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看着相谈甚欢的三人，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他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


    “领导，厂长，有件事我得提前跟您二位打个招呼。”


    他的话，让桌上的谈笑声停了下来。


    杨厂长和周阿姨都看向他。


    大领导也放下了酒杯，目光温和地注视着他。


    “我这个供货的源头，其实一直不太稳定。”


    “说不定什么时候，可能就断了。”


    “所以……”


    傻柱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杨厂长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


    他捏着酒杯的手指，不自觉地紧了紧。


    这菜要是断了，厂里的福利怎么办？工人们的念想怎么办？


    他这个厂长的脸，又该往哪搁？


    然而，大领导的脸上却没什么变化，反而露出了然的笑容。


    “这都没什么。”


    他摆了摆手，语气很是轻松。


    “本来嘛，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哪能天天有？”


    “又不是说离了这些菜，咱们轧钢厂的工人就没有饭吃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领导看着杨厂长有些发紧的脸色，笑着继续说。


    “小杨啊，得知足。”


    “这种品质的食材，要是能源源不断地一直供应，那才是见了鬼了。”


    “人家培育不需要时间？运输不需要成本？”


    “能有这段时间，就已经是我们占了大便宜了。”


    大领导看得开，杨厂长心里的那点可惜，也只能压下去。


    他知道，领导说得对。


    这事，强求不得。


    他端起酒杯，对着傻柱。


    “小何，不管怎么说，厂里都得谢谢你。”


    傻柱也端起杯子，碰了一下。


    “厂长您客气了。”


    气氛重新活络起来，几人聊着些家长里短，很是开心。


    大领导喝了口酒，忽然看着傻柱，感慨了一句。


    “像小何这样有本事的人，还在轧钢厂当个厨子，是有些屈才了。”


    “凭这手艺，这门路，随便干点什么，挣的都比在厂里多。”


    听到这话，傻柱心中一动，机会来了。


    “大领导您可真是抬举我了。”


    他憨厚地笑了笑，然后接话。


    “不过，我确实有打算，准备辞职来着。”


    “噗——”


    杨厂长刚喝到嘴里的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他猛地转过头，眼睛瞪得像铜铃。


    “什么？辞职？！”


    “小何师傅，你……你这……”


    杨厂长一下就激动了，这傻柱要是走了，那供货岂不是立马就断了？


    那他还指望个什么？


    傻柱看出了杨厂长的紧张，赶紧开口安抚。


    “厂长，您放心，您别激动。”


    “就算我辞了职，只要我那个供货的源头还没断，厂里的食材，我保证，一根不少，天天准时送到。”


    听到这话，杨厂长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才算落回了肚子里。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才感觉自己的后背，不知不觉已经冒出了一层细汗。


    “那就好，那就好。”


    大领导看着杨厂长这一惊一乍的反应，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指着杨厂长，对傻柱说。


    “你看看他这点出息。”


    随即，他又板起脸，对着杨厂长。


    “小杨啊，做人不能太自私。”


    “像小何这么优秀的同志，有自己的想法，想往更好的方向发展，这是好事。”


    “你可不能为了厂里那点菜，就拦着人家的前程，知道吗？”


    杨厂长连忙摆手，脸都有些红了。


    “哪能啊，领导，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我就是……就是一下没反应过来。”


    “我绝对支持小何同志追求自己的理想，绝不阻拦！”


    “您可不能冤枉我。”


    “哈哈哈！”


    大领导被他这副样子逗得开怀大笑。


    屋子里的气氛，也变得更加欢快。


    很快，桌上的四菜一汤就被吃得干干净净，连盘子里的汤汁都被周阿姨拿去拌了饭。


    大领导靠在椅子上，满足地摸着自己的肚子。


    “饱了，饱了。”


    “好久没吃得这么舒坦，这么饱了。”


    周阿姨在一旁，又是高兴，又是埋怨。


    “你看看你，多大年纪了，还跟个小伙子一样。”


    “也不知道注意点自己的身体，万一吃撑了，晚上又该难受了。”


    傻柱在一旁听着，笑着开口了。


    “周阿姨，您放心。”


    “我今天带来的这些菜，跟送去厂里的还不一样。”


    “这些菜，别说吃饱，就是吃撑了，对身体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它里面蕴含的那股能量，比供给厂里的那些，对人身体的滋养效果要大得多。”


    这话一出，周阿姨和大领导都愣住了。


    他们这才明白，为什么今天的饭菜，感觉比之前从厂里拿回来的，还要美味，吃完之后，身体里那股暖洋洋的感觉也更明显。


    “原来是这样。”


    周阿姨彻底放下了心，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傻柱见状，趁热打铁。


    “领导，周阿姨，不瞒您二位说，我手里像今天这样的食材，其实还有一些。”


    “平时都是留着自己家里人吃的。”


    “您二位要是喜欢吃，觉得对身体好，下次我再给您送一些过来。”


    “就当是我这个晚辈，孝敬您二老的一点心意。”


    大领导闻言，立刻把手一摆。


    “那不行！”


    他表情严肃了起来。


    “小何，你的心意我们领了。”


    “但我们不能平白无故占你一个年轻同志的便宜。”


    “这是原则问题。”


    傻柱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


    “领导，您看您这话说的。”


    “什么叫占便宜啊？”


    “您为了国家，为了人民，操劳了大半辈子，我孝敬您点好东西，改善改善身体，那不是应该的吗？”


    “再说了，这东西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金贵玩意儿。”


    “您要是不要，那就是看不起我何雨柱，觉得我这个厨子，不配孝敬您。”


    傻柱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大领导也有些不好再拒绝了。


    周阿姨也在旁边劝。


    “老头子，小何师傅也是一片好心，你就收下吧。”


    “就当是为了身体。”


    大领导沉吟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你啊，你这个小何。”


    “行，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你这份心意了。”


    “不过，下不为例。”


    傻柱咧嘴一笑。


    “好嘞！”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离开军区大院的时候，杨厂长亲自开车送他。


    路上，杨厂长一个劲儿地感慨，说傻柱有本事，有前途。


    傻柱只是笑着，没有多言。


    他心里清楚，自己的前途，不在这里。


    而是在那片广阔的，不为人知的洞天世界里。


    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就要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