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雅岚话音落下，索性往前走了几步，她站在病床前，微微俯身弯腰，趁着檀远航还不能动，突然出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我这么求你，我这么多年陪着你住在A城的小树林里面，我的一双儿女，跟着我没名没分这么多年，安安死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醒过来。”


    “还有煜儿，他现在被我们从前做下的事情所连累，可能竟然没有半点同情和心疼之心，你还想害他来讨好蓝羽，求蓝羽的原谅。”


    “檀远航，你还是个人吗你。”


    “你说当初是被我所欺骗，可是不是我逼着你，对檀其琛和檀其深做出那样的事情来的，你不就是因为恨死了蓝羽，所以才用我做借口。”


    “是不是欺骗自己多了，所以你真的以为，你自己一点错都没有了啊！”


    孟雅岚一边低低地说着，一边用力掐住檀远航的脖子，“既然你这个做父亲不肯救自己的儿子，那你就陪着煜儿和安安，一起在下面团聚好了。”


    “放……放……放开我……”


    檀远航刚刚醒过来没多久，他虽然成为植物人的时间不算太长，但到底是躺了一段时间，再醒来，各方面都需要好好恢复。


    而没恢复之前，他跟个废人也差不多。


    “孟……雅岚……放……放开……我……”檀远航艰难开口，“你……听到……没有……”


    “檀远航，既然你无情，那就别怪我无义了。”孟雅岚勾着嘴角，“蓝羽说得对，我们就是渣男贱女，我们就该锁死，别去祸害其他人了。”


    “你说得对，我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我早就该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同样的，你和我在一起这么多年，你也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们都不是人，我们都是疯子，既然要疯，那就大家一起再疯一次好了。”


    “放心，我不会真的掐死你，但我要让你好好尝一尝，这种濒临死亡的滋味。”


    孟雅岚说着，手上再次用力，她看着檀远航痛苦却又无力的挣扎，看着他呼吸困难，看着他眼球翻白，在快要窒息之前，才缓缓松开手上的力度。


    “咳咳咳……咳咳咳……”


    檀远航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一咳嗽，胸腔里面瞬间疼得厉害，嗓子里面突然一股腥甜传来，下一秒，“噗”的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孟雅岚看着檀远航吐血，内心还是会隐隐作痛，但是她告诉自己，不能再心疼这个男人了，更不能心软。


    她的心疼，她的心软，会像当初的蓝羽一样，亲手把刺杀自己的刀，给递到这个男人手里。


    檀远航越咳嗽越厉害，吐出的鲜血很快就染红了医院白色的床单，他浑身颤抖着，脸色苍白得不像话。


    他朝着孟雅岚伸出手，可孟雅岚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檀远航，你死不了的。”孟雅岚擦干眼泪，“祸害遗千年，你自己的儿子被你害得那么惨，他都还苟延残喘地活着，你这个罪魁祸首，不可能轻易死的。”


    “檀远航，你就不该被你母亲生下来，你看看你，害了多少人了，你的所有孩子，全部都是被你害的。”


    “你才是那个最大的恶人。”


    “你才是最该去死的那个人。”


    孟雅岚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出最戳动远航内心的话。


    “你是有多不要脸，才会把这一切都推到我的身上来，当初是我勾/引你上床的吗？明明就是你自己听到手下人汇报，说蓝羽来了，你才拉着我上床的。”


    “你故意做给蓝羽看，不就是想让她伤心欲绝吗？”


    “檀远航，你是我见过的最卑劣，最无耻，最敢做不敢当的男人。”


    “蓝羽不要你，是对的。”


    “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你拿什么和蓝羽的小鲜肉男朋友比。”


    “蓝羽她图你什么，图你年纪大，图你害她家破人亡，图你像个植残废躺在床上不能自理吗？”


    “闭嘴！！”


    “咳咳……”


    檀远航声嘶力竭地吼出声：“孟雅岚，你给我闭嘴，咳咳咳……”


    “你这个贱人，你这个毒妇，你给我闭嘴，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咳咳咳……咳咳咳咳……”


    檀远航越是激动，咳嗽的就越是厉害，他伸手捂住嘴巴，不想让自己继续吐血。


    他想伸手去按铃叫护士，可手刚抬起来，就被孟雅岚一巴掌给拍了下去，“想叫人啊！你做梦。”


    “你……你……你……”


    孟雅岚勾唇一笑，“你看你废物的，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蓝羽可不喜欢你这样对。”


    檀远航死死克制自己的情绪，他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被孟雅岚牵着鼻子走，可是她说的那些话，真真切切戳在了他的心窝子上。


    蓝羽不可能不爱他，他昏迷的时候都听到了，她还爱着他，只是因为从前的那些事情，她跨不过心里的那道坎，孩子也不同意他们重新在一起。


    但是她叫他老公。


    他都听到了。


    她叫他老公，一声又一声，温柔缱绻，充满爱意。


    蓝羽还爱他。


    她还爱他。


    这么多年，她的心里一直爱他，从来没有忘记过他。


    才不是孟雅岚说的这样，才不是！


    孟雅岚观察着檀远航的神情变化，到底是多年夫妻，她对他的了解，还是足够深的。


    “檀远航，你不会觉得，蓝羽还爱着你吧？”


    “你可真是天真。”


    孟雅岚嗤笑出声，“一把年纪的老男人了，竟然还幻想被自己害得家破人亡的前妻对自己还爱得要死要活。”


    “可真是搞笑。”


    “檀远航，你的妻子是我，就算我们没领结婚证，可你别忘了，当初在京都，你为了我做的那些事情，和蓝羽反目成仇，宠妾灭妻的行为，整个京都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


    “蓝羽被你害得那么惨，她要是还和你在一起，那才会真的沦为所有人的笑话。”


    “蓝羽没那么蠢。”


    “倒是你，年纪越大，越活得天真。”


    “檀远航，你真可怜啊！”


    “闭嘴，闭嘴，闭嘴！”檀远航一边咳嗽，一边奋力让孟雅岚闭嘴。


    可孟雅岚不但不闭，还说出了各种各样更难听的话来。


    她像个疯子，连他们从前每一次亲密的流程都给说了出来。


    “别忘了，当初你和我上床的时候，你还拿了蓝羽的照片在一旁，你说这样才刺激。”


    “现在你装什么忠诚丈夫。”


    “呵呵……”


    孟雅岚笑得癫狂起来，“我要去告诉蓝羽，我要告诉她，你当初是怎么和我说她的。”


    “孟雅岚，你不许去！！！”


    檀远航突然迸发出了一股力量，扑过去死死压住了孟雅岚，“你不许去。”


    “是你逼我的。”孟雅岚咬牙切齿，目眦尽裂，“檀远航，是你逼我的。”


    “既然你要疯，那我们就一起疯好了。”


    “凭什么你可以高高在上地指责我，凭什么你要把所有的过错推到我的身上。”


    “既然你不救我的孩子，那我也没必要再对你低声下气，我凭什么要委曲求全。”


    “我凭什么还要顾全你的脸面。”


    “你不配！”


    “檀远航，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