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 章他永远不觉得自己错了

作品:《全家被贬后,我成了上门老公的金丝雀

    “施主你要介怀,贫僧是看你们二人有夫妻之相才出言相劝。”


    夫妻之相?


    沈时妤嘴角苦笑了下。


    之前,裴晏敬她护她,她也真将裴晏视为丈夫。


    可最后,他将自己当作物件一样送给旁人,这哪里是夫妻该有的样子?


    主持捻着佛珠,苍老的目光在沈时妤沉郁的脸上停留片刻,又转向厢房的方向,“夫妻之相,从来不是一路顺遂的坦途,倒像是这寺里的石阶,要经得住风雨冲刷,踏过泥泞坎坷,才算真的立住了。”


    “我刚刚便瞧那位施主脚步虚浮,怕是他早就身子不适,但又急于和你缓解关系,撑着身体也要带你出来逛一逛宁安县的庙会,以至于刚刚急火攻心吐了血。”


    “这世间的男人,尤其是性子硬的,爱到深处,往往说不出软话,只能用最笨的法子把人留在身边。”


    沈时妤低着头,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裴晏做的那些事,看似她很重要。


    但他...也在一意孤行,就比如这庙会,又不是她想来逛的。


    他若是想和她缓和关系,为何不问问她的想法?


    感动他自己罢了。


    看着沈时妤的表情,主持觉得自己的话被她听进去了。


    可过了一会,他又觉得,眼前这施主好像自己又成功说服了自己...


    见状,主持合掌轻念,“阿弥陀福。”


    当局者迷,这位女施主已经深深陷进过往的情绪中。


    “施主不必急着明白,缘分这东西,就像这宁安囊里的香料,初闻时淡,越捂越浓。”主持提醒道,“何不等他醒了,你们二人敞开心扉交谈一下。若真不想跟他走,为何在他晕倒时,比谁都怕?”


    沈时妤低着的头抬起,“知道了,谢谢主持。”


    裴晏的嘴虽然长着,但跟没有一样。


    心里还在嘴硬,她怕是因为担心大楚百姓少了一个好官。


    哼,裴晏死了,她就自由了!


    这时,厢房里的大夫走了出来,“姑娘,公子已经无碍了。多亏姑娘记得公子的药方,不然老夫都不敢下手施针。”


    沈时妤怒了努嘴,“我不是关心他,我只是记性好,才记得药方。”


    大夫被她这口是心非的样子逗得笑了笑,捋着胡须道“姑娘记性好,也是这位公子的福气。他身子虚,醒来后怕是要喝些清粥,姑娘多照看些便是。”


    沈时妤“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却还是乖乖应下了。


    等大夫走远,她站在厢房门口,手指在门板上轻轻摩挲,心里的小人儿还在倔强地嚷嚷。


    她才不是关心他,只是怕他死了没人压制那些奸佞,怕...怕这世间再没人记得七年前隽洲的油茶香。


    她如今已是自由身,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平民百姓,不是裴晏的妾,不再听命于他。


    这一次,裴晏若是不向她道歉,她是定然不会心软的。


    裴晏不让她离开他身边,也希望他可以用正常的情感来待她。


    若是他一次也不肯放软姿态,那他未来一辈子都不会。


    沈时妤想了什么让自己面对裴晏时可以冷漠,可手脚却不听使唤,轻轻推开了门。


    裴晏醒了,靠坐在床头,脸色苍白。


    看到沈时妤进来,男人心头一喜,“你没走。”


    沈时妤别开脸,去桌边倒了杯水,语气硬邦邦的,“大夫说你要喝水。”


    她把水杯递过去,故意不看他的脸。


    裴晏接过水杯,低头喝了口温水。


    抬眼时,恰好瞧见他求来的宁安囊戴在沈时妤身上,“你戴着它。”是不是就证明她已经...


    沈时妤看着香囊,摘下来放到裴晏被子上,语气隔离,“你晕倒时,这个香囊掉地上了,我只是捡起来,代你保管而已。”


    裴晏有些无措地看向女孩,“沈时妤你...”


    沈时妤直接打断,“裴大人,民女和你没什么关系,这香囊还是你自己收好吧。”


    裴晏看着被子上的香囊,神色隐忍,脸色白了几分。


    “沈时妤你什么意思,为何我为你求的香囊,你就这样避之不及不肯接受!?”


    看着反问自己的裴晏,沈时妤心头涌上一股无力。


    “凭什么你给我我就要接受!你给我选择了吗?”


    男人语气也随之暴怒几分,紧咬着后槽牙,“难不成我要等你你选,看着你选贺南煦是吗?”


    “和贺南煦有什么关系?”


    “如果今日送你香囊的人是贺南煦,你是不是就接受了?”


    “裴晏你简直不可理喻!”沈时妤被他的话刺得心口发疼,看着裴晏,眼眶瞬间红了。


    她就应该趁着裴晏晕死在寺庙时,收拾东西离开宁安县。


    他还真是不让她意外,永远不会道歉,不觉得自己有问题。


    将她不要香囊的原因,也要推到贺南煦身上。


    沈时妤突然扬了扬头,抹干眼角的泪花,最后看了裴晏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她当走到门口,手腕就被一股蛮力攥住。


    裴晏不知何时下了床,不顾体虚踉跄,死死将她拽了回来。


    “你去哪?”


    “裴大人,我们现在有什么关系吗,你凭什么管我?”


    “沈时妤!我都已经病成这样了,你为什么还要走,你之前不是还会心疼我吗,为何这次你就要丢下我。”


    沈时妤看着裴晏猩红含泪慌乱的双眼,心底也很不好受。


    可她同样也涌上一股委屈。


    他病了她就要心软留下,这是什么道理?


    情蛊又不是她下的。


    “我为什么不能走?”她反问着男人,“裴晏,你从来都只想着自己!你想要我留在你身边,就要我像个木偶一样任你摆布。你想要我接受你的好,就要我立刻忘了你给的伤!凭什么?”


    沈时妤最后的话如同压死裴晏的最后一根稻草。


    为什么他做了这么多,就是留不下她呢?


    趁着裴晏发愣,沈时妤用力推开他的手,毫不犹豫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