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才像是从噩梦中惊醒，浑身一个哆嗦。


    他颤抖着张开嘴，“噗”地一下，将那颗带着血和泥的牙齿吐在了地上。


    剧痛和屈辱瞬间淹没了他。


    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仿佛要把它烧穿一个洞。


    但他却不敢再上前一步，甚至不敢再发出一丝声音。


    其实他一开始的想法很简单。


    就是知道傻柱辞职没了工作，想在院里宣扬宣扬，好好恶心他一下，找回点扬子。


    可当他看到于海棠和于莉那两个漂亮姑娘，又主动凑到傻柱门口时，嫉妒的火焰就再也压不住了。


    再加上联想到娄晓娥，那个让他丢尽了脸面的女人，很可能在离婚前就和傻柱不清不楚。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彻底冲垮了他的理智。


    这才有了不管不顾，跟傻柱硬碰硬的一幕。


    至于三位大爷，他们也是各怀鬼胎。


    眼见许大茂这个愣头青冲在了最前面，他们自然乐得顺水推舟，出来彰显一下自己的权威。


    这些人都下意识地忽略了一个最关键的事实。


    那就是傻柱如今给轧钢厂供着货，每天的进项，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所有人都沉浸在傻柱失去“铁饭碗”的旧观念里。


    直到傻柱随手掏出那厚厚一沓大团结，像拍苍蝇一样拍在自己脸上。


    那清脆的响声，才把他们从自以为是的幻梦中彻底打醒。


    没工作怎么了？


    人家手里有钱！


    有花不完的钱！


    那日子过得，比他们院里任何一个人都要好上千百倍！


    院里看热闹的邻居们，也被那沓钱给震得半天回不过神。


    他们虽然风言风语地听说傻柱最近在倒腾东西赚钱，但谁也没想到，他能赚这么多。


    那可是一千多块钱！


    一个普通工人不吃不喝干好几年都攒不下来。


    一时间，众人再也没有看戏的心情了。


    羡慕，嫉妒，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悔意，在他们心中交织。


    大家伙儿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默不作声地，各自回了家。


    寒风吹过空荡荡的院子，卷起几片落叶，显得格外萧瑟。


    转眼间，院子里只剩下了鼻青脸肿的许大茂，和三位面色尴尬的大爷。


    一大爷易中海走到许大茂面前，看着他那高高肿起的半边脸，犹豫了一下。


    “大茂，要去医院看看吗？”


    许大茂今天这脸，算是丢到姥姥家了。


    他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哪里还有脸去医院。


    他捂着脸，含糊不清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不用！”


    说完，他便低着头，像一只丧家之犬，踉踉跄跄地逃回了自己的屋子。


    易中海看着他的背影，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转过头，和刘海中、阎埠贵对视了一眼。


    三人的眼中，都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震惊，有无奈，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最后，易中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口气里，满是挫败。


    时至今日，他们终于悲哀地发现，这个院子，已经彻底不是他们能掌控的了。


    那个曾经任由他们拿捏的傻柱，已经成长为一个他们完全无法理解，更无法撼动的存在。


    收拾他？


    拿什么收拾？


    三位大爷摇了摇头，最终也只能各自转身，拖着沉重的步子，回了自己屋。


    看来，只能暂时偃旗息鼓，再等待时机了。


    只是他们自己心里也清楚，那个所谓的时机，恐怕永远都不会来了。


    ……


    傻柱的房间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温暖如春，香气扑鼻。


    与门外那个冰冷残酷的世界，恍如隔世。


    “饿了吧？”


    傻柱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包用油纸包着的点心。


    “下午刚买的，稻香村的，先垫吧垫吧。”


    他把点心放在桌上，推到于家姐妹面前。


    于海棠早就馋了，拿起一块山楂锅盔就往嘴里塞，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柱子哥，你刚才……简直太帅了！”


    她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崇拜的小星星。


    那一巴掌，那沓钱，那份霸气，彻底征服了这个情窦初开的姑娘。


    傻柱系上围裙，一边淘米一边笑道。


    “那都是正常操作，没什么好惊讶的。”


    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更是让于海棠觉得魅力十足。


    没过多久。


    一盘焦香四溢的干煸豆角，一盘金黄诱人的葱烧海参，还有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白菜豆腐汤就摆上了桌。


    简单的家常菜，却散发着让人食指大动的香气。


    “吃饭！”


    三人围着桌子，美美地吃了起来。


    吃过晚饭，姐妹俩准备回屋休息。


    临走时，于海棠忽然开口说道。


    “柱子哥，我跟姐姐商量好了，我们明天就先回家一趟。”


    “马上要过年了，总得回去看看。”


    于莉也在旁边点了点头，补充道。


    “等过了年，我们就回来找你。”


    “到时候，你去哪儿，我们就跟着你去哪儿。”


    傻柱闻言，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于莉那张俏丽的脸上。


    既然明天就要回家，那今天晚上……


    那个拖了许久的任务，也该是时候完成了。


    于莉似乎感受到了傻柱那带着侵略性的火热眼神，心里顿时一阵小鹿乱撞。


    她俏脸一红，有些慌乱地低下了头。


    “海棠，我们……我们快走吧。”


    说完，便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拉着于海棠跑回了东厢房。


    傻柱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得笑了。


    这时，已经跑到门口的于海棠却又探回了半个身子。


    她冲着傻柱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柱子哥，今晚给你放个假。”


    “不用来我这儿了，好好陪陪我姐姐吧。”


    说完，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然后“嘻嘻”一笑，转身跑掉了。


    傻柱看着她古灵精怪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这丫头，还真是个小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