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刚安排好新的检查队伍，听到喊声立刻跑进来：“大人，咋了？”


    “你来看。” 萧砚舟指着小抄，又从抽屉里取出一份密封的试题，“你对比下，这小抄上的内容，是不是跟试题上的高度重合？”


    林墨凑过去仔细看，越看越心惊：“这、这简直就是试题答案啊！大人，这是漏题了？”


    “十有八九。” 萧砚舟的脸色沉了下来，“把那三个作弊的考生带过来，我要亲自审。”


    没一会儿，三个考生被衙役押了进来，个个低着头，手脚都在发颤。


    萧砚舟坐在桌后，指了指桌上的小抄：“你们老实说，这些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最左边那个穿青布衫的考生哆嗦着开口：“是、是在街上一个茶馆里买的…… 一个穿灰布衫的男人，说给五十两银子，就能买到院试的试题和‘安全’的考篮，还说考篮上有‘福’字黑布条，检查的时候不会被搜……”


    “五十两？” 萧砚舟皱紧眉头，“你们认识那个男人吗？”


    三个考生都摇了摇头。


    中间那个考生补充道：“我只知道他说话带点南方口音，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最后那个考生也跟着点头：“我也是！那人说，只要用这个考篮，就能顺利进考场，不会被查。我想着家里穷，要是能中个秀才，就能给家里减轻负担，就、就糊涂地信了……”


    萧砚舟盯着他们看了半晌，见他们不像是在撒谎，心里的疑虑更重了 —— 能拿到院试试题，还能提前安排好考篮和检查兵士，背后之人的能量绝对不小，绝不是一个校尉能做到的。


    “大人！大人！” 门外突然传来衙役的喊声，“那边又查出几个带‘福’字考篮的考生，里面都藏了小抄！”


    萧砚舟和林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两人立刻往龙门口赶，刚到地方就瞧见一群衙役围着十几个考生，地上摆着十几个 “福” 字黑布条考篮，每个篮子里都搜出了小抄或藏着答案的笔杆。


    “一共多少个？” 萧砚舟问林墨。


    林墨数了数，脸色凝重：“加上之前的三个，一共二十一个！”


    周围的考生和百姓都炸开了锅，议论声比之前更响了。


    “我的天，这么多人带小抄？”


    萧砚舟抬手压了压，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他看着那二十一个作弊考生，声音洪亮：“你们当中，是不是也有人从穿灰布衫、带南方口音的人手里买了试题和考篮？”


    二十一个考生里，有十九个都点了头，剩下两个说托人买的，没见过本人，但考篮和小抄的来源跟其他人描述的一样。


    萧砚舟心里有了数，转身对衙役们说：“把这些考生都带到偏院看管，一个都不许放走！”


    又对林墨吩咐，“你再带人去贡院里查一遍，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尤其是那些已经进了号房的考生，重点查带‘福’字考篮的！”


    “是！” 林墨立刻带着衙役往贡院里跑。


    萧砚舟则回到偏院，让衙役把二十一个考生的名字、籍贯、住址一一记录下来。


    等记录完，他拿着名单走到考生面前：“院试是选拔人才的重要考试，你们却想着走歪门邪道，作弊蒙混过关，不仅辜负了自己的十年寒窗，也对不起那些辛苦备考、遵守规矩的考生！”


    看着眼前二十一个垂头丧气的考生，他没有任何可惜。


    想走捷径，也不是这个走法。


    “你们以为这只是简单的作弊？” 他拿起桌上的小抄和试题副本，重重拍在桌上，“试题泄露、统一考篮、兵士放行，这分明是有组织、有预谋的科考舞弊！按律，舞弊者可不是取消资格这么简单！”


    考生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有人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之前求情的那个考生，嘴唇哆嗦着说：“大、大人，我们只是买了小抄，不知道是舞弊啊……”


    “不知道？” 萧砚舟冷笑一声，“统一的‘福’字黑布考篮，有人保证你们能顺利进场，这背后没人指使，你们信吗？”


    他顿了顿，对衙役们下令，“把他们都押下去，关在府衙大牢，派专人看守，不许任何人接触！”


    衙役们齐声应下，上前架起考生就往外走。


    考生们再也没了之前的侥幸，有的哭喊着求饶，有的则面如死灰，被拖出偏院时，动静引来了不少监考官员和考生的围观。


    萧砚舟站在窗前，看着考生们被押走的背影，眉头皱得更紧。


    林墨从贡院里回来，对萧砚舟汇报：“大人，贡院里的考生都查完了，没再发现带‘福’字考篮的，也没找到其他作弊的人。那些进了号房的考生，情绪都还算稳定，就是有点担心考试会不会受影响。”


    萧砚舟点了点头：“你让人去跟考生们说，作弊的人已经处理了，试卷将启用备用卷，考试会正常进行，让他们安心答题。另外，加派兵力守住贡院各个出口，不许任何人随意进出，尤其是张校尉，没我的允许，不能让他离开偏院半步。”


    “明白！”


    萧砚舟拿着那份记录着二十一个考生名字的名单，回到自己的临时办公房。


    他把名单放在桌上，又拿出之前搜出的小抄和试题副本，一一对应摆放好。


    阳光照在纸上，却没让他心里暖和半分 —— 这场作弊案，远比他想象的更复杂，背后之人不仅有能力漏题、安排考篮和兵士，显然是早有预谋。


    他们这是要将自己往死里搞啊！


    林墨在旁边小声说：“大人，这事儿闹这么大，怕是用不了半天，整个京城就都知道了。”


    “嗯，遮不住的。” 萧砚舟叹了口气，“贡院这么多人看着，二十一个考生被押走，想瞒也瞒不住。而且背后之人既然敢这么做，怕是早就料到会闹大，就是想让我难堪。”


    “这些考生大多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没能力搞到试题和特殊考篮，肯定是有人在背后牵线搭桥。林墨，你立刻带人去查这些考生提到的茶馆，还有他们说的那个穿灰布衫、带南方口音的男人，不管能不能查到，都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