给你安排个清闲点的工作,你就做我的秘密情人就好了,我和我哥说好了,你只做秘密情人的话他不会管我的。”
退退退退!!!!
我点了下头:“嗯。”
西尔万满意于我的态度,却又有些诧异:“你都不会觉得难过吗?好不容易从下城区考进了乌托邦,结果毕业以后就只能做一个Omega的情人,一般你们Alpha不都会生气吗,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生气就算了,连难过都没有。
——哼,但就算你难过也没有用,因为你只能属于我,我不允许其他人分享你,而且我也不觉得这对你来说是屈辱。”
原来你也知道这个未来对Alpha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啊!
但原因你自己不就也已经说出来了吗。
——因为我难过我生气都没有用啊,那我表现出来干什么。
我笑了笑:“因为这个人是你啊,是你我才不会难过,我只要能和你待在一起就好了。”——得想个办法把西尔万合情合理地甩了才行啊!恐怖!
西尔万愣愣地看着我,脑袋蹭我:“你怎么这么好……”
“既然我这么好。”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转守为攻,“你和他们公布恋……”情了吗?
他不自在地眼神闪烁,慢慢吞吞道:“我……我倒是想。”
“但你不是在玫瑰之乡嘛……我哥盯着,你在外的身份就只能还是装Alpha的Omega……”
可以的!能稍微照顾一下其他人了!
虽然准确来说他是在照顾他哥。
“那就是没有公布了吗。”我内心欣喜若狂,面上却是因为无法得到伴侣公开的承认深受打击的神情,一看就知道Omega伴侣没有公布恋情这件事给这个Alpha带来了多大的打击。
名分反而不如恋情不被伴侣承认重要。
有爱情就够了,只是需要被承认,需要被伴侣承认。
没错,我就是这样一个绝世恋爱脑Alpha。
“我总不能告诉他们我和一个Omega在一起了吧!”
“他们本来就崇拜我,要是知道我能接受Omega伴侣的话——”
“停下!停下——停下时一,不许笑!”
我被逗笑了,摸了摸面前气急败坏的金发Omega,亲昵地吻了吻,把人炸起的毛哄好,他还想把整个人都贴在我身上,但迫于马上就要到图书馆了所以只能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在没有公布他有恋人之前都只能如此。
而他不可能当着那么多仰慕自己的Omega面前公布自己是OO恋,又不能将我不是Omega却能加入只有Omega的玫瑰之心俱乐部的事情公之于众。
两头都被绑死了的死结。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在校期间至少是自由的!
哈哈哈哈哈哈!!!
自由万岁,结婚恋爱通通滚蛋!
“等一下——”
“嗯?”
我感觉肩膀被人用力抓住,手腕与手指重新被收拢,十指重新被扣起,两只手同时被十指相扣,上课时间这条小路没有多少人会来,这个时间段大部分学生都需要上课。
于是,他肆无忌惮地咬住了我的唇。
……
……
……
西尔万对吻好像上了瘾,我摸了摸彻底红肿了的唇,**的,西尔万也是疯狗!一发起疯来就不管不顾的那种。
嘶,还好没真的做过什么,不然就不是吻瘾,而是[哔哔哔——]瘾了。
***
在图书馆门口,西尔万说是以后都信息素自由了,但其实还是默默收敛了起来,打完啵以后他拉着我到了贩卖抑制贴的小柜子里,拿了一包抑制贴给自己又贴了一层。
然后在我的绷带外也贴了一层。
这也就算了。
我有些迷茫,便见他又从校服口袋里拿出了一根红笔,走到了我身后,我看不到他在做什么,只能感觉到他撩开了我脖子后的头发,“西尔万?西尔万你在做什么!唔!痒!”
西尔万收起红笔,飞扬跋扈地叉着腰,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在你的抑制贴上画了个小爱心。”
“既然你这么爱我,那给你点甜头尝尝也不是不行。”
“想要我的爱就要做好接受的代价。”
“明天我要看到它完完整整的出现在我面前,带着我的爱。”
这是干嘛这是干嘛这是干嘛啊啊啊啊我等下放学还要应付小妈方辞廖说不定还有坎贝尔和兜帽哥——兜帽哥算了我能躲——最关键的是我不知道我哥几点会回来!他趁我睡着了把我抑制贴撕了我去哪里说理去?!抑制贴还是一次性的,就像膏药一样,撕下来再贴上去就没有黏性了。
他得意极了,哼着歌走进图书馆,金发一翘一翘又一翘。
——又探出头来:
“干什么愣在那里,不是说要来图书馆学习吗?”
在想怎么向你哥告状说你易感期竟然还敢来学校。
我默默地摸了摸光脑。
边在光脑上悄悄打字边走进图书馆。
[11:陆恩,在吗?]
——[“11”更改了自己的昵称,已变更为“星际第一深情”。]
[星际第一深情:你还好吗?听说你请假了?]
[星际第一深情:放学后有空吗,我们见一面可以吗]
[星际第一深情:黑兔兔挠头.jpg]
[对方正在输入中……]
[对方正在输入中……]
[对方正在输入中……]
这次输入的时间怎么这么长?
[Evan:我在上课,现在才看到消息]
[星际第一深情:没事,我也在上课]
[Evan:好,你把相机落在我的车上,刚好等下一起给你]
收起光脑,抬起头,和迎面走来陆恩的视线对撞。
“时一时一——我在二楼找到了一个特别好的位置,那里太阳还没落山,我能在那边晒太阳——陆恩?!”大声喧哗无法无天但没人能管得了的西尔万从二楼下来,加入了这场闹剧。
西尔万在看到陆恩的一瞬间几乎是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后脖子。
我:“……”
陆恩:“……”
我:“…………”
陆恩:“……”
老天,这不对吧。
第30章
“——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西尔万一看到陆恩就应激了,像是那个炸毛猫一样,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在他发现陆恩的视线并没有放在自己身上后的一瞬间立刻站在了我的面前。
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想到了还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连他都打不过的我。
但陆恩的视线依然没有放在他的身上,只是微微皱起了眉,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脸上闪过被抓包的尴尬,但因为我更尴尬所以他反而没那么尴尬了,“西尔万,你安分点,贝内特家会给你批今年的度假清单,你想去哪里度假都可以。”
能让陆恩说出都可以,西尔万的第一反应是震惊加惊喜:“什么!哪里都可以吗!真的吗!那我要去——”
第二反应才是身后的[爱情],“不对,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西尔万,没事。”我抿了抿唇,“昨天是陆恩带我去找你的,如果他真的想对我做什么昨天就该做了,没事的。”
西尔万脱口而出:“可是他又不知道你是——”
麻了,猪队友还是那个猪队友,没有一丝丝改变,我赶紧说道:“西尔万!他知道!所以他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知道就怪了。
但西尔万又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知道。
而陆恩显然误会了我这句话的意思。
西尔万惊讶万分:“他知道了?!你在他面前脱脱脱……”
知道你是Alpha了?!
图书馆是公众场合。
他到底还是没把话说全。
虽然说没说全差不多。
陆恩的面色发青,终于把视线放在了一直在面前晃悠但始终没有被制裁——或者说他现在懒得制裁懒得管——的人的身上,声音冰冷,“我知道。”
他知道你们是OO恋了。
知道自己好不容易心动的人是个OO同性恋了。
不要再在他伤口上撒盐了。
在我有意的误导下,这两个人本来就没有同频率过的头脑彻底变成了不同频道。
我微微后靠,看戏。
图书馆里的图书管理员一看主角是他们两个就马上悄悄撤离了。
这层也没有什么人。
二楼就不知道了。
“西尔万,好好说话。”陆恩指的是西尔万最后没有说完的“脱脱脱脱……”,上次她只是不小心把脖子露出来让他看到了就直接把门给摔上了。
陆恩便有意注意不去触碰她的雷点。
“你能不能别管我了!我最烦你这种样子了,怪不得你到现在还找不到Omega,没有Omega喜欢你这个样子,这么爱多管闲事。”西尔万大声说道,说完就要拉着我上楼。
没拉动。
他奇怪地回过头,发现我的另一只手腕正在陆恩的手里,所以才没有拉动,西尔万的眼镜瞪得更大了,“陆恩贝内特你干什么!”
我草,我不是看戏吗。
怎么又有我的事。
啊啊啊啊你们能不能放开我的手!
我就像是那个被两个七八岁幼儿园小朋友抢夺的布娃娃,一人拉住了一只布娃娃的胳膊,两个人都没有想要让给对方的打算,于是“呲啦——”一声,布娃娃的两条胳膊就扯断了,当然不会有人关心布娃娃的死活,他们的玩具多的要死,没了一只布娃娃还能去找其他什么娃娃。
别拉了别拉了再拉我要碎掉了。
尸体碎了真的很难看。
别拉了别拉了我要跪下来求你们了。
陆恩的唇角是一条笔直的线,面若寒霜,声音更冷上了几分,“如果我不拉住她的话,你们打算上楼做什么。”
西尔万正想说什么,就又听陆恩说道:“你易感期还没结束就来学校的事情我会如实告诉你的家长。”于是西尔万的视线顿时转向我。
“你怎么知道的——我明明一直在你面前捂着后脖子!”烦死了,西尔万的脑子突然又上线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时、一!你在给他发消息!”
我确实趁着沉默的缝隙悄悄给陆恩发了信息说了西尔万易感期的事情。
这种时候死活不承认也没有什么办法,因为西尔万是那种会直接抓陆恩光脑看的boy,而且他现在已经认定了就是我告密的。
到时候被他发现我在骗他事情反而更难收场。
于是我看了陆恩一眼,制止了他要替我说话与解释的意思。
我站了出来,直面西尔万的怒火,承认道:
“是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易感期,所以……”
“呲啦——”“!”我的领子被西尔万扯了起来,西尔万比我高很多,即使知道他是Omega,我才是Alpha,也还是会被吓一跳,脚尖离开地面,悬空了十几厘米,像兔子一样只能扑棱扑棱。
他抬起手,像是要扇我巴掌。
西尔万的手不住地颤抖,不知道是在蓄力还是真的舍不得下手,但以我对他的了解,可能真的只是在蓄力。
我靠,别吧。
我十分艰难地吐出三个字:
“对不起。”
西尔万已经被情绪冲昏了头,一巴掌不管不顾地盖过来,指望易感期的Omega控制住情绪那不如指望今天我的生活能过的平静点。
被陆恩抓住了那只手后。
他甚至想要继续打我,但陆恩用力抓着西尔万要继续甩巴掌的手:
“西尔万。”
陆恩面无表情地说了声他的名字。
西尔万用力将手从他的手中挣脱了出来。
陆恩:“不要做不符合你身份的事情。”
“这里是图书馆,不是斯图尔克沓樰獨家諍裡庄园。”淡漠的声音平静得像是只不过在谈论今天的天气而已。
我捂着脸,在这个时候添了把火:“西尔万你听我解释……”
就是这样,再和西尔万待下去我脖子后的绷带都绷不住我的信息素了!
不敢想象要是和西尔万两个人一起待在图书馆二楼会发生什么事情。
过几天就是宴会了,即使没有完全标记,只要临时标记得久一点,Omega的信息素也会因为[哔哔哔——]而在双方身上停留七天,我要是这个时候真的搞了西尔万……
叶斐亚绝对会要了我的命。
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西尔万两个人待得更久一点。
西尔万眼角含着晶莹的泪,手颤抖着,仿佛被抓起来的人是他而不是我,“够了!我不听你解释,嘴上说着爱我什么的,明明和其他人一样心里就只有你自己!”
总觉得这话不该由他说出口……?
但他真相了。
西尔万转身就向着图书馆门口跑,我作势要追:“西尔万——!”
“你别跑,你的身体太差了,等下我会去找他。”陆恩抓着我手腕的动作还没松开,在我要跑的时候捏的更紧了。
这句话让我浑身一抖,如果不是我努力克制我能直接甩开他的手。
他将手中的相机递给我,在递给我的时候不着痕迹地扯落了相机角落处的出场标签:
“你落下的相机。”
我拿起来低下头摆弄了两下,之前没有检查,也没注意相机标签有没有撕,但现在正好手不知道要做什么就正好检查一下,可以发现这个相机完全没有使用过的痕迹,胶卷被填补的满满当当,我翻看相册,里面一张照片也没有,屏幕更是崭新。
可能出生到陆恩手中,它连包装都没有被拆开过。
直到现在才被拆开送到了我的手中。
啧,所以说不要的东西能不能给我,你们不要我要。
“你不会是特意买了个新的给我吧?如果是这样的话……”
“没有。”
得到了陆恩斩钉截铁的回答,这么严肃?
我刚要冒问号,陆恩就转移了话题。
“西尔万的性格从小就是这样,即使你是在做为他好的事情,他也不会领情。”陆恩看着西尔万跑远的背影说道,“所以我并不赞成你们在一起,OO恋不符合事物发展的规律。”
AA恋也不符合好吗?!
他看向我,脸上是想再说些什么的表情。
我看懂了但我没等他把话说出来,就开口了:“如果好好向他解释的话也许不会……”
“而且。”我神情坚毅。
“我认为,我并不是同性恋。”我真不是同性恋!要是西尔万换个性别打死我我也不会亲口说出喜欢他这句话,A同能不能滚出这个世界!
我无奈般摇了摇头,说了点实话,以实话为根基继续说道,“我只是喜欢西尔万而已,无关性别,如果你遇到了你的那个人就能明白了。”
假话真话掺杂一块,我看谁能分得清。
——那个人别是我就行了。
他的眼睛微微亮起,看着我的眼:“我觉得我不会有机会体验那样的感受,我不喜欢Alpha。”
那真是太好了,别喜欢Alpha了喜欢你的Omega去吧。
……
……
……
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走出图书馆,书没看成,我在陆恩去找西尔万后借了两本恨海情天文学打算回去补习一下,在去往方家的车上翻开一页。
我后知后觉。
现在我在陆恩眼里是Omega。
由于我对自身身为Alpha的性别认知过于强烈。
又因为各种混乱因素叠加。
一会儿我还是Alpha一会儿我又“变成”了Omega。
我:“……”
我:“…………”
我:“……”
我**好像不小心劝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的,我脑子里就那点台词了,除此之外就剩下烂俗冷笑话和课本里的内容,让我想出点别有新意的台词那不是难为我吗……
额额额额额我不是支持你做A同的意思啊!!!
只是我脑子里就那点东西了!
都怪那逻辑死的李见路,我都被带歪了!
***
小妈今天在家。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