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沙发上站起，端着酒杯，闲庭信步般走向刀疤脸。


    “现在，我们可以聊聊了。”


    “是谁雇佣了你们？怡和洋行的哪条狗？”


    罗伯特·安德森看着眼前的何雨柱，那张年轻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杀气，只有一种俯瞰众生的淡漠。


    恐惧、愤怒、不甘……所有的情绪最终都化作了一片死灰。


    “杀了我。”


    他闭上了双眼，放弃了所有挣扎。


    “你什么都查不到，中间人已经死了，这条线断了。”


    “是吗？”


    何雨柱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看来，你对我的世界，还缺乏最基本的认知。”


    他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啪。”


    清脆的声音落下。


    罗伯特身边的纯白空间，开始像水面一样剧烈扭曲。


    下一秒。


    他那些刚刚死去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被烈火焚烧成焦炭的尸体，被恶犬撕得支离破碎的残肢，从高空坠落摔成肉泥的躯体……


    一具具，一坨坨，以最凄惨的姿态，堆砌在他的脚下。


    浓郁的血腥与焦臭，如同实质的浪潮，瞬间将他淹没。


    “呕——！”


    罗伯特再也无法抑制，跪倒在地，将胃里的东西吐得一干二净。


    “你看，在我这里，死亡，从来都不是终结。”


    何雨柱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钻进他的耳朵里。


    “我可以让他们……活过来。”


    话音未落。


    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竟然真的开始蠕动。


    焦黑的手臂抬起，破碎的头颅转动，空洞的眼眶，齐刷刷地“看”向了他们的队长。


    “为……什……么……”


    一个被烧焦的下颚，艰难地开合着，发出漏风般的声音。


    “队长……好热……好痛啊……”


    一个被撕裂的喉咙里，挤出了孩童般的哭泣。


    “我不想死……”


    “你害死了我们！”


    “叛徒！”


    罗伯特猛地抬起头，惊恐地看着眼前这超越了人类想象极限的一幕。


    这个男人，是神！是魔！


    他的精神，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他崩溃了，像个孩子一样跪在地上，涕泪横流。


    “是亨利·凯瑟克！怡和洋行的执行董事！”


    “他通过曼谷的一个军火贩子联系到我们，五百万美金定金！让我们来香江做掉你！”


    “所有情报都是单线联系！我们只知道这些！求求你！杀了我！给我一个痛快！”


    何雨柱安静地听完。


    亨利·凯瑟克。


    怡和的嫡系。


    很好，找到正主了。


    “你的配合，让我很满意。”


    何雨柱点了点头。


    “作为奖励，我赐你……解脱。”


    他再次打了个响指。


    罗伯特的身体，连同他那些“同伴”的尸体，瞬间化作了最微小的粒子，消散无踪。


    纯白的房间如潮水般退去。


    何雨柱，重新回到了洞天庄园的监控室。


    他看着光屏上，那段已经录制完毕，长达一个多小时的“纪实影像”，满意地点了点头。


    现在，好戏才刚刚开始。


    他复制了一份素材，直接拨通了创世纪娱乐公司，旗下最顶尖剪辑团队的电话。


    他并未解释素材的来源。


    只说，这是他从东欧某个战地记者手中，重金购得的实验性电影母带。


    要求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剪辑出一部九十分钟的电影。


    片名，就叫《猎物》。


    电话那头，剪辑总监在预览了数分钟的素材后，激动到声音都在颤抖。


    “何先生！上帝！这是我看过最真实的‘表演’！”


    “这些演员的恐惧和绝望，简直不像是演的！他们的死亡……太逼真了！”


    “还有这扬景！这陷阱设计！这他妈是划时代的特效！好莱坞都做不出来！”


    何雨柱只是淡淡一笑。


    “钱，不是问题。”


    “我要它尽快上映，在全球范围。”


    “是！保证完成任务！”


    那边的负责人，像是打了最烈的兴奋剂。


    挂断电话，何雨柱的目光变得深邃。


    怡和洋行。


    亨利·凯瑟克。


    杀掉他，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但杀了这个亨利，凯瑟克家族只会派来下一个，无穷无尽。


    治标不治本。


    何雨柱想要的，从来不是简单的斩草除根。


    他要的，是釜底抽薪。


    一个更加大胆，也更加有趣的计划，在他脑海中缓缓成型。


    他要让这些自诩高人一等的英国佬，成为他手中的提线木偶。


    杀人，是屠夫干的活。


    而他，是导演，是棋手。


    何雨柱并没有急着去见亨利·凯瑟克。


    他深知，敌人最危险的并非个体。


    而是其背后根深蒂固的体系。


    要拔除这颗毒瘤，需从内部瓦解。


    他首先通过向潜和六叔的情报网络。


    对怡和洋行、置地公司等几家英资财团进行了彻底调查。


    目标，锁定在所有华人高层管理人员身上。


    这些身处香江商界顶层的华人精英，每一个履历都光鲜亮丽。


    他们凭借自身卓越的才华和非凡的努力。


    在洋人掌控的公司里。


    一步步爬到了一个相对较高的位置。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奋斗，头顶上。


    始终压着一层无形的天花板。


    那是种族与地位的桎梏。


    他们永远无法真正触及核心权力。


    永远无法进入真正的决策层。


    说到底，他们不过是英国主子们。


    用来管理华人，压榨华人。


    更高明也更方便的工具而已。


    他们在外人面前的风光背后。


    藏匿着是无尽的憋屈与不甘。


    何雨柱要做的。


    就是将他们内心深处。


    这把隐忍已久的火焰彻底点燃。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


    洞天食府。


    最顶级的“天字一号”包厢内，灯火通明，一派奢华。


    包厢里，气氛却显得有些微妙。


    怡和洋行的副总李文昌，戴着金丝眼镜。


    他坐在主位左侧，显得文质彬彬。


    置地公司的项目总监赵国良，不时扶一下鼻梁上的眼镜。


    太古集团的航运部经理陈启明，则习惯性地摩挲着手中的茶杯。


    足足七八位在香江商界响当当的华人精英。


    此刻都有些局促地坐在包厢里。


    他们每个人都衣着考究。


    举手投足间带着上位者的从容。


    但此时此刻，眼底深处却透着几分不安。


    他们都是接到了何雨柱的亲自邀请。


    才来到这里的。


    对于这个在短短一年内。


    就搅动了整个香江风云的年轻人。


    他们心中充满了强烈的好奇。


    同时也带着无法掩饰的敬畏。


    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毕竟，何雨柱的神州置业。


    最近的疯狂扩张。


    已经严重触及并损害了他们各自所在公司的核心利益。


    他们实在猜不透。


    何雨柱今天把他们请来。


    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