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秋后算账
作品:《全家被贬后,我成了上门老公的金丝雀》 “奴才张德胜,给太后娘娘,良妃娘娘,清妃娘娘请安。”
戚太后的计划被打断,心情真是不悦,“今晚陛下去了西竹宫留宿,可还说了什么?”
“回太后,陛下和德妃娘娘也没说什么,只是...”张公公说到后面,声音明显小了几分,“让奴才明日将翠玉金銮镯给德妃娘娘送去。”
“哼!”戚太后不屑地冷哼出声,“今日送了云锦和一套凤凰步摇,明日又要送镯子,陛下这是想让窦氏做皇后了?”
张公公心里一紧,头埋得更低了。
“德妃娘娘是陛下第一个侍寝的女人,陛下对德妃娘娘上心...也是正常。”说到最后,张公公的声音越来越小。
宋佩咬着唇,忽然抬头道,“太后,那窦姝平日里装着乖巧,不曾想她为了向上爬是不择手段的,昨晚陛下已经宠幸过她了,今日竟还去她那里...”
宋佩一边说着,一边搅着手里的衣服,对窦姝的嫉妒油然而生。
“不择手段!”戚太后冷笑,“昨日手段都用上了,也不见陛下留在你那里。”
戚太后的话像根针,狠狠扎在宋佩心上,她低着头,再也不想多说什么。
她顿了顿,目光扫向瑟瑟发抖的张公公,“那翠玉金銮镯,是先帝赏给淑太后的物件吧?”
张公公忙磕头,“是。当时淑嫔生下陛下被封为淑妃,先帝一高兴,就让内务府打造了这镯子,说是取‘金玉良缘’的意头”
“呵!”戚太后嗤笑一声,“淑妃本就没什么好东西,倒是让陛下全给了窦姝了。”
张公公低着头,这不正表明陛下对德妃重视,就连淑太后都同意了吗?
不过他可不敢说。
戚太后摆了摆手,让张公公退了下去。
花嬷嬷站在戚太后身边,对昨晚发生的事再清楚不过。
昨晚她以为陛下中了催情药昏迷了,谁知道他是装的,还在她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戚惠然看着抽噎的宋佩,脸上一阵幸灾乐祸。
还妄想爬到她头上,简直痴心妄想!
她看向戚太后,“姑母,这窦姝莫非真的有些手段,能让陛下对她这样上心。侄女看楚熠这架势,怕是要封窦姝为皇后啊?”
戚太后扫了一眼戚惠然,则是一脸不屑,“不过两个黄毛孩子,便将第一次侍寝当一辈子的东西了?”
“陛下不过第一次侍寝,有了新鲜感罢了,就想着将所有好东西都给了那窦姝。”戚太后顿了顿,声音里淬着冰。
“这宫里的规矩,是太祖定的;这朝堂的根基,是戚家撑的。他一个毛头小子,刚亲政没几日,就想翻了天不成?”
站在一旁的戚惠然连忙顺着她的话头,“姑母说得是。窦姝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撞上了陛下的第一次罢了。”
宋佩连忙站了出来,“太后娘娘,昨日是宋佩没有把握好机会,求太后娘娘能帮帮我...”
反正戚惠然殿前失仪,戚太后肯定是指望不上戚惠然了,如今也只能帮她了。
戚太后斜睨着宋佩,没有理她。
戚惠然知道,宋佩如今在姑母眼里很是不中用,那她的机会就越大。
柔声劝道:“姑母息怒,宋佩年纪小,不懂事。明日侄女便去西竹宫,看看窦姝到底有什么能耐。”
戚太后看着戚惠然,将她眼中的算计全收眼底。
她想了想道,“明日你和宋佩一起去,送些东西,也算是哀家对德妃侍寝的祝贺。”
戚惠然瞥了眼宋佩,没想到姑母会让她带上宋佩,但她还是乖巧应道,“是,姑母。”
第二日,从早朝回来楚熠便在宣政殿里跟着曹太傅学着《礼记》。
楚熠握着书卷的手指猛地收紧,墨笔在《礼记》的注疏旁洇出一小团墨渍。
曹太傅正讲到 “君使臣以礼”,见他走神,温声提醒,“陛下可是觉得乏味了?”
“无妨。”楚熠低下头,只是刚刚张公公离开吸引了他的注意罢了。
自西竹宫之事后,这老东西越发不像话,明着是伺候,暗地里却把他的行踪翻来覆去报给戚太后。
前日,他竟胆大到给他的雪梨汤里下药,下次是不是就会下毒了?
上次事件他不好怪罪,可又不代表他一辈子挑不出错来。
“太傅,”楚熠忽然合上书卷,“您说,若是近侍泄露宫闱秘事,该当何罪?”
曹太傅一愣,抚着胡须道,“按律,轻则杖责,重则贬黜。若涉及朝政机密,可废为庶人,流放三千里。”
曹太傅是裴晏提携,来教导楚熠,很快意识到不对劲,“陛下...”
还不等曹太傅继续发问,张公公端着茶盏进来,“陛下,太傅,刚沏的雨前龙井。”
楚熠瞧着这龙井,不将张公公除了,此后他送来的任何东西他吃着都会忌惮。
楚熠指尖刚触到茶盏边缘,就猛地缩回手,指腹泛起一片红。
“嘶~”他低低抽了口气,抬眼时,目光已冷了下来。
张公公弯着腰,“陛下恕罪,奴才没把握好温度,就将刚沏好的茶送了过来,奴才该死。来人,传太医。”
“不必了。”楚熠摆了摆手,眼神毫无温度地看向张公公,“张公公你也伺候朕好长一段日子了,怎得最近做事越来越毛躁。”
张公公看楚熠认真了,才连忙跪下,“奴才老糊涂了!”
曹太傅将一切看在眼里,那茶盏烫得能冒热气,确实是张公公失了分寸。
曹太傅突然想到,刚刚楚熠问他内侍泄露宫闱秘事,也是张公公所为?
曹太傅抚着胡须,跪下道,“陛下,内侍最要‘谨’字。张公公伺候陛下也有段时间了,做事这样不严谨,实在难当重任。”
楚熠看着乞求看向他的张公公,决定将戏演下去。
“可张公公毕竟也伺候过朕一段日子,张公公照顾朕也很好。”
不料曹太傅态度坚决,“陛下,臣为陛下太傅,陛下年幼,身边理应都是都是忠谨可靠之辈,方能辅佐陛下稳坐江山。”
曹太傅的声音掷地有声,额头抵着金砖,“张公公今日烫了陛下的手,明日或许就能因疏忽泄了朝政机密,臣绝不能让陛下身边留有隐患!”
看楚熠不说话,曹太傅继续道,“陛下,臣为陛下的老师,受首辅大人之托,有权调配陛下身边的人。来人,将张公公拖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