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陶月月寻思了下，说：“要么我们先在剧组圈一块地，自定义为客房，然后通过酒店审批。接着去挑衅封啸宇，让他站在我们的客房里面对我们动手，这样他就破坏了规则，会被酒店追杀。”


    “钱从哪儿来？”庄波笑道，“住酒店一周是五百万元，自定义客房的价钱是这个价格的1.5倍，七百五十万。”


    陶月月也笑了，“得，最简单也最难搞定的障碍。”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二人不由得紧张起来，只见宋未然跑来，着急地说：“你们怎么跑这儿来了，我怎么都联系不上你们。”


    “我手机一直开着的……”庄波掏出手机一看，居然没有信号，“未然，看下你的手机有没有信号。”


    宋未然一看，“怎么回事，也没有信号，难道这间屋子有问题？”


    陶月月抓起锁匠送来的手机，猜测道说：“这台手机在释放屏蔽信号，但它自己使用了不同的频段，所以能够通话。”


    听到这话，庄波已经预感到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把目光投向宋未然。


    宋未然说：“那些演员突然离开了，现在好几个人都联系不上，手机一直打不通。”


    “他们什么时候脱离控制的？”


    “十分钟前，有两个人嚷嚷着非要去趟银行，说有重要的事情，和警方争执起来，没想到其他人找机会也偷偷跑掉了。”


    庄波走到外面，掏出手机发起短信。


    陶月月也走到外面，掏出一部手机，说：“小D告诉我，她收到了银行冻结存款的信息，问我是不是真的。我想，大概每个演员都收到了，毕竟他们是除了钱一无所有的人，对这种事情最在意了。”


    “什么？居然上这么简单的当？而且此前都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了……”宋未然不敢相信，“警方明明近在咫尺，他们为什么不和我们说……”


    “恐怕他们帐户里面的钱都比较敏感，不想让公职人员看到。”陶月月猜测，之前庄波查到过，这部《新水浒》的拍摄初衷是洗钱，恐怕圈里的猫腻一抓一大把，钱上面的问题向来敏感。


    三人离开这儿，遇到了罗大龙，罗大龙说有好多个演员在看了短信之后，疯狗一样直奔附近的银行去了，警方的警力有限，看不住那么多人，只能尽快联系银行。


    庄波皱眉，抚着额头，“可恶！居然玩这一手！我想下一个受害者又要出现了！”


    “这帮人真是要钱不要命！那我们现在……”罗大龙恨铁不成钢地说。


    庄波看看周围，确定这里只有他们四人后，说：“我手机上的GPS监控软件显示，某位编号为34的艺人的位置停在剧组周围的某处！”他给罗大龙看电子地图，上面有许多蓝点在闪烁。


    庄波解释道：“34号就是演霹雳火的那位京爷——徐秋生。”


    罗大龙盯着地图看，“那这个点就是凶手现在的位置？”


    庄波摇头，“当然不是，对方肯定把GPS手环摘掉扔在地上了，所以才会出现在剧组周围。”


    “嗐！你说你，之前折腾半天，劝他们戴这个，这下好了吧，一点用都没有。”


    “不！”庄波在手机上按了一下，在一大片蓝点之上又出现了一大片红点，“其实我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这……这红点是怎么回事？”


    “你还记得我让演员们吃的药吗？那个胶囊里面也放了GPS定位器，只有一粒绿豆大小，能依靠胃酸提供电能，会在他们体内停留七十二小时左右……便秘的话会更久一点。”


    “什么，还有这种高科技？”罗大龙讶异地看着他。


    “算不上什么高科技，只不过是微型通信技术而已，特工们早在十年前就用了。”


    “你是从哪儿搞来的？”


    “咳，直播间买的。”


    “哪个直播间……”罗大龙用怀疑的眼神看他。


    “那我们现在赶紧去救人吧！”宋未然岔开话题，跃跃欲试地说。


    “不！”庄波把手机锁了屏，“放弃徐秋生，装作一筹莫展的样子，等准备充分之后，在下一次出手。”


    “什么？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罗大龙惊愕地说。


    “你能听懂就是人话。对方来了一手闪电战，我们措手不及，完全没有准备，如果贸然去追只会暴露这张底牌，就像你们昨天浪费了陶月月查耗电量的办法一样。”


    “不是，现在赶紧追，兴许……”


    “来不及的！”庄波强硬地说道，“以锁匠的速度，我们根本来不及救人，只是早一点收尸而已！”


    罗大龙激动地说：“可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明明有线索为什么不去追？”


    “你到底要抓住凶手，还是想早点收尸？”


    “我都要！”


    庄波叹气，“唉……老朋友，世上没有那么理想的事情啊！这张底牌不能这样随便地浪费掉！我本以为告诉你，你能明白……”


    “我懂你的意思，但是我的职责让我不能见死不救！”罗大龙提高音量。


    庄波简直无语，“罗大龙！你现在去了，就暴露了我们的这条线索，下一个受害者你还是一样救不了！我可以向你保证，徐秋生是最后一个死者，下一个我们一定会成功反击。”


    “庄波，你不能！拿人命！去赌！”罗大龙一字一顿地强调。


    陶月月说：“对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高智商团伙，我们如果不用计谋是根本赢不了他的。”


    罗大龙叹息，“我不管什么计谋！这是案子，不讲什么输赢！我们做事有我们的原则！”


    “所以你的原则就是，只要不犯错，死多少人都不要紧吗？”庄波问他。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我们的原则是，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救人。把手机给我！”


    “有些人，总是活在幻想里。”庄波愤愤地说，却还是交出了手机。


    陶月月震惊地看向庄波，如此一来，不就又变得被动了。宋未然左右为难，但她实在没办法为二人中的任何一个人说话，只能煎熬地看着。


    难道最终要看着锁匠把他的“艺术巡演”演完，然后收尸、立案，不了了之？


    罗大龙准备打电话，突然嘀咕一声，“该死的，这里蚊子太毒了，嗯？这是什么……”他低头一看，身体却不自觉地倒了，宋未然眼疾手快地把他扶住，然后惊讶地发现他的腿上扎着一支麻醉弹。


    宋未然将惊讶的视线转向庄波，庄波举起藏在背后的麻醉手枪，平静地说：“如果你们想骂我是个冷血算计的混蛋，我接受。”


    “不，前辈，我欣赏的正是你这一点，你总是能接受现实，不说大话，用看似妥协的方式寻找最优解。”宋未然苦笑着说，这反倒正是自己和罗队长不能做的。


    陶月月故作吃惊地大声说：“刚才有一个神秘黑衣人出现，朝我们发射麻醉弹，罗队长英勇地用大腿替我们挡了下来。”


    宋未然把罗大龙轻放在地上，说：“是的，正是这样，我也看见了，太惊险了。”


    “据我所知，人被麻醉之后，会忘记麻醉之前几秒内发生的事情。”陶月月坏笑，“罗队长事后大概会想不起来，不过不要紧，我们都是诚实的人。”


    “诚实真是一种讨人喜爱的品质！”庄波释怀一笑，“既然罗队长英勇中招，接下来就让我们用最冷血混蛋、最尔虞我诈的方式，抓住锁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