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潘多拉

作品:《炮灰反派求生剧本[穿书]

    这个情景仿佛再现了十分钟前的楼梯间,只是这一次被拉着不许离开的是裴钟琪。


    男人施加在她手腕上的力道并不重,只要她想,稍稍用力就能挣开,但她看着梁佑臣难过的表情,总觉得自己要是挣开了,他下一秒就能立刻哭出来。


    相接触的那一小块皮肤好像又有了被燃烧的感觉,她忍着想要活动手腕的念头,站在原地没动:“为什么?”


    “……”


    “为什么不想让我去做任务?”


    梁佑臣的声音不太有底气:“就是……能不能不去?”


    如果是过去的裴钟琪,她会告诉对方任务不可能不做,甚至连对方阻止自己的理由都懒得问。


    但现在,她莫名有种第六感,直觉梁佑臣的阻挠背后一定有更重要的理由,所以她耐心地再次问道:“为什么不想让我去,是因为任务内容吗?”


    梁佑臣飞速地瞟了她一眼,眼神有些闪躲。


    裴钟琪确定了:“你,不想让我去对周明旸表白吗?”


    男人从嗓子里挤出一声不情不愿的“嗯”。


    裴钟琪有些不敢相信:“为什么?”


    为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梁佑臣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在福利院的时候,他和裴钟琪是唯一的同盟,一起抢食物,一起面对其他小孩的欺凌。


    读书的时候,裴钟琪不善交际也情窦未开,他是学校里唯一能接近裴钟琪的人。


    就算是工作后,裴钟琪遵循着自己的人生规划一路水涨船高,他也始终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即使只是朋友,也是她唯一的朋友、特殊的那个人。


    喜欢这种心情,很难说清理由,也很难说清产生的时机。


    他只是习惯了陪在裴钟琪身后而已。


    所以,他也很难对周明旸提起好感,即便周明旸作为任务对象,仅仅是对“裴钟琪”这个角色有特别的意义,他也无法忍受。


    就算裴钟琪再迟钝,也能感受到此刻的沉默带着多么微妙的情绪,她仿佛看见了潘多拉魔盒开启的一角,是要打开还是合上,主动权全都在她的手里。


    她不打算仓促地做出选择,试探着追问:“你当时,不也对许宁做了一样的任务吗?”


    梁佑臣想说那是不一样的,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哪有什么不一样的,他们两人都是一样的,没有区别。


    他收拾好情绪,松开了裴钟琪的手:“算了,你去做任务吧。”


    裴钟琪垂眸看着自己空了的那一截手腕。


    梁佑臣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潘多拉魔盒又被关上了。


    “哈。”她有些不悦,冷冰冰地笑了下,“好啊,那我去了。”


    -


    两天后的午后,许宁和梁佑臣面对面坐在咖啡馆里。


    许宁望了一圈店里的装潢,说:“这是你亲自装修的?”


    梁佑臣抿了口咖啡:“是我姐。”


    “难怪,我还在想你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审美。”


    梁佑臣作势要走:“许小姐要是不想好好聊,那我就走了。”


    “别走啊,”许宁赶紧拦住他,“我约你出来,是真的有事想问你。”


    “和钟琪有关吧,”见她没否认,梁佑臣笑了下,“除了她,你也没有别的理由找我了。”


    那晚楼梯间发生的事情让许宁和周明旸都云里雾里,所以在裴钟琪约周明旸单独出去时,他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而许宁,她比周明旸更清楚事件的全貌,所以她的疑惑也比周明旸更多。


    作为当事人,她当然清晰地感受到了裴钟琪想要将自己推下楼梯的意图,对方动作很快,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自己几乎不可能全身而退。


    但在把她带过去之后,裴钟琪不知为何又停顿了一下,这才给了周明旸及时将她救下的时间。


    就好像,裴钟琪原本就没想真的把她推下去一样。


    “那天在楼梯间,你早就知道姐姐会从楼梯上摔下去,对不对?”


    “许小姐说笑了,我怎么会知道还没发生的事情,许小姐怎么会这么想?”梁佑臣笑眯眯道。


    “原因很简单,”许宁观察着他的表情,试图找出他心虚的端倪,“你是从楼下来的。”


    梁佑臣表情毫无变化:“我要上楼,当然会从楼下来。”


    “可你不应该走那个楼梯。”


    梁佑臣揉了揉眉心,低声自言自语道:“我现在明白,钟琪当初为什么会选择你了。”


    许宁侧耳:“你说什么?”


    梁佑臣抬起头,以一种极其陌生的眼神看向她:“有时候,我真的还挺讨厌你的。”


    许宁想给他翻个白眼,硬生生忍住了:“说点我不知道的。”


    “你不好奇为什么吗?”


    “还能为什么,”许宁耸肩,“因为姐姐呗。”


    梁佑臣收回视线:“你倒是聪明。”


    “所以,你早知道她会摔下去?”


    “她为什么会摔下去,不是应该问你们吗?”梁佑臣还是那套说辞,“不是你们把她推下去的吗,我怎么会提前知道。”


    许宁着急道:“不是我们推的,是她自己……”


    “好了,好了,”梁佑打断她,“我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别紧张。”


    “我就是想知道,她那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许宁有些崩溃地说,“为什么要把我引到那里,为什么要等周明旸过来,为什么要从楼梯上摔下去?”


    “梁二少,你能不能告诉我,姐姐到底想做什么?”


    许宁隐隐有些失态,这几天她惦记着这些事都没能休息好,上课时也总是走神,总是心神不宁。


    她要被逼疯了,她知道裴钟琪藏着很多事情,可是她连秘密的边缘都无法触及。


    “你为什么不自己问她?”


    “你觉得她可能回答我吗?”许宁双手撑着额头,相处这么久,她早就明白了,裴钟琪有自己的主见,是不会轻易让她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的。


    只是现在看来,梁佑臣也无法回答自己的疑惑。


    “我就不该来找你的,”许宁端起杯子,将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我怎么会觉得你会帮我呢?”


    梁佑臣不置一词,只是在许宁拎包起身的时候说:“现在这样,难道不好吗?”


    “哪里好了?”


    “知道的太多,烦恼也会变多,”梁佑臣望向窗外,“一无所知就能得到幸福,不好吗?”


    “一无所知,还能叫幸福吗?”许宁的眼神如同在看神经病,“不想说就算了,我自己会搞明白的,谢谢你的咖啡。”


    许宁走后,梁佑臣又在位置上坐了很久,喝完咖啡,叫来服务员又要了杯果汁。


    服务员把果汁端上来的时候,裴钟琪刚好推门进来。外面艳阳高照,她热得脱了外面的薄衬衫,梁佑臣把杯壁凝着水汽的果汁推到她面前,她叼住吸管喝了一大口,放松地谓叹了一声。


    “我听到进度值播报了,”梁佑臣伸手给她扇了扇风,“看来任务挺顺利啊。”


    “还行吧,说句话就行了。”


    “周明旸没反应?”


    “他?”裴钟琪想到刚刚的场景,忍不住笑了两声,“他差点吓跑了。”


    在裴钟琪面无表情地说完“我喜欢你”后,和系统播报一起响起来的是周明旸的尖叫,他如同见了鬼似的,连退好几步,面露恐惧:“你你你,你在说什么?”


    “你没听清?那挺好的,我走了。”


    “不许走,我听清了!”周明旸大叫,毛骨悚然道,“你是不是想整我啊?你、你……想让我被佑臣揍吗?”


    裴钟琪故作疑惑:“他为什么要揍你?”


    “他、他……”周明旸支支吾吾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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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猛地双手抱胸,警惕地上下扫了一遍裴钟琪,“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到底想干嘛?”


    裴钟琪努力地克制住笑意,安抚道:“大冒险输了,开玩笑的,不逗你了。”


    周明旸犹豫道:“真的?”


    “真的真的,放心吧。”


    ……


    梁佑臣盯着桌上的一点,一只手摩梭着已经空了的咖啡杯,听裴钟琪说完也没什么反应。


    裴钟琪身体前倾,颇为好奇似的撑着头问他:“怎么不说话?”


    梁佑臣又去盯她面前的果汁,就是不看她:“在想之后的事情。”


    “噢——”裴钟琪拉长声音,“我还以为你吃醋了呢。”


    梁佑臣心里确实有些泛酸,但他没有身份,也不敢表露出一点,只能一边安慰自己一切都是为了任务,一边换了个话题:“接下来你还有事吗?”


    “晚上要去奶奶家吃饭,所以要早点回家。怎么了?”


    “不急,改天再说也行。”


    他这样子反倒引起了裴钟琪的好奇:“到底怎么了?”


    “你不好奇许宁以前的生活吗?”


    裴钟琪不明所以:“我为什么要好奇她以前的生活?”


    “如果你们没有抱错,说不定经历那些生活的人就是你了。”


    “我说,”裴钟琪两指并起,点了点太阳穴,“你是不是有点太入戏了?”


    “那换个说法,你不好奇这本书女主的人生吗?”


    “说实话,不好奇。”裴钟琪诚实道。


    在墓园的时候,许宁曾在气急时说过一句话。


    她问裴钟琪:“你到底有没有心?”


    裴钟琪觉得她这句话问得很准确,在经历穿书这些事之前,也曾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


    大二的暑假,她和梁佑臣长大的那间福利院的院长病重了。


    尽管年幼时在福利院吃了不少苦,但不能否认的是,院长的确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孩子们提供了最大的保护,如果没有她,裴钟琪和梁佑臣或许早就饿死在街头了。


    所以她和梁佑臣轮流去给院长陪床,院长去世后,两人也帮着院长的孩子们操办了葬礼。


    葬礼上也有几个曾经欺负过裴钟琪和梁佑臣的孩子来了。大家都已经长成了大人,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争斗,只是彼此见面仍有几分尴尬,礼貌地打过招呼后便不约而同地保持了距离。


    仪式开始后,他们哭得很伤心,梁佑臣也抑制不住地低声抽泣着,只有裴钟琪站在院长的遗体旁,脸上没有悲伤,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有个和她小时候尤其不对付的男生走过来,红着眼质问:“你为什么不哭?”


    裴钟琪如实回答:“我哭不出来。”


    对于院长的离世,她并没有太多的难过,就像童年被欺负时也没有太多的愤怒一样,她的喜怒哀乐如同被一层薄膜隔着,以至于她只能感受到一些很淡很淡的情绪。


    男生指着她,如同她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般:“裴钟琪,你有没有心啊?”


    即使面对这样的指责,裴钟琪也没什么情绪起伏,懒得与他争辩,便走到了一旁想要避开他。


    那男生追过来想要继续说她,还是院长的女儿过来为她解了围,梁佑臣把男生拎到一旁,警告他不要在葬礼上搞事,这场闹剧才算结束。


    裴钟琪偶尔也会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有心,否则,为什么院长去世,自己却根本哭不出来呢?


    但在许宁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却感到出奇地生气。


    好像自从穿书之后,她总是很容易被许宁挑起怒火。


    想到这,裴钟琪忽然改变了主意:“你说得对,我现在有些好奇了。”


    “明天早上,我来接你。”梁佑臣一锤定音,“有些东西,我想让你看看。”


    裴钟琪没问他是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