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赶到庄波所在的这栋宅子之后，立即开始检查现场。


    庄波渴坏了，拿了一瓶矿泉水，靠在一辆停在门外的警车上咕咚咕咚地饮着，他的视线突然注意到地上的一样东西，喃喃道：“真没素质！”


    这时，罗大龙走过来，庄波怕罗大龙踩到那东西，急中生智，用手中的矿泉水一泼。


    罗大龙立即跳开，说：“喂，你干嘛，唱‘滴滴清纯的蒸馏水’吗？”


    “别踩到地上的东西！”


    “这是什么？”罗大龙低头研究，“硬币？”


    “你捡起来花吧！”


    “靠，是块痰！真恶心！”


    “我和月月没有往门口吐痰，你们又刚来，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是封啸宇或者他的手下吐的，这是个宝贵的证据。”


    罗大龙忙叫人过来，采集一下，他先进屋去查看了。


    在附近的陶月月听见了刚才的对话，走过来说：“封啸宇有点没素质啊，走到门口还呸一声吐口痰，作为BOSS级别的人物，多少有点掉价儿。”


    “BOSS级别的人未必素质就高，那种优雅如吸血鬼伯爵般的反派形象，只是影视剧中的无端想象。对了，我之前化验过周天楠的粪便，发现这家伙生活也挺不健康的，比如……”


    “恶心……行了，别说了！我可不想了解这些细节！”陶月月立即打断，露出嫌弃的表情。


    庄波耸肩。


    陶月月说：“哎，对了，刚才罗队长那句吐槽挺机灵的，看来他脑子转得挺快的，不像你平时diss的那样是个笨人啊。”


    庄波笑道：“他是结构性的愚笨，不是器质性的愚笨。”


    “什么意思？”


    “就是他的识神已经盖过了元神。”


    “你别老云山雾罩的，我越来越听不懂了。”陶月月想了下，“明白了，你大概意思是，他不愿意去接受和自己认知相左的事物，对吗？”


    “对的对的。”庄波点头，“可能年龄越大的人，越结构性的愚笨，我非常不情愿地承认，在这方面，男性比女性要严重得多。”


    “哦？”陶月月挑眉，“为什么？”


    “因为男性一生要战胜的心魔是自恋，女性一生要战胜的心魔是软弱。这是我多年观察得出的一个规律，你能理解吗？”


    陶月月理解的点头，说：“还好我不软弱。”


    “是的，你不软弱。这是我非常欣赏你的一点。”


    “谢谢。”


    一阵沉默后，庄波问：“你不礼尚往来一下，夸夸我什么的？”


    “你还是有点自恋，哈哈！”


    庄波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好吧，我还得再努力修炼心性。”


    陶月月说：“一个自恋的人，会觉得自己永远是对的。我问一下，你上次发现自己错了，是什么时候？”


    “就是刚才吧，我觉得你会夸我不自恋。”庄波自嘲地笑道。


    “看，这就是自恋！”陶月月似有所思，“陈叔叔也有点自恋，不过，如果和他吵架，是可以讲道理的，他自己错了也会认错。”


    “也许只是对你吧？”庄波回忆往事，“当初他如果不是非要让我和那个讨厌的家伙搭档，我可能就留在二队了……”


    他心想，可能自己留在二队的剧情，会在平行世界展开吧，但肯定不是目前这条世界线。


    警方把被困的小白脸演员营救了出来，小白脸披着毯子，哭唧唧地被护送出来了，庄波冲他点头说了句“不客气”，对方哭得昏头昏脑，完全无视他，直接坐上警车了。


    “哈，他好像对你有意见啊。”面对陶月月的玩笑，庄波无奈地说：“可能这就是大恩如仇吧。”


    “他大概认为你为了那一亿要杀他，你小心点儿，指不定他口供怎么添油加醋呢！”


    “无所谓。”


    这时宋未然走出来，心有余悸地说：“里面真是太吓人了，那些刑具，还有那具被割掉头的尸体……”她不禁摇头，想到今天白天还看到活蹦乱跳的常威。


    庄波说：“未然，我要去录口供吗？我现在饿了。”


    陶月月说：“我也饿了，庄波说要请我们吃烤肉。”


    宋未然笑了，“我和队长说一声，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罗大龙同意了，三人没有占用警车，直接走路去影视城那边吃饭。


    途中，宋未然叹息一声，说了他们被黑客戏耍，导致来晚了的事情，她眉头紧锁，语调沮丧。


    庄波说：“我想那个蜘蛛就是他们的情报后援，他能力极强，被戏耍不是你的责任。”


    陶月月拉着宋未然的手说：“宋姐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真的，不要太苛责自己。要是心里不痛快就哭一哭呗，不要紧的。”她的语调带着宽慰。


    宋未然一阵感动，眼圈发红，声音略有点哽咽。


    不过宋未然还是忍住没哭，她搓搓脸，长舒口气，说自己感觉好多了，向陶月月表示感谢。


    庄波心想，果然还是女性的安慰更加细腻一些，也许这就是不同大脑的差异吧。


    庄波劝道：“别难过了，等会儿吃上了香喷喷的烤肉，身体摄入高热量，血糖水平一稳定，就开心了！”


    接着，宋未然和陶月月一起嘲笑他这句没什么建设性的提议。


    等三人来到一家烤肉馆，确实心情愉快多了，庄波点了最大份的套餐，刚喝了杯茶，鲜嫩的五花肉、雪花牛肉、腌制牛舌、厚切羊肩、手打鲜肉肠便依次上桌。


    服务员问要不要帮忙烤肉，庄波拒绝了，他自己用夹子夹起肉放在烤盘上。


    陶月月去酱料台盛小料，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了魏曾玛丽！


    魏曾玛丽看到她，十分惊喜地说：“哇，月月！你怎么会在这儿？”


    陶月月也很惊讶，“味噌？你一个人？”


    “我跟我爸妈一起来的！今天我爸杀青，我们庆祝来着。”


    “你爸杀青？”陶月月笑道，“这两个词是怎么组合在一起的？我记得你爸不是演员吧？”


    “他很早以前做过大厨，有部美食戏的工作人员认识他，邀请他给男二当做菜的手替，拍了两天戏就结束了。”


    “两天？你在这儿呆了两天？”


    “不，我是今天才过来的。”


    “你听说影视城发生案件了吗？”


    “没有啊。什么案子？”


    陶月月心想，看来影视城挺大的，水浒网大剧组那边那么大动静，并没有影响到别的剧组。


    魏曾玛丽拉着陶月月，非让她去自己那桌一起吃，陶月月笑道：“我不去啦！还有人等我呢。几年前去你家吃饭，你父母净问些傻问题，尬得脚趾头能抠出三室一厅，我才不去遭罪呢！”


    “他们现在不会啦！”


    “不，我不去！”


    “那你在哪桌，我待会找你。”


    陶月月一指，魏曾玛丽突然两眼放光，小脸绯红，“那个……那个帅哥是谁？你男朋友？”


    “啊？不是。”


    “是旁边那个姐姐的男朋友？”


    “不是。”


    “他单身？”


    “算是吧，几年前他的未婚妻去世了。不过他比我们大好几岁，快三十了。”


    “哇，还是有着悲伤过往的帅哥！”魏曾玛丽眨着星星眼了。


    陶月月用无语的眼神看着她，这家伙是好色之徒，对“帅”的感受阈值较低。


    “等等，你不是有男朋友吗？”陶月月问。


    “唉……分了。”


    “啊？又分了？”


    “他有个嗜好，爱喝豆汁儿，我实在受不了那个味儿，其他的也吃不到一块去，分了。”魏曾玛丽扮个鬼脸，然后兴冲冲地说：“我去和你拼桌吧，你给我介绍一下，我可以出一半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