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我都陪你

作品:《全家被贬后,我成了上门老公的金丝雀

    首辅府,裴晏从皇宫回来,下了马车第一件事就是去西梧院找沈时妤。


    上午她刚听到父母问斩的消息,哭的撕心裂肺。


    当时他情蛊发作不得不回安院用冰块缓解。


    泡到傍晚才压下心中的不适。


    一整个白天的时间,沈时妤情绪应该缓和了不少。


    苍栩看裴晏火急火燎往西梧院赶,凑过来提醒,“裴大人,小夫人不在西梧院。”


    “她在哪?”


    “我扶你去安院泡冰块不久,小夫人就跟着阿笙离开了,去京郊的荒野找沈家父母的尸体,现在应该还没回来。”


    “应该?”裴晏心里一咯噔,一种说不出来的慌乱感觉在他心底蔓延,走往西梧院的脚步急促了不少。


    “这偌大的首辅府,就没有人看着她们吗?”


    苍栩无措地垂了垂脑袋,当时裴晏情蛊发作,很多下人都被他派遣取冰,并把冰凿成小块。


    确实是他的疏忽。


    “小夫人是从后门走的,知道小夫人离开后,我已经派人去沈家父母抛尸的地方找人了。”


    又是后门,沈时妤总是往后门跑。


    裴晏想,若是他将沈时妤带回来,一定要将后门堵死了!


    两人走到西梧院,院子没有点灯,一片死寂。


    沈时妤显然还没回来。


    裴晏急匆匆向门口跑去,“备马!”


    一整天不回来,裴晏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两人骑着马很快到了抛尸的荒野,周围四散着首辅府的家丁,举着火把,俨然是在找人。


    裴晏握着马缰的手微微颤动,心中不安更甚,说话都急促起来,“沈时妤人呢?”


    有人迎了上来,“大人,我们也在这里找了好久,不仅没有发现小夫人,就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尸体没有找到,那就是被人带走了。


    裴晏勒住马缰,玄色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望着眼前无边无际的枯黄野草,心口的不安不断令人窒息。


    “往周围的山上找,若是发现新坟,第一时间告诉我!”


    情蛊似乎被心底的焦灼再次唤醒,身体里隐隐传来尖锐的疼,让他忍不住闷咳了一声,喉间涌上熟悉的腥甜。


    说顾不上身体的异常,他猛地调转马头,朝着更深处的山林奔去。


    若是她还在就好。


    他最怕的,是她跑了...


    是他的疏忽,没有做好他答应她的事。


    马蹄踏过枯枝,在寂静的夜中发出断裂声。


    火把的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映在他紧绷的下颌,映在他猩红的眼底。


    他想起早上沈时妤哭倒在他面前绝望的样子,那时他因情蛊发作狼狈离开,竟没来得及好好抱一抱她...


    从商黎国来谈和的宫宴开始,他就没有和沈时妤好好说话。


    甚至赌气将她送去商黎和亲。


    在宁安县,她有几次暗示他道歉,他也想了,可话到嘴边,又总是说不出口。


    他总是觉得时间还长,道歉的话他可以慢慢说。


    谁知道一回来就是沈家父母被推上断头台的消息。


    “时妤!沈时妤!”他忍不住扯着嗓子呼喊,声音在空旷的荒野里回荡,却只换来风声的呜咽。


    情蛊的疼越来越烈,像有无数根针在扎他的五脏六腑,他伏在马背上剧烈咳嗽。


    咳出的鲜血溅在马鞍上,与深色的皮革融为一色。


    他总以为她会一直在,从未想过会找不到她。


    “大人!您慢点!”苍栩连忙追上来,看着他咳血的样子急得不行,“您的身子...”


    “别管我!”裴晏抹了把唇角的血迹,带着近乎疯狂的执拗,“继续找!她一定在附近!”


    就在这时,一个家丁举着火把从侧面的山坡跑下来,气喘吁吁地喊道“大人!这边!山坡上有风吹来新烧的纸钱灰。”


    他调转马头狂奔过去,果然在一片土坡上看到了未燃尽的纸钱灰。


    他勒住马头,就在这附近!


    “大人,这里发现两个没有姓名的坟。”


    裴晏翻身下马,踉跄着扑向那片土坡。


    土坡上立着两个坟,分别是“父”“母”,应该就是沈父沈母的坟墓。


    他蹲下身,指尖抚过未燃尽的纸钱灰。


    沈时妤今日一定来过这里!


    “大人,府中还没传来消息,小夫人应该还没回来。”


    还没回去。


    她走了...


    意识到这点,男人身体里的情蛊骤然加剧,像有把钝刀在胸腔里反复搅动,他猛地咳出一大口血,溅在灰堆上。


    苍栩连忙上前扶他,却被他一把挥开,“去找人,派人去找!”


    裴晏的视线又移回前面的两座坟墓上,只有沈时妤和阿笙两个人,是不能在一天内将尸体运到这里,还挖土将尸体埋了的。


    裴晏脑海里突然浮现一个人的身影。


    贺南煦!


    “去侯府看看贺南煦在哪。”


    苍栩顿了顿,明白裴晏的意思后,应了声,“是!”


    离开皇城的两人,赶了一晚上的路终于到了皇城北边珲州的小县城附近。


    晨雾还未散尽,山林间弥漫着潮湿的草木气息。


    贺南煦在树下生了火,沈时妤站在一旁,裹了裹身上的披风。


    她看着火上烤得微微发烫的麦饼,香气混着烟火气钻进鼻腔,胃里虽空荡荡的,却没什么食欲。


    “吃点吧,”贺南煦把烤好的麦饼递到她面前,上面还细心地抹了层蜂蜜,“从昨晚到现在你只喝了点粥,再这样下去,身子会垮的。”


    沈时妤接过麦饼,蜂蜜的香甜直冲她的鼻息。


    小时候贺南煦带她去皇城外京郊玩时,就会准备这个。


    这么久了,味道还没变。


    她坐在贺南煦对面,目光落在跳动的火苗上,轻声道,“我们去哪啊?”


    昨天她哭的昏头昏脑,很多东西都来不及思考,如今她还有些不知所措。


    贺南煦在她身边坐下,“我们可以去涧城,那里山清水秀,我们可以在那里租个房子,你可以种花。”


    他直直望着她,一双眼睛里满是温柔,“或者去北疆,那里有广袤的草原,我可以教你骑马,还能躺在草地上看星星。你想去哪,我都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