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抚摸着陈默肩膀上被自己抓出的血痕，突然小声啜泣起来。


    "对不起..."她的眼泪打湿了陈默的胸膛，颤抖着声音问："我们...我们以后怎么办？"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古丽...古丽要是知道了..."


    陈默在她面前蹲下，强迫她看向自己："刚刚的事，不是你的错。"


    "可我对不起古丽！"林晓梅崩溃地摇头，泪水大颗大颗砸在地上，"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能..."


    "听我说。"陈默握住她冰凉的手，"那种情况，换做是谁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他顿了顿，"至于古丽...我会找机会跟她解释。"


    林晓梅猛地抬头："不行！绝对不能说！"


    她的眼神慌乱，"就当...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陈默皱眉："你确定？"


    "我确定！"林晓梅胡乱擦着眼泪，"这件事就烂在我们肚子里。王学武那个混蛋肯定不敢声张，我们就当...就当做了一扬梦..."


    陈默沉默良久，最终点了点头。


    但当他转身准备离开时，林晓梅突然从背后抱住他。


    "陈默..."她的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谢谢你...救了我。"


    陈默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多想，先把衣服整理好。"


    他帮她把凌乱的衣领抚平，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临走前，陈默瞥了眼瘫在仓库角落的王学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一把拽起昏迷不醒的王学武，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到仓库外的空地上，还故意把他的上衣脱掉，让他光膀子。


    这么冷的天，让他清醒清醒。


    "走，我先送你回宿舍。"


    等看着她安全回到女宿舍后，陈默立刻换上一副焦急的表情，朝值班室跑去。


    "排长！排长！"陈默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快来人啊！王副连长出事了！"


    值班的刘排长闻声冲出来，跟着陈默跑到仓库外。


    只见王学武四仰八叉地躺在泥地上，光着上身，脸上还带着可疑的红晕，活像个醉汉。


    "这...这是怎么回事？"刘排长目瞪口呆。


    陈默一脸"担忧"："我也不知道，我刚从厕所回来，就看见王副连长躺在这儿..."


    他故意压低声音，"排长，王副连长该不会是喝多了吧？"


    值班的战士也被吵醒了，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有人窃窃私语："啧啧，这副德行..."


    "都散开！散开！"


    刘排长黑着脸驱散人群，又叫来两个战士把王学武抬去医务室。


    ......


    再说林晓梅，当陈默将她送到女宿舍门口时，她已经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宿舍门，尽量不惊动其他人。


    "晓梅？"古丽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浓浓的担忧，"你去哪了？"


    林晓梅的心猛地一跳，强作镇定地脱下外套："我...我出去走了走。"


    她钻进被窝，背对着古丽，"想了想，还是觉得王学武在骗我，所以...我决定不听他的。"


    古丽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嗯"了一声。


    虽然林晓梅的话合情合理，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


    林晓梅身上若有似无的汗味里，似乎混着一丝熟悉的气息，还有她说话时微微发颤的尾音...


    "睡吧，明天还要上工。"古丽最终只是这样说，翻了个身。


    林晓梅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


    黑暗中，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自己的嘴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陈默的温度。


    回想起仓库里的一幕幕，她的心跳又开始加速——王学武下药时的恐惧，陈默突然出现时的惊喜，还有后来...


    她的脸突然烧了起来。虽然一开始是因为药效，但后来她分明是清醒的。


    陈默强健的臂膀，滚烫的胸膛，还有那种令人战栗的触感...林晓梅把脸埋进被子里，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以前偷听到的陈默和古丽在一起的动静。


    那时候她还觉得羞人，现在想来...


    一丝隐秘的喜悦悄悄爬上心头，随即又被强烈的罪恶感淹没。


    ......


    第二天一大早，整个连队就已经炸开了锅。


    "听说了吗？王副连长昨晚喝得烂醉，在仓库外头摔了个狗吃屎！"王建国端着搪瓷缸，在食堂门口眉飞色舞地比划着。


    "放屁！"李军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听说他是调戏女兵，被人给揍晕的！"


    几个男知青围成一圈，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有人信誓旦旦地说看见王学武脸上有巴掌印，还有人说他裤子拉链都没拉好。


    谣言越传越离谱，等传到炊事班老张耳朵里时，已经变成了"王副连长调戏人家媳妇，被丈夫拿铁锹拍晕了"。


    女知青这边也不消停。


    林晓梅机械地搅动着碗里的稀粥，耳边嗡嗡作响。食


    堂里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听说王副连长昨晚被人打得鼻青脸肿..."


    "活该！早该有人收拾他了！"


    "嘘...小点声..."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瓷勺"当啷"一声掉进碗里，溅起几滴粥水。


    昨晚的记忆碎片般在脑海中闪回——王学武狰狞的脸，药效发作时的燥热，还有...陈默突然出现的身影。


    "晓梅？"古丽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林晓梅猛地抬头，对上古丽关切的目光。


    她下意识抓紧了衣领，生怕露出什么痕迹："没...没什么，就是..."


    她的声音细若蚊呐，"昨晚没睡好..."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扫向食堂门口，生怕下一秒王学武就会冲进来指着她鼻子骂。


    今早一醒来就听见这些传言，她整个人都懵了——陈默到底做了什么？王学武会不会报复她？


    "你手怎么这么凉？"古丽握住她冰冷的手指，"是不是发烧了？"


    林晓梅慌忙抽回手，强挤出一个笑容："可能...可能是有点着凉。"她低头猛扒了几口粥，却食不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