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上慰问品，顶着棘泽幸子无机质的目光，一众学生僵硬地走进门，僵硬地换鞋，在棘泽幸子的指引下来到二楼。


    轻敲两下，打开两个儿子的房门，棘泽幸子没什么情绪地开口：“你们先聊，我去准备一些茶点。”


    说完，这个“冷酷”的女人点点头，转身离开。


    “呼——”


    众人齐齐叹出一口气，目送对方走远。


    “难怪悠真忧吉会害怕他们妈妈，这个压迫感真不是盖的……”金田一小声感叹。


    及川彻率先进入房间：“打扰了~忧吉——我们来看你了！”


    房间很宽敞，可能是把两间卧室打通后当成一个卧室使用，空间呈长方形，显眼的家具有：双层床、衣柜、两张连在一起的书桌、书架、柜子、排球框、空调以及许多锻炼用的器材。


    忧吉坐在双层床的下铺，脚盖在被子里，模样乖巧，冲众人点头。


    “没事吧忧吉？今天感觉怎么样了？”


    大家靠过去关切询问。


    忧吉一抬头，眼前乌泱泱全是人脸，本来感觉良好的他顿时冒出冷汗。


    “退后退后，审犯人呢你们？”岩泉一一手拽一个将这些热情的笨蛋拉远了些，给忧吉留出空间。


    忧吉：“还好，不痛，但是腿被固定住动不了。”


    “听说只是轻度韧带扭伤吧，没事的忧吉，不用担心，很快就会好了，对以后一点影响都没有。”


    岩泉一温声安慰，其他人也点头赞同，试图用微笑打消伤员心中的顾虑。


    对于忧吉这样注定要走职业道路的选手而言，受伤不是什么小事，尤其是关乎骨骼和韧带这种容易留下隐患的伤势，即便现在好了，以后也有复发的可能。


    渡亲治咬住下唇，愧疚道：“抱歉，明明我才是队伍的自由人，却让忧吉你替我救球，如果那时候跑出去的是我……”


    “不要说这种话了。”岩泉一出声打断，“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实力不济，所以我们输了，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岩泉一的话令房间中一时陷入沉默，决赛仅结束于昨天，赛场上的场景至今留在脑海，一幕幕清晰可见。


    他们记得忧吉站立不稳时空洞的眼神，记得棘泽悠真在赛尾孤注一掷跃起的背影，记得佐久早圣臣扣球时在头顶笼罩下的阴影，也记得最后一球落地时终局的哨声。


    汗水、泪水，甚至鲜血，青城的大家在决赛中做到了极限，但是他们输了，根本原因还是“弱小”。


    气氛越来越阴沉，房间顶部像是聚起一团乌云，及川彻扯了扯嘴角，僵硬转移话题：


    “话说小悠真去哪儿了？还以为他今天请假是在家照顾忧吉你呢。”


    忧吉：“……”


    忧吉移开视线，吞吞吐吐道：“……在……散心……？”


    为什么是疑问句啊？


    “连优吉你也不知道悠真的去向吗？”岩泉一蹙眉沉思。


    国见英打开手机邮箱检查：“发消息他也不回。”


    金田一语气担忧：“真的没关系吗，不用去找他？悠真自从决赛结束之后就没说过话了吧。”


    真是让人操心的家伙——众人齐齐叹气。


    “找不到他的……”忧吉也叹了一口气，往被子里缩了缩，声音很小，“……以前也是这样，学校和家之外根本看不到人影……”


    棘泽悠真初一的时候有过一段短暂的叛逆期，刚输掉初中全国大赛，又被告知不适合打二传手的位置，要么转职要么放弃排球生涯，接连的打击令他心灰意冷。


    那段时间的棘泽悠真旷掉了排球训练，除了上课，其他时间都跟着学校的“不良团体”消磨时光。


    岩泉一：“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


    忧吉：“……上次是……一个月……”


    “……”


    所有人都失去了语言，压抑的气氛在沉默中蔓延。


    片刻后，金田一轻声询问：“悠真还会回排球社的，对吧？”


    ……


    “呼……这……这是哪儿啊……？”


    棘泽悠真撑住膝盖，大口大口喘息，大滴汗水顺着额角滑落。他勉强抬头，看着周围陌生的建筑，头顶逐渐冒出一个问号。


    这是跑到哪里了？还是宫城县吗？


    小林洋太扶住一旁的电线杆，剧烈喘息，飞机头发型已经散乱不堪，呆毛东一搓西一搓，瞧着很是滑稽。


    “棘泽你这混蛋……真能跑……比以前可厉害多了……”小林洋太拼命往肺部汲取空气，本就不太友善的五官显得更狰狞了。


    “走！”小林洋太一巴掌拍在棘泽悠真背上，将人拍得跪倒在地，“这次是你赢了……愿赌服输！请你吃我家的招牌拉面！”


    “啊？”棘泽悠真慢慢爬起来，瞪大了双眼，“你家店不是在隔壁县吗？！”


    三小时后，棘泽悠真与小林洋太站在一家店面风格古朴的拉面店前，发型是一个比一个凌乱。


    棘泽悠真：我竟然为了一碗拉面坐了三小时新干线。


    天色已经黑下来，街上几乎没有行人，拉面店内橙黄的灯光透过门口写着“面”的帷幕照过来，鼻腔传入浓烈的肉香与面香，令棘泽悠真一下午滴水未进的胃囊发出了大声的抗议。


    “老头子！”小林洋太掀开帘子，大步迈入，“给我们来两碗面！肉加满！”


    拉面店内部空间不大，一排长桌与小圆凳位于中间，对面是制作面食的区域，坐在位置上的客人可以看到后厨老板制作拉面的全过程。头顶挂着配图的菜单，桌子上整齐摆放着调味料与纸巾。


    店里有三人在用餐，听到小林洋太的声音都回头打了招呼，似乎是店里常客，对老板家的儿子很是熟悉。


    “臭小子！回来这么晚！”长相凶恶的老板冲儿子甩来一条围裙，没好气道，“想吃面自己去做！”


    小林洋太熟练接过围裙往脖子上一套，对棘泽悠真嘱咐了一句，然后轻车熟路走进后厨，带上口罩与帽子，洗手备菜，动作流畅。


    十分钟不到，两碗热腾腾的拉面已经摆上桌，肉片叠得老高，把其他配菜全盖在下面。


    “来！不够再加！”


    厨师模样的小林洋太坐到旁边，身披可爱围裙，戴上口罩与厨师帽的他气势大变，从不良一举变成正经厨子，看得棘泽悠真一愣一愣的。


    ?_?？


    棘泽悠真：不是，兄弟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