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她提点，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这才是今天的重点。


    为什么单哄湫聿吃药，却不给湫源吃。


    都是罗丽的孩子，湫翰应该都讨厌才对。


    怎么会只讨厌一个。


    站在门口的芳婷阿姆倏地攥紧了芳婷的胳膊。


    芳婷吃痛，低呼一声，“阿姆，痛。”


    她这才回过神来，讪讪一笑，揉了揉女儿的胳膊。


    湫源自己都非常好奇，将目光落在阿父身上。


    湫翰不动声色地往外看了一眼，咽了口唾沫，“生湫源的时候，跟罗丽的感情还没破裂，我自然不讨厌。”


    这话很勉强，只能算稍微圆得过去。


    罗丽听了更是心疼湫聿。


    白舒落往前两步，嗤笑一声，“撒谎！”


    “湫源根本就不是你和罗丽的孩子！”她意有所指地看向住所外的芳婷两母女，“是你跟自己喜欢的雌性生的孩子，对方家不能养，刚好你的雌主怀了孕，你就顺理成章地掉了包，将人带回来养在身边。”


    “所以你心疼湫源，舍不得他受半点委屈。更不能忍受跟罗丽的孩子有一天会抢过他的风头。”


    “你……”湫翰瞳孔一缩，不敢置信地盯着白舒落，眼底满是诧异和惊恐。


    床边众人转头看向门外，芳婷的阿姆下意识往芳婷身后躲了躲。


    罗丽从呆滞转变成震惊再至茫然。


    芳婷阿姆性子软，能极大地满足湫翰的大男子主义。


    她又转头看向湫源，不会真的……


    可若真是如此，那自己的孩子呢？


    湫源大骇，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慌乱，“阿姆，你别听白舒落胡说。”


    他就是罗丽跟湫翰的孩子，白舒落在说些什么。


    她就这么厌恶自己，想破坏自己家庭的和谐吗？


    【叮——】


    【系统：湫源好感-10，当前好感30。】


    芳婷也在门外喊：“白舒落，你那是什么眼神，我们就是来看看而已。”


    她只是担心湫源会因为湫翰受伤而心情不好，这才来的，只是没想到一向不允许自己跟湫源接触的阿姆竟然也跟了过来。


    白舒落怎么能如此败坏自己阿姆的名声。


    她难道不是雌性吗？


    太过分了。


    “我论证，我举例，可以吧？”白舒落的态度平常，似乎只是在说最普通的一件事，只是看罗丽的眼神带着几分怜悯。


    “有一段时间了吧，我记得是在狩猎期前，比狩猎期更早，平穆还没死的时候。”


    “有一天晚上，我睡不着，就去乔妄的住所找他。”


    “我听见部落东边的竹林里有动静，按捺不住好奇进去听了听。”


    她刻意停顿，眼看湫翰变了脸色，又勾起其他人的好奇心之后才继续说：“林中一雄一雌，雌性说，芳婷很喜欢湫源，问该怎么办？”


    “雄性说，绝对不行，他们好歹是同母异父的兄妹，绝对不可以在一起。”


    “他让雌性不要担心害怕，湫源很听自己的话，只要他不同意，湫源不会跟芳婷结契。”


    “雌性又叹，经常看到自己的儿子被罗丽责骂，而自己这个亲生阿姆还没听见他喊自己一声阿姆。”


    白舒落一口气说完，在场众人全部愣住，就连湫聿也半晌没有任何反应。


    好半天之后才扯了扯她的袖子，“落落姐，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落落姐从来没有跟自己说过这些。


    怪不得来之前她要问，即使真相会损伤家庭关系，自己也要做吗？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瞒着自己。


    湫源犹如被一道惊雷劈中，耳边尽是嗡嗡声，他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说什么，在说什么。


    他是什么，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罗丽身体一晃，湫聿忙上前将人扶住。她似乎觉得恶心，捂着嘴干呕两声。


    “阿姆，阿姆，你没事吧？”


    听着湫聿焦急的唤声，她艰难地摇了摇头，闭眼咽了一口唾沫，“湫翰，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说实话吗？”


    湫翰双唇紧闭，一语不发。


    罗丽眼尾猩红，倏地转头看向芳婷的阿姆，“他不说，那你来说！”


    她步步紧逼，“我对你不好吗？”


    “你阿父阿姆过世的时候，是不是我救济你，给你送食物兽皮！”


    “没有我，你能活到今天吗？”


    “你怎么敢，怎么能……”


    情绪太过激动，罗丽的脑袋发晕，眼前一阵阵发黑，长出一口胸中浊气，死死地盯着她，誓要她给自己一个交代。


    她哭，芳婷的阿姆也哭，“我……我也不知道，不要问我……”


    芳婷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但是看到阿姆的态度，她只感觉心底一阵阵发凉。


    阿姆心虚时候的反应跟现在一般无二，她捉住阿姆的胳膊，厉声诘问：“阿姆，你告诉我，白舒落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一直不同意我跟湫源在一起，并不是因为他是弃夫，而是因为他是我的亲哥哥？”


    “你背叛了阿父？”


    一向懦弱的阿姆，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芳婷阿姆不说话，只是低声啜泣，不停地哭、


    “阿姆，你说话，只要你说我就信你，我只信你。”


    “芳婷，你别逼阿姆……”这种事要自己如何说得出口。


    当初罗丽跟湫翰结契的时候，自己还没有兽夫。


    罗丽虽然脾气有点暴躁，但看她无亲无故，经常使唤湫翰来帮自己的忙。


    一来二去，两人就有了首尾。


    湫翰说，受不了罗丽的脾气，她比较贴心。


    她对感情没有任何经验，一步错，步步错。


    有孕的时候，自己除了惊喜之外，更多的是害怕。


    那时她心中愧疚，觉着对不起罗丽，已经打算跟湫翰断了，可发现自己有孕。


    未结契就怀了孕，说出去徒增笑料，只好去问湫翰。


    恰逢彼时罗丽也怀了孕，湫翰就让她在住所好生休养，不要出门，孩子生下来交给他，他会安排好。


    再之后，湫源就成了湫翰罗丽的孩子，她不知道罗丽的孩子去了哪里，她问过湫翰，湫翰不肯告诉自己。


    自己只能继续跟湫翰纠缠下去，后来也找了兽夫，生下芳婷。


    她千算万算都没想到，芳婷会喜欢上自己的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