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船吧，我载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船夫没有直接回应薄琛的问题，只是一味地重复说着这些好像固定在意识深处的话，就好比存在于游戏地图中的NPC。


    “您有看到一个女生下来吗？”薄琛走近两步，看着这船夫并没有什么威胁性。


    走近以后，才真正看到这船夫的面容。


    枯槁一般昏黄的皮肤，整张脸消瘦得头部骨架都明晰起来，松弛的皮肤是褶皱的，从嗓子眼冒出缓慢的嗓音来：


    “上船吧，我会载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听着他的话，薄琛渐渐放松了警惕，他不见江听笙的踪影，自己如果长时间留在这里，反倒让两人身处之地更加危险。


    “麻烦您了。”


    朝着那透着光亮的洞口不断走去，直至光亮在眼前越发放宽，江听笙不由得开始小跑起来，甚至忘却了身上的疼痛。


    洞外别有一番天地，虽然光线依然昏暗，但气味好歹比刚刚的洞穴中让人舒适不少。


    地面是黏腻的潮湿感，每一脚就发出那种吧唧的响音，让人极度不适。


    似乎有什么声音在这宽阔的空间回荡……


    转身看去，有些暗沉的环境里，隐隐约约能看到两道身影，江听笙循着方向走去，看到一道自己极其熟悉的身影。


    “薄琛，别上去！”


    转身看去，江听笙浑身湿透，头发凌乱，但双目微凝的摇摇头，她死死按住薄琛的手，阻止他想要上船的举动。


    薄琛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为什么？”


    江听笙没有立刻回答，她迅速站起身，警惕地环顾四周。


    毫无疑问，这个地方充满了未知的危险，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导致不可预知的后果。


    她深吸一口气，对薄琛说道：“这里不对劲你有没有觉得，这个船夫有问题？”


    薄琛点了点头：“我也感觉到了，只是他一直催促我上船，因为找不到你，所以就准备看能不能借他离开。”


    不由轻舒一口气，好在自己小跑了几步赶出来，不然薄琛已经就此不见踪影。


    “上船吗，姑娘，我带你到你想去的地方。”船夫漆黑到看不见底的眸子盯向江听笙，面无表情的等着她的答复。


    略带歉意的笑笑，江听笙拉过薄琛向后退几步，“我们想一想。”


    江听笙看向薄琛微微一笑：“能不能离开我不知道，但我发现一件事。”


    她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透出一丝锐利：“那个船夫，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薄琛心中一震，余光撇下似笑非笑的船夫：“你说什么？”


    江听笙解释道：“我刚才仔细观察过他，他的服饰、他的举止，都不像是现代人。而且，他的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息，那是只有长期被困在某个地方的人才会有的。”


    她继续说道：“我怀疑，他是一个地缚灵，被困在这个古墓里，无法超生。”


    薄琛愣住了，可能是自己的反射弧较慢，只是思考着这人并非什么活物，毕竟连那些行尸走肉般的尸傀都见过了。


    只不过，这个看似普通的船夫竟然会是一个地缚灵。


    “那我们该怎么办？”薄琛问道。


    江听笙沉思片刻，随即说道：“他是这里唯一算得上活物的，至少能从他这找到些离开的线索。”


    她转身对薄琛说道：“跟我来，我试试能不能攻破他。”


    两人走向那船夫，他依然站在河边，从未移动过，只是目光不明的看着他们两人。


    江听笙走上前，不加修饰直截了当地说道：“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对吧？”


    她的话像是触发了某种反应机制，让船夫的身体微微一震，眼神在片刻之后转而清明起来，随即很快恢复了平静。


    他看着江听笙，眼神中透出一丝惊讶：“你怎么会知道？”


    “这很容易啊。”江听笙微微一笑：“你的服饰、你的举止，都暴露了你的身份。而且，很容易看得出来，你的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息，那是只有长期被困在某个地方的人才会有的。”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一个地缚灵，对吧？”


    船夫沉默了片刻，像是被唤醒了某种记忆，脑中一阵嗡鸣，如同火车疾驰而过的声响，把周遭所有声音都给压盖过去。


    觉察到他的异样，江听笙没再说话，知道这个过程需要时间，与薄琛对视一眼，二人默契的看着化作地缚灵的船夫，等着他接受自己的记忆。


    “我……是……”许久之后，男人捂着头的手缓缓松了下来，但神情依然难受，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那你从哪里来？”试探性看向对方，江听笙决定从一切的源头起问，循序渐进，也防止会因为某一个问题的冒进导致他失去控制。


    船夫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他缓缓说道：“我本不是这里的人，我叫谭三牛，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应该是几十年前，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这里存在了多久，为了躲避那些入侵者的轰炸，我和我的同乡们逃进了这个古墓。”


    他继续说道：“我们以为这里可以保护我们，但没想到，这里隐藏着更大的危险。古墓里的机关和尸傀夺走了他们的生命，我侥幸逃脱，躲进了一个棺材里。”


    谭三牛的声音中充满了悲伤和无奈：“我在棺材里躲了很长时间，直到我失去任何感觉。但我的灵魂却被困在了这里，无法超生。”


    听到这里，江听笙感到一阵心酸，对这样的缘由并不意外，只是感慨那个命途多舛的年代，一切都是未知的。


    “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江听笙问道。


    谭三牛苦笑一声，语气中满是无奈，“我试图找到出口，但每次都失败了。我只能在这条暗河里徘徊，等待着解脱的机会。”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透出一丝希望：“直到你们的出现，我的内心告诉我，我看到了新的希望，所以一直想要拉你们出去……”


    “拉我们去哪里？”眼看着问到关键信息，江听笙迎头挺近，试图得到离开的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