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跋扈

作品:《宁为主母

    沈宁音今生养尊处优,比起前世差远了,这会儿跑了两盏茶的时间就累得气喘吁吁。


    但沈宁音不敢停。


    她知晓,南烛娘是许冠英唯一的姐姐,他如今身负骂名,已经没有什么能失去的了,许冠英就这么个亲外甥,死在侯府,他能拼命。


    薛岚本就淡漠,要再出这么大的事儿,沈宁音简直不敢想象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沈宁音赶到现场的时候,围了好些人,尽都不敢上前去。


    看清南烛身上的血时,沈宁音心脏整个都在颤。


    然而不幸中的万幸,南烛虽然离死不远了,却还吊着一口气,只要活着,柳太医就能救得回来!


    “兰香!去找郎中!”沈宁音冲过去,也不敢抱孩子,怕对其产生二次伤害。


    这时候,四周上下诡异极了,没有人敢上来,所有仆从都远远地看着,她们望着沈宁音的目光有幸灾乐祸,也有同情、嘲讽。


    在极强的控制力下,沈宁音稳住了心神,她这才顾得上关注周遭的情况。


    “真是没规矩!郡主在此,竟然还敢放肆!”有人冷笑着呵斥了一声。


    沈宁音转眸,暗沉的目光落在出声之人的脸上。


    那狗仗人势的姑娘一怔,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堪堪站在一个锦衣女子座椅旁。


    沈宁音不认得这姑娘,却认得椅子上的人。


    沈宁音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手指用力攥紧了内袖,脸上是再平静不过的表情。


    清河郡主,李云英。化成灰沈宁音都记得。


    圣人全家都暴虐无度,养在身边的李云英也不遑多让,若非后来她杀顺了手,接连整死昭王好几个怀了身子的宠妾,她怕是也不会那般不得善终。


    也唯有李云英这样的心思古怪变态的女子,才会莫名其妙恨上了沈宁音,恨得要她去死。


    谁也说不准李云英的心思。


    沈宁音一时想起遭了连累生死不知的春渠。


    “她这是什么眼神?”那姑娘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马怒视沈宁音,语气刻薄,很有些恼羞成怒。


    侯府老夫人此刻还在松鹤堂躺着,沈宁音只要想,她便不可能“醒来”。此刻院中接待贵女们的人,正是闵氏。


    闵氏脸色不善地瞥了说话的女娘一眼,不过,李云英当面,闵氏却也没为了沈宁音出头,只打圆场道:“这是我家二儿媳。”


    那女娘一听是昌平侯府的二少夫人,看向沈宁音的目光立时就带了一股子嫉妒与轻蔑的复杂意味,语调也愈来愈阴阳怪气:“原来是世子那位躲出去好些时日,很不着家的二少夫人。也难怪世子爷生厌……”


    这话叫所有人都很是震惊,在人家的地盘,当着人家的面,戳别人肺管子,就差没直接骂她是个不受宠的弃妇了。


    闵氏眼神都变了,想呵斥,又不敢,李云英是圣人掌中明珠,又是未来昭王妃,现在风头无俩,她带来的人闵氏真不敢动,可不表示一二,昌平侯府的脸面往哪儿放?


    于是,众人便瞧见堂堂侯夫人,竟然坐立难安,端地是六神无主。


    李云英朱唇轻启,懒懒开口:“常姒,不得放肆。”清河郡主一开口,那名唤常姒的姑娘便闭了嘴。坐在上首的闵氏也大大松了口气。


    李云英轻蔑地瞥了闵氏一眼,一双招子又死死看向了沈宁音。李云英微挑眉梢:“二少夫人好似有话想说?”


    沈宁音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妾身的确有话想问。”


    “烛哥儿犯了什么错处?是何人将他打成这样?”其实她都不必问,端看所有人的目光都瞧向李云英,沈宁音便已经知道答案了。


    “哎呀,不是什么大事儿。孩子不懂事冲撞了郡主,是他自个儿福薄。”闵氏眼看素日里沉稳的二儿媳眼神肉眼可见变得锐利,便赶紧起身和稀泥,生怕事情闹大。


    闵氏赶了两步拉住沈宁音小声劝:“宁音啊,那李云英身后可是圣人,今日府里出了点事儿,我回头与你细说,但若得罪了她,咱们家可遭不住哇!”


    “烛哥儿不过是个远亲,哪有咱们家重要……”闵氏看着二儿媳的神色,发现她眼神泛冷就连忙顿住,闵氏又找补道:“哥儿这不是还没咽气儿么?忍一时风平浪静……”


    闵氏一面絮絮同她说着话,一面僵硬地冲周遭笑,试图安抚现场情况。


    但沈宁音抬胳膊挣开了闵氏的手。闵氏心里咯噔一下。


    沈宁音走了几步:“这是昌平侯府,可不是旁的地界。岂容他人动用私刑?”


    她声线没了往日的温婉,带着点沙哑,无端生出几分陌生的气势来。倘若在前世,沈宁音身边儿伺候的人便能看出来——主母是动了真怒了。


    要鱼死网破也使得的。


    “哟,侯夫人还在呢,你一个少夫人拿什么乔充什么款儿?”常姒这个马前卒阴阳怪气的声音立马就冒了出来。


    闵氏不是个能扛事儿的,根本指望不上,沈宁音方才就瞧出来这常姒大约是清河郡主的喉舌。虽不知她们今日因何再此,但李云英包藏祸心是一定的。


    李云英似笑非笑倚靠在座椅上,一副沈宁音不配同她说话的傲慢姿态。


    南烛这会儿生死不知,沈宁音哪会惯着她们?当即便目光带着杀气扫向常姒,大声呵斥:“你闭嘴!”


    今日所有人都在瞧热闹,昌平侯府的当家夫人闵氏都不敢造次,连她都要小心翼翼伺候着,没有人觉着沈宁音有那个胆子。


    连李云英都姿态懒散,只等着秦家所有女眷匍匐在地任自己挑错处。可谁知这人竟这般该死!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而最让人不理解的是:那嚣张跋扈惯了的常家姑娘竟然在沈宁音的目光中脸色大变,甚至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越界就会死得很惨,无妨是谁!尤其对方还是李云英这样的疯子。


    “郡主!宁音不是故意的!”闵氏慌慌张张跑上前拽着儿媳的衣袖。


    沈宁音不为所动,毫不畏惧地看向李云英。


    后者眼神阴鸷地看向沈宁音,清河郡主生得娇艳,尤其此刻,嫣红的唇瓣分明没有涂口脂,却像是血一般红润,李云英突然笑起来,笑容又美又叫人不寒而栗。


    闵氏手都有些抖,她的表现十分异样,沈宁音不理解,但这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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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委实没空去深究闵氏,已然直接对上了李云英。


    李云英此刻已经站了起来:“你很有趣,竟然敢这样放肆。”她艳丽的嘴角是上翘的,目光带着不善与阴冷,直直对上沈宁音的眼:“是谁给你的勇气,以为可以这么跟我说话?莫不是昌平侯?”


    闵氏听见自家侯爷顿时身子都哆嗦了一下,眼泪都要出来了,她连忙拿手帕擦拭,要去拦着儿媳。


    沈宁音此刻正好上前两步,闵氏抓了个空。沈宁音不卑不亢冷笑:“郡主,妾身不知你因何提起公爹。”


    李云英笑出声来,低头打量自己殷红的蔻丹:“呵……自然是因为昌平侯他……”


    沈宁音蓦地打断她的话:“够了!还请郡主闭嘴!”


    李云英脸色一变,愤怒得拳头捏紧:“你说什么?!”她原本以为沈宁音敢“打”她的“狗”已经足够胆大包天了,没想到她竟然连自己也敢得罪。


    周遭众人已经吓得白了脸色,闵氏都要哭出来了,这会儿她恨不能与老夫人一并晕在榻上,也省得经历这些胆战心惊。


    “宁音!不可!”闵氏硬着头皮上去打算劝说,沈宁音并不给她这个机会。并且李云英也不会给。


    “说!让她说!”李云英抢先一步,声音冷得像冰,自有人拦在面色苍白的闵氏跟前。


    沈宁音并未因此而畏惧,抖了抖衣袖直面李云英:“郡主既要我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来人!”她吩咐了下人几句,所有人都畏惧的准王妃,清河郡主,沈宁音却坦然面对。这等危急关头,侯府寻常的仆婢都靠不住。沈宁音从前重金抚恤过的护院就显露出作用了。


    都是下人,许多人伺候老侯爷上战场,人人都道他们是老卒,可人人也都嘴上敬着,该克扣的银钱,一点儿没少扣,老夫人掌家时、闵氏掌家时、甚至周婉掌家时,都是一样的嘴脸。


    唯独沈宁音不是,即便再无用处的伤残护院,她都是亲自过问,甚至除了叫府里的体恤统统安排到位之外,还自己讨银子给他们家里。又给在铺子里头安排活计。


    护院们看在眼里,自然是用命报答。


    无人敢违拗,他们就敢,谁对自己是真的好,护院老卒们经历过战场生死,最是看得透。


    不多时,兰香回来禀告,柳太医已经到了,沈宁音便叫人去抬昏迷不醒的南烛。


    “我看谁敢动!”李云英眼瞧着竟然还真有人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当即大喝一声。


    护院们抬着南烛,果真看向李云英。只是,没等李云英得意,那些人将目光投向了沈宁音。


    沈宁音一个点头,就再没人搭理李云英的吩咐。


    “你们真是放肆!”李云英从未遭遇过这等境况!从小到大,不论是皇子公主,还是各家郎君、姑娘,除了那冷冰冰的男人外,谁敢不听自己的?


    李云英长了见识,只想叫这些忤逆之人统统去死!她手握紧腰间的鞭子,今日就要大闹一场,尤其要让这沈宁音后悔活在世上!


    她拔出鞭子的刹那,远处忽然传来吆喝声。


    所有人都抬头看了过去,统统都震惊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