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逸推着三轮车穿过那扇看不见的时空之门，眼前的景象瞬间从现代都市切换成七十年代末的老城区。


    街道两旁的建筑灰扑扑的，墙上贴着红底白字的标语。


    他熟练地把三轮车停在一个偏僻的巷子口，掀开麻布袋，里面装着的是他特意准备的各种收购旧货的工具——秤、放大镜、还有一沓零钱。


    “收旧货喽！收古董字画喽！”


    韩云逸扯着嗓子喊了几声，很快就有几个穿着补丁衣服的老人围了上来。


    他在这个时代已经混出点名气，不少人家里有点老物件都愿意找他。


    忙活了大半天，韩云逸收了几件不错的瓷器和一副旧画轴，心里盘算着回去以后的利润。


    正准备收摊的时候，一个瘦小的中年男人鬼鬼祟祟地凑了过来。


    “小兄弟，听说你收老物件？”


    男人说话的时候不住地往四周张望，显然有些紧张。


    韩云逸打量了他一眼，笑着点头：“收，您有什么好东西？”


    “我家祖上传下来的，一副字。”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一角，“你看看值不值钱。”


    韩云逸眼睛一亮。


    那纸张的质地和颜色一看就有年头了，上面隐约能看见几个苍劲有力的字。


    “去我那儿详细看看。”


    他压低声音，指了指三轮车。


    两人来到一处更隐蔽的角落，韩云逸仔细展开那副字。


    这是一幅行书，墨色虽然有些泛黄，但笔力雄健，气势磅礴。


    落款处赫然是“石涛”二字。


    韩云逸心跳加速。


    如果是真迹，这可是清代八大山人之一石涛的作品，价值连城。


    他强装镇定，用放大镜仔细观察纸张的纹理和印章。


    纸张是典型的清代竹纸，印泥的成分和颜色也对得上。


    最关键的是那笔法，有石涛独特的狂放不羁又不失法度的韵味。


    “这字……我得仔细研究研究。”


    韩云逸抬起头，“大哥您开个价？”


    男人搓了搓手：“我也不懂这些，听说你实在，你看着给吧。”


    韩云逸沉吟片刻，伸出三根手指。


    “三百块。”


    男人眼睛瞪得溜圆，显然这个价格远超他的预期。


    “成！就三百！”


    他连忙点头，生怕韩云逸反悔。


    交易完成后，韩云逸把字小心收好，心情大好。


    这一趟不虚此行。


    ……


    回到现代以后，韩云逸把收来的东西仔细清点了一遍。


    那幅石涛的字他请专业人士鉴定过，确认是真迹，保守估计能卖个三十万。


    加上其他几件东西，这一趟至少能赚四十万。


    他正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手机突然响了。


    “韩老板，台球厅装修好了，您看什么时候开业？”


    电话那头是负责装修的工头。


    韩云逸掐指一算，从筹备到现在刚好一个多月。


    “明天！明天就开业！”


    挂了电话，他立刻开始张罗开业的事情。


    虽然钱不多，但该有的排场还是要有的。


    他找人做了几个花篮，又订了一批开业酬宾的宣传单。


    第二天一早，台球厅门口热热闹闹地摆满了花篮。


    韩云逸穿着一身干净的衬衫站在门口，脸上挂着笑容迎接客人。


    不少附近的街坊邻居都来凑热闹，还有几个老主顾特意赶来捧场。


    生意比预想的要好。


    才开业不到两小时，六张球台就全满了。


    韩云逸正忙着收钱找零，门口突然闯进来五六个染着黄毛的年轻人。


    为首的一个瘦高个儿嘴里叼着烟，吊儿郎当地走到前台。


    “哟，新开的啊？”


    瘦高个儿吐了口烟圈，“知不知道规矩？这条街上开店，得先跟麻三哥打个招呼。”


    韩云逸眉头一皱。


    这是来收保护费的。


    “麻三儿？”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几个人，“他的兄弟？”


    “那是自然！”


    瘦高个儿得意地拍了拍胸脯，“麻三哥罩着这一片，你要是识相的话，每个月交点辛苦费，保你生意兴隆。”


    韩云逸笑了。


    “巧了，我跟麻三儿也是朋友，前阵子还一起喝过酒呢。”


    瘦高个儿愣了一下，随即冷笑出声。


    “你说你是麻三哥的朋友？吹牛也不打草稿！麻三哥什么身份，会跟你这种开小店的做朋友？”


    其他几个小混混也跟着起哄。


    “就是，还喝过酒？我看你是喝多了吧！”


    “麻三哥的朋友多了去了，你算老几？”


    韩云逸也不生气，掏出手机翻出麻三儿的号码。


    “要不我现在给他打个电话？”


    “装！继续装！”


    瘦高个儿啐了一口，“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正要动手，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紧接着，七八个壮汉从车上下来，簇拥着一个光头男人走进台球厅。


    光头男人正是麻三儿。


    他穿着一身黑色夹克，脸上带着笑容。


    “韩老板，开业大吉啊！”


    麻三儿走到前台，把一个红包递给韩云逸，“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韩云逸接过红包，笑着拱手：“麻哥能来，我这店就算是开门红了。”


    麻三儿摆摆手，目光扫向那几个小混混。


    “你们几个，哪儿来的？”


    瘦高个儿脸色煞白，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其他几个小混混更是吓得腿都软了。


    “麻……麻三哥，我们……我们……”


    “你们什么你们？”


    麻三儿冷哼一声，“冒充我的兄弟来敲诈？胆子不小啊！”


    他一挥手，身后的壮汉立刻上前。


    “麻三哥饶命！麻三哥饶命啊！”


    瘦高个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其他几个小混混也跟着跪下。


    “我们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台球厅里的客人都停下手里的活儿，围过来看热闹。


    麻三儿扭头看向韩云逸：“韩老板，你说怎么办？”


    韩云逸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算了，都是混口饭吃。麻哥看在我面子上，放他们一马吧。”


    麻三儿笑了，拍了拍韩云逸的肩膀。


    “行，给韩老板面子。”


    他转向那几个小混混，声音陡然变冷。


    “今天韩老板开恩，你们几个赶紧滚！要是再让我看见你们在这条街上晃悠，别怪我不客气！”


    “是是是！谢谢麻三哥！谢谢韩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