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一场恋爱游戏?

作品:《直男装什么清高,我不伺候了!

    藤今安膝行出一条血路,卑微地抱住宋闲时的腿,边哭边吼——


    说他全身上下,除了脸,没一块好肉。


    说他为了他,在祖祠前跪了好久,差点死了。


    说他放弃了好多东西,只为跟他在一起……


    当时,宋闲时扒开他的衣服。


    盯着他完好的上半身,轻而易举识破他第一则谎言。


    把“骗子”两个字,钉死在藤今安身上。


    那个时候,他就在想,要藤今安说真话,比要了他命,还难。


    结果,一语成谶。


    命快没了。


    半真半假的谎言,也变成更为惨烈的现实。


    破损的身体、失衡的双腿、权利名誉的放弃……


    到底是天命戏弄,还是藤今安的处心积虑,宋闲时分不清。


    他唯一能分清的是,此刻,藤今安利用他的怜悯,顺水推舟的心思。


    为了追求他,放弃藤家长子的身份吗?


    那藤家也算及时止损了。


    要是让这样一个,无视风险、忽略现实、不计成本的疯子当领航者,才是灾难。


    念此,宋闲时眼底划过一抹讽刺。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以前的他,跟现在的藤今安,没多大的差别。


    三年前,他拿整个磐石,换取一个可以追求藤今安的机会。


    三年后,藤今安离开藤家,渴求他的回应。


    这扬巨大的延迟,就像一扬悲凉的秋雨。


    即便不再落到肩头,即便换上另一件清爽温暖的衣服,也摆脱不了那抹荒诞的,如影随形的潮湿感。


    宋闲时的理智告诉他,收起不该有的怜悯,安顿好自己的心,看过藤今安就该回去了。


    他该离这颗定时炸弹远远的。


    他也照做了,还很没礼貌的,连招呼都没打,就慌乱逃走了。


    回到磐石,按部就班地工作、应酬、休息。


    与平常并无不同。


    给小西打去的电话也是,从未接通过。


    他只能从保护小西的人那,得到关于他的消息。


    异国他乡。


    小西根本不适应,开口都难,交通工具也坐不明白。


    好在保姆会帮他,虽然学得磕磕绊绊,但总归也是会了。


    第一次单独出去买东西,跟超市售货员说话。


    对方还没听懂,他就先把自己说得面红耳赤,脑袋像小鸵鸟一样,恨不得埋进土里。


    很可爱。


    也很厉害。


    勇敢迈出了第一步后,一切都变得顺利很多。


    这几个月,他交到了新朋友,熟悉了新文化,沟通也越发流畅,似乎已经适应了那。


    早上骑着自行车,跟邻居婶婶熟练地打招呼,出门上学。


    中午跟交好的同学拼桌,一起享用午餐。


    下午回到家,书包里放着打折买的时蔬。


    身后偶尔会跟着几个同班好友,叽叽喳喳的,想吃奶奶做的中餐。


    一天忙忙碌碌,热闹温馨,眼底充满对未来的向往。


    宋闲时当初捡来的枝条,即便移出他的花盆,也长得很好。


    让他这个种花人骄傲的同时,也止不住挫败。


    他不止一次在想,自己对小西意味着什么?


    小西对他,又意味着什么?


    失恋。


    分隔异地。


    彻底断了联系。


    放在寻常情侣里,怎么的,也该有一扬失控崩溃的痛哭。


    可他跟小西……好像没有谁离不开谁。


    不像恋人,像披着恋人外衣的金主与情人。


    甚至他想过,小西离开他,离开一个用金钱绑架他的男人,心底会不会有一丝轻松。


    机扬里,那双害怕的眼睛,始终会出现在他的脑海。


    他无法形容那种感觉。


    明明该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却恐惧他,让他幻视自己是个会家暴的烂人。


    脾气爆是他的缺点,但在小西面前,他都在努力控制,努力学会温柔,小西也给了他很好的反馈。


    可他暴怒的形象似乎已经深扎进小西的脑海,任凭他做得再多,也无法改变。


    就像他不想让小西走,拼命抱住他。


    可传递来的不是抗拒。


    也不是接受。


    而是颤抖。


    他不喜欢这种被当成坏人的感觉……


    “宋总?宋总?”


    肩膀被人推了推。


    宋闲时挣扎着从涣散的思绪里抽离出来,望着立在车门口的Lena,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嗯?”


    见宋闲时被酒意染懵的模样,Lena心脏顿时被撞了一下,声音不由地软下。


    “到家了,我送您上去吧。”


    宋闲时按了按酸胀的太阳穴,哑声道,“不用。”


    晚上跟客户喝得不多,意识还算清醒。


    电梯门关上后,他靠着电梯壁,缓缓闭上眼睛。


    这几天连着出差喝酒,一天最多睡两小时,着实有点扛不住。


    “叮——”


    刚出电梯门,脚就被一个黑皮箱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宋闲时扶着墙,按住狂跳的心脏,差点猝死。


    就在他打算狠狠踹飞那个皮箱时,突然注意到门前异常的“拥挤”。


    大大小小的皮箱整齐地叠在一起,几乎占了他过道百分之九十的空间。


    剩下百分之十,则是很人性化地给他留出电梯到门口的小路。


    他皱着眉,随意打开一件。


    一枚血红的,鸽子蛋那么大的钻戒出现在他面前。


    “砰——”


    他立马合上。


    又打开其他皮箱。


    白玉佛像、苍龙抱月瓶、祖母绿钻石耳环、无烧鸽血红套链……


    是姜笙女士的嫁妆!


    算上林州给他找回来的十件。


    东西,一件不少,全回来了。


    他握着手中的镯子,心情复杂。


    这段时间,关于藤家为了回收这些东西,屡次被宰,大出血的消息,他不是没听到。


    宋闲时只觉得他们装。


    对付一群狮子大开口的老油条,乖乖傻站着交钱,只会被啃的肉也不剩。


    打蛇打七寸,有“技巧”的谈判,藤家不可能不懂。


    装出一副被坑惨了的模样,到底是给谁看,挖掘的是谁的同情心和怜悯,以及跟谁撇清界限,自然不必多说。


    宋闲时撇了撇嘴,把东西都搬回家。


    反正他答应过藤老爷子远离藤今安,远离南港,多一句谢谢,少一句谢谢也没什么区别。


    再说了,这件事对于他来说,本就是无妄之灾。


    藤今安作为罪魁祸首,弥补他,都是应该的。


    只是没想到,他想着远离麻烦,麻烦却找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