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足够侵略性的目光中，唐洛冷静得可怕，“她不是你的孩子！”


    秦霄知道，她不会承认。


    “呵！”他心酸轻笑，认栽地点了点头，“行。你不肯承认是吧。不过没关系的唐洛，亲子鉴定会说明一切的！”


    “秦霄！”她发出警告的低斥，那双眸子凶得仿佛要将他撕了一般。


    秦霄深意、复杂的黑眸静静地落在唐洛的眼底。


    末了，他沉沉地说了一声，“唐洛，我有权利知道真相！”


    唐洛已经被他气得不行，整个人都在颤抖，“秦霄，你到底想做什么？！”


    明明心疼她心疼得要命，秦霄却硬着心肠，一脸无动于衷，“也没什么，就只是想要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他似乎是铁了心，要把意意的身世扒个清楚，“如果意意真是慕容衍的血脉，唐洛，我绝不会再继续缠着你。”


    “但是，如若意意是我的女儿，那她只能姓秦！也只能待在我身边！”


    两个人，就在除夕夜这天的下午不欢而散。


    可是唐洛不知道，在她离开之后，秦霄的车远远地跟在她的车后……


    夜幕降临，辞旧迎新的鞭炮声如雨后春笋纷至沓来。


    阖家团圆的日子，路上行人渐稀，偶尔见到，也是行色匆匆。


    秦霄的车停在黎清欢公寓的楼下。


    他让老秦回家去吃团圆饭了，自己一个人留在车内。


    车窗是落着的，秦霄一抬头就能看到时愿公寓阳台上的氛围灯，随着城市新年的歌声一闪一闪的……


    裤袋里里手机不知道已经震动了多少次。


    下午的时候，老太太就让人打过电话过来，让他下班之后早点回老宅，年夜饭八点开席。


    现在时间已经过了八点。


    手机直接被打得关了机。


    彼时，楼上的公寓。


    唐洛与时愿和黎清欢一起，带着两个宝宝刚刚吃完年夜饭。


    厨房里，时愿在冲洗餐盘，一个一个收拾进洗碗机中。


    唐洛则是在清理餐桌，和餐厅的地面……


    三个人一边忙着各自的事情，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客厅里电视屏幕上正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清欢带着两个小宝坐在地毯上开心地拆着她刚刚给两个小不点新买的礼物……


    “欢欢阿姨的新年指甲可真漂亮啊……”在清欢拆礼物盒的间隙，意意盯着她的指甲发出灵魂夸赞。


    满满也觉得如此，“主要还是因为欢欢阿姨的手长得太漂亮了……”


    “你们两个小不点嘴这么甜，待会儿姨姨不得给你们一个超级大红包啊。”


    时愿正好从关上洗碗机从厨房里走出，笑着对唐洛说：“这两个小不点情商到底随谁了。我看慕容先生也是个挺沉稳的人。”


    说到慕容，黎清欢忽然想起了什么。


    一边给满满意意拆着礼物一边抬头朝着唐洛这边看来，“今晚上，我们把慕容先生一个人仍在酒店会不会不太周到？他第一次随你来中国。”


    时愿的目光也落在唐洛的身上。


    唐洛已经整理完餐桌，直起身子，“不会的。”


    她笑了笑说道：“慕容他知道我们姐妹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定是有许多闺房话要聊，他一个大男人自是不便参与进来。而且，他本就是个比较喜清净的人，不爱凑热闹。”


    “这半个月，为了陪我和满意，很多工作又都推后堆积在一起急需处理。北欧没有春节假期，公司一切还在照常运营。他估计这会儿还在工作呢。”


    清欢点了点头，“那就好。可不要让慕容先生觉得我们作为娘家人待客不周就好。”


    “爹地不会的。爹地昨天晚上睡觉前还跟妈咪说，说愿愿阿姨和清欢阿姨都是妈咪最值得交往的朋友！我听到啦……”意意扯着小嗓子说。


    清欢和时愿都被她逗乐了，“洛洛，你家女儿这张小甜嘴儿到底随谁了……”


    “真不知道以后，到底哪个幸福的小伙子会被她哄得团团转哦……”


    打足暖气的屋子里一片欢声笑语。


    临江公寓，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就可以看到江对面的夜景。


    城市的远处，天边是被炸开的鞭炮照得一片通亮如白昼一般的光。


    满满和意意忍不住困意，在客厅的沙发里听着春节联欢晚会的声音，枕着妈妈和姨姨们给的压岁包沉沉入睡。


    直至凌晨的钟声敲响，随着电视里传来的音乐和主持人的新年贺词，全新的气象扑面而来……


    随着一声烟花炸开的声响，江边烟火秀骤然四起……


    唐洛站在落地窗边，看着窗外热闹、喜庆又浪漫的烟火，第一时间想拨通的电话就是慕容衍。


    他先她一步电话打了进来。


    唐洛接听，就听到慕容衍一贯沉稳温柔的声音，“新年快乐，洛洛。”


    “新年快乐，阿衍。”


    两个人的默契都融化在低低的笑声中。


    “还在工作吗？”唐洛转过身来，背靠着窗框问道。


    “刚刚结束。满意还在闹你么？”慕容衍问。


    “白天玩儿得太疯，早早就睡下了。”


    “别工作到太晚，早点休息！”唐洛说。


    电话里有几秒沉默，就听到慕容衍的声音再次传来，“听你的。Gooddream。”


    收线的时候，唐洛看到一条未读短信。


    虽然没有署名，但是唐洛确信，信息是是来自沈确的。


    短短数语，“新年快乐，洛洛。”


    收到这条信息，唐洛心中可谓五味杂陈。


    捧着手机，盯了许久。


    在时愿和清欢抱着满意回房间之后，唐洛想了想还是拨通了沈确的电话。


    “喂……”意外的是，电话那头响起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请问，这是沈确的电话吗？”唐洛问。


    电话那头讶异了一下，“是的。您要跟他通话吗？”


    唐洛听出来了，接电话的人是沈确的秘书，那晚她在沈确的公司见过。


    她笑了笑，“不必了。”


    “祝你们，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对方也朝她回应。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雪。


    楼下的车边，秦霄的发梢、肩头已经落了不少雪。


    此刻，男人俊美的脸颊、高挺的鼻头已被冬夜的气温冻得通红。


    烟雾缭绕中，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也已经被他抽完，脚下落满了烟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