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新任县令

作品:《一文钱秒杀:我在灾荒年间捡娘子

    “妾身今日去难民营地看了一下。”


    白凤仪为陆沉舟解下甲胄,挂在了一旁的铠甲挂桩上。


    “要不要在加些御寒的食物。”


    陆沉舟呼出了一口白气:“娘子做决定便是。”


    “不过要注意安全,出去的时候带上宋大宝和黄永,以防不测。”


    两人迈步进了里面,睡着枕头上的暖被窝的小翠见状,立马起身。


    白凤仪抬手拦住了她:“小翠,今晚你就睡床尾,你那屋冷别冻坏了身子。”


    小翠又将视线递给了陆沉舟。


    “听夫人的。”


    小丫鬟这才安心去床尾睡下。


    服侍陆沉舟上了床,白凤仪不由得贴紧了身子取暖。


    “大雪也不会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天气也越来越冷。”


    “难民营地的小屋子防寒能力太差,要不明天让他们动工挖些半地穴式的窝棚,一来可以让他们干活发热,二来也能让他们有个工作,以免生出闲心。”


    陆沉舟是个南方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寒冷,没有想过这个法子。


    “娘子说得对啊,我之前怎么没有想到用土工的方式避寒呢!”


    “正巧库房里还有很多支持挖掘的工具,这件事明天就交给夫人去办。”


    陆沉舟说着寒气袭来,不由得抱紧了她:“还是我家娘子最聪明!”


    感觉着陆某人不安分的双手,白凤仪也没有恼怒,只是轻轻拧了一下他的腰。


    耳鬓厮磨之际,又咬着他的耳朵低语。


    “小翠还在呢,你动静小点。”


    “没办法,你也知道我怕冷,实在是受不了。”


    之前聊闲天的时候,白凤仪就得知他是个南方人,不习惯北方的温度也是正常。


    “那明日找些工匠做个土炕,这样一来就不怕晚上冻着了。”


    “睡在上面不会被烤熟吗?”


    面对陆沉舟真诚的疑问,白凤仪笑得花枝乱颤。


    “夫君怎么会问出这个奇怪的问题。”


    “放心吧很暖和的,正好早上的时候老村长跟妾身提起过,镖局里很多老人都会这门手艺,明天就能完成土炕的事宜,夫君晚上也不必怕冷了。”


    陆沉舟又贴紧了身子,嗅着她身上的气息:“那就辛苦娘子了。”


    “夫妻之间,还说什么辛苦。”


    “我说的不是这个辛苦。”


    陆某人放低了声音:“娘子,我进来了哦!”


    白凤仪脸色宛如煮熟的虾,挣扎片刻,实在是无法阻止。


    一夜无话,天光大亮。


    对于昨晚陆沉舟吃里扒外的举动,白凤仪轻咬红唇,眼神幽怨。


    “小翠,今晚你不用暖床了,好好回去休息知道吗?”


    丫鬟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点头答应。


    吃过早饭后她着手忙着难民营地防寒的事情,又让镖局里的手艺人来修建土炕。


    陆沉舟则是雷打不动的锻炼身体和训练墨云的服从度。


    如今他这个体魄说不上能比陈大山,穿着百斤的战术甲胄战斗短途奔袭不成问题。


    四位娘子分工明确各显其能,他这个总镖头难得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


    最主要的还是他骗贾三,说自己抽烟是因为心病的事。


    这就导致了贾三把一切重任都揽下,为的就是让他好好修养身子。


    晌午时分。


    陆沉舟迈步进入议事厅,九位元老已经全部到齐。


    马上就注意到了刚回来的李四郎。


    “四郎!你可算回来了!”


    “不负明公所拖,四郎已在庆阳拉起四百余人。怕曹淑起疑,故只带了二十人回来。”


    陆沉舟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辛苦四郎了。”


    “先前答应你的,我看今日也到了兑现诺言的时候。”


    望着贾三从架子上取出一纸文书,众人有些疑惑,迫不及待抖开细看。


    “总兵,李四郎!”


    众人一阵惊呼。


    “四郎,你当官了!”


    王豹更是满眼羡慕,这毕竟可是他们之中第一位获得官职的,还是朝廷的任命文书。


    “请明公收回成命。”


    众人看着跪下的李四郎,更是摸不着头脑。


    “四郎是为了明公大业,虽是闾左之人,也知忠义二字。”


    “皇帝昏聩,我岂能为朝廷效力!”


    “望明公收回成命!”


    陆沉舟哈哈大笑,只是坐回了主位上。


    望着众人疑惑的眼神,贾三开口解释道:“这只是一纸诏令,若是不寄在朝廷名下,何以服众?那我们不成了反贼了吗?”


    众人心想:我们不就是反贼吗?


    陆沉舟轻叹一口气,喜忧参半:“凡事讲究一个名正言顺,师出有名。”


    “我也不想背靠朝廷,但是反贼的名声总归不好看,也不好听。”


    “只有举起拨乱反正清除奸佞的大旗,百姓们才会认可,才会吸引贤达之人投靠。”


    李四郎神色一震,若有所悟。


    闲话少说,陆沉舟开始集思广益,准备下一步的攻城计划。


    “收到线报,昨夜时分,宋叔文已经带着亲卫返回途州城。”


    王豹指尖挠头,一时不知道这小王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接着道:


    “风雪将至,他不好好地留守清河防止哗变。为何退至途州,莫不是心怀诡计。”


    贾三眼眸一亮,望向了陆沉舟:“看来这位小王爷也受不了清河严峻的环境。”


    “每日开支也不足以维持手下的军队,只能选择把这个烂摊子留给了新任县令。”


    “王豹,这位新县令可有派人打探,为人品性何如?”


    “据闻,昨日这位县令把家传玉佩和大衣都卖了,就是为了给灾民购置棉花御寒。”


    “看来这位新县令倒是一个好官啊!”


    听着众人的称赞,陆沉舟陷入疑惑。


    这倒是一个可以拉拢的人选。


    “王豹,派人多多留意他的情况,我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如果真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那么攻下清河之后的内政就省去了很多麻烦事。


    “风雪越来越大,这样下去就算依靠着木炭,也会有人冻死在晚上。”


    “陈大山、韩成功,你二人带领手下去难民营地,协助大夫人的工作维持治安。”


    “沈世龙带几名轻骑注意庆阳方向的异动,世凤加紧骑兵的骑射练习。”


    陆沉舟缓缓起身,脸上已是胸有成竹之色。


    “开春之后,清、庆两城,势在必得!”


    北风卷着雪粒子抽打窗棂。


    汉子把最后一把茅草塞进墙缝,手指冻得发紫。


    土炕上躺着五岁的女儿,裹着芦花被絮像只奄奄一息的猫崽在床上瑟瑟发抖。


    媳妇蹲在灶台前,陶罐里煮着晒干的榆树皮,混着半把发霉的高粱壳子。


    “爹,我饿。"


    糯糯的声音从被窝里漏出来。


    汉子看见女儿枯黄的小脸陷在破布里于心不忍,摸出贴身藏着的观音土。


    土渣子粘在喉咙里火烧火燎,幼女呛得直咳。


    汉子又拿雪水给她灌下去,看见女儿嘴角渗出血丝,脸上却是满足的笑容。


    汉子按耐住崩溃的情绪哄着女儿睡着后,出走屋子又对着墙上的积雪猛打一拳。


    五更天雪小了些。


    趁着媳妇和女儿睡下,汉子抹黑来到墙根下拿起柴刀,揣着麻绳和袋子往观音庙去。


    官道上横着几具尸首,盖着薄雪像隆起的坟包。


    有个妇人跪在槐树下,正用石块刮树皮,指甲缝里渗着血。


    他认得那是东街的豆腐西施——两天前她男人告状,被官差打死在县衙门口。


    庙里挤着二十几个流民,汉子闻见焦糊味。


    看着墙角的一个老头正在烤着什么,火炉里黑乎乎的块状物。


    “后生要来点么?"老头咧开没牙的嘴。


    汉子看清他脚边半截小孩胳膊,指头冻得像紫萝卜。


    跌跌撞撞退到神像后,发现供桌下蜷着具女尸,胸脯被剜去大半...


    不多时,汉子背着沉甸甸的东西赶回家中。


    “你这杀千刀的!"


    媳妇捶打着男人的胸膛,望着他带回来的肉块。


    “你疯了!这是要遭天谴的!”


    媳妇话没说完,外头突然传来闷响。


    几个官差就推开大门,一把擒住了汉子。


    “李水生!县衙三令五申,不许食人充饥!你这是找死!”


    主簿拿着账本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穿着衣衫单薄的王浩然。


    “老爷,放过我当家的吧,他也是走投无路啊!”


    女儿缩在炕角,害怕地看着这一幕,哭得令人揪心。


    王浩然揉了揉发胀的眉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把那一包裹拿走。


    又吩咐几个官差去府上取些粮食过来。


    寒风裹着雪粒子横冲直撞,像千万把剔骨刀在剐在他的脸上。


    王浩然矗立在风雪中,自幼熟读典籍心比天高的他,此时却只能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既然改变不了,那他为何还要读这么多书。


    心生怜悯的是我,无能为力的也是我。


    望着潸然落泪的王浩然,主簿在身边说到:“老爷,要不要去联系一下那位?”


    陆沉舟么?


    可是宋叔文严禁他们出城接触四海镖局的人。


    事到如今,他身无分文,又如何能让对方运送粮食。


    眼看王浩然有些异动,主簿又道:“他号称及时雨。”


    “听闻他在石城里救助了两千多灾民,但凡有把力气都能留下干活。”


    “若是没有,他也会拿些银两盘缠,让人另寻他处。”


    “此番作为乃是人中豪杰,不似那般发国难财的商贾可比。”


    “事到如今,老爷为何不试试呢?”


    王浩然被他说动了,但是又犹豫道:“可县衙一贫如洗,又如何能买来粮食。”


    “老爷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无路可走,只能厚着脸皮去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