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昔日妄言求富贵,今朝荒冢葬枯骨

作品:《寒门书童:高中状元,你们卖我妹妹?

    一条黄土路,在荒野上延伸。


    一队囚犯,在路上移动。


    队伍很长,走得很慢。


    每个人都穿着破烂的衣服,脸上没有表情。


    手腕和脚踝,都锁着铁镣。


    铁镣摩擦,发出哗啦的声响。


    队伍前面和后面,都是押解的官兵。


    官兵骑在马上,腰上挂着刀,手里是长矛。


    他们看着这群囚犯,想看一群牲口。


    这支队伍,就是从京城出来,去西域的陈仲文一行人。


    离开京城才十几天,他们已经没有了人样。


    陈仲文的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全是泥。


    嘴唇裂开了口子,渗出血丝。


    他走路一瘸一拐,脚底的水泡破了,脓和血粘住了草鞋。


    每走一步,都痛得钻心。


    “水……”


    “官爷,给口水……”


    他的嗓子已经哑了,只能发出气音。


    旁边的官兵扫了他一眼,举起了手里的鞭子。


    鞭子抽在空气里,发出响声。


    然后落在陈仲文的背上。


    “啪!”


    陈仲文的背上,立刻出现一道红印,很快就肿了起来。


    “闭嘴!再废话,晚上黑馍也别吃了!走快点!”


    陈仲文叫了一声,摔在地上。


    他不敢再说话,用手撑着地,挣扎着站起来,跟着队伍继续往前走。


    王氏曾经最在意自己的容貌。


    现在,她身上的衣服被路边的荆棘刮成了布条。


    脸被太阳晒伤,一块红一块黑。


    当初的风光,一点也看不出来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上面全是泥和水泡破裂后的伤口。


    眼泪掉了下来,混着脸上的灰尘,冲出两道沟。


    她不明白。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开始恨。


    恨陈仲武没用。


    恨陈仲文出了那个愚蠢的主意。


    她更恨陈平川,心怎么能这么硬。


    “都怪你!都是你这个废物!”


    她再也忍不住,对着旁边一瘸一拐的陈仲武吼叫。


    “当初要不是你怂恿!我们怎么会去写那封信!现在好了!全家都来这鬼地方!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会嫁给你!”


    陈仲武走得头晕眼花,心里全是火。


    被王氏一骂,火气找到了出口。


    “现在怪我了?当初是谁看见那一百两黄金,眼睛都拔不出来了?是谁天天在我耳朵边上说,要去京城当国公夫人?后悔了?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你……你还敢跟我吵!”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娶了你这个又贪又蠢的婆娘!”


    夫妻俩就在路上,在所有囚犯和官兵面前,互相咒骂。


    把所有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


    押解的官兵们听着,脸上全是看戏的表情。


    他们早就听说了这群人的身份。


    出卖自家兄弟,差点害死皇帝的父母,简直活该!


    “陛下没砍他们的头,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一个官兵对同伴说。


    “就是,这种人,死不足惜。”


    队伍里的年轻人,陈平香、陈平娇、陈平西,一开始还抱有希望。


    他们觉得这只是吓唬他们。


    到了地方,说不定就有新宅子住,有下人伺候。


    日子一天天过去。


    他们的希望,也一点点被磨没了。


    每天的食物,是两个干硬的黑馍。


    水,是一碗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浑水。


    晚上睡觉,就是找个背风的土坡,直接躺在地上。


    谁要是走慢了,或者抱怨一句。


    官兵的鞭子,立刻就会抽过来。


    他们终于知道了害怕。


    也知道了后悔。


    但他们后悔的,不是当初出卖了陈平川的父母。


    而是后悔自己运气不好,事情败露了。


    尤其是陈仲文。


    这个计划的提出者。


    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


    精神也开始不正常。


    总是在半睡半醒的时候说胡话。


    这天晚上,队伍在一个废弃的驿站过夜。


    墙塌了一半,四处漏风。


    陈仲文发了高烧。


    他躺在冰凉的地上,身体烫得吓人。


    “爹……娘……我错了……我不想读书了……读书有什么用……”


    “平川……大伯错了……你放过大伯……我给你磕头了……”


    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旁边的陈家人,都离他远远的。


    王氏看着他,对陈仲武说:“我看他是不行了。”


    陈仲武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火堆。


    刘氏坐得最远,看都不看自己的丈夫一眼,仿佛那是一个陌生人。


    陈平娇和陈平香几个小辈挤在一起取暖,对陈仲文毫不关心。


    没有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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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


    没有人给他一口水。


    他们觉得,陈仲文现在是个累赘。


    他要是**,大家或许能走得快一点。


    第二天早上。


    天刚亮,官兵就来赶人上路。


    一个官兵踢了踢陈仲文。


    陈仲文没有动。


    “喂,起来!”


    还是没有动。


    官兵蹲下去,伸手探了探他的鼻子。


    然后站起来,不耐烦地挥手。


    “**。”


    陈仲文的眼睛还睁着。


    里面是恐惧,是不甘。


    他到死都不相信,自己一个秀才,会死在这种地方。


    两个官兵指了指陈仲武和陈平西。


    “你们两个,去把他拖到路边挖个坑埋了,别耽误时间。”


    “快点!”


    两人不敢反抗,走过去。


    陈仲文的身体已经硬了。


    他们一人拖着一只脚,把他往路边的荒地里拖。


    地上被拖出一条痕迹。


    他们没有工具,只能用手,用石块,在地上刨了一个浅坑。


    然后把陈仲文的尸体扔了进去。


    很快,土就盖住了陈仲文的脸。


    盖住了他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没有墓碑。


    没有记号。


    就是一个小土包。


    也许下一场雨,这个土包就平了。


    陈家的其他人,站在不远处看着。


    每个人都脸色惨白,刘氏看着那个小土包,身体晃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哭出声。


    王氏的嘴唇在抖。


    陈平娇和陈平香把头埋得很低。


    他们第一次清楚地感觉到。


    死亡,就在身边。


    下一个,可能就是自己。


    陈仲文的死,把他们心里最后一点点的侥幸,全部打碎了。


    接下来的路,没有人再说话。


    没有人再抱怨。


    也没有人再偷懒。


    官兵让走,他们就走。


    官兵让停,他们就停。


    给什么,就吃什么。


    他们只是走着,麻木地走着。


    一步一步,走向那片全是黄沙的地方。


    那里,是他们为自己的愚蠢和贪婪,亲手建造的坟墓。


    这一切。


    远在京城的陈平川,并不知道。


    就算知道了,陈平川也不会在意。


    在陈平川看来。


    让他们活着,已经是自己能给出的,最大的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