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气急败坏
作品:《我农家武状元,你让我作诗?》 书房内。
韩永福死死地盯着手中那卷明黄色的圣旨,仿佛那不是荣耀的象征,而是一条噬人的毒蛇。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呼吸粗重得像拉风箱一般。
突然——
“砰!”
一声巨响,他将那卷圣旨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锦缎的卷轴与金砖地面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但这仅仅是个开始。
“李崇义!老匹夫!安敢如此欺我!!”
韩永福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积压的怒火如同火山般彻底爆发了!
他像一头发疯的公牛,冲向旁边的博古架,将上面摆放的名贵瓷器、玉器、珍玩,一件件抓起来,狠狠地砸向墙壁、地面!
清脆的碎裂声不绝于耳,碎片四溅。
“我为你看守孟津!为你输送了多少利益!为你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
他一边砸,一边歇斯底里地咆哮:“我想往上爬!我想回京城!”
“你一次次压着我!一次次用各种借口搪塞我!不就是怕我回了京城,分了你的权,碍了你的眼吗?!”
他又掀翻了沉重的紫檀木书案,笔墨纸砚散落一地,珍贵的古籍孤本被践踏在脚下。
“如今!如今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靠自己抓住机会,立下功劳!你非但不提携!反而用这种阴毒的手段来整治我!”
“工部侍郎?!哈哈哈!好一个工部侍郎!你这是要把我往死里整啊!”
他踹翻了炭火盆,燃烧的红炭滚落出来,点燃了地毯,冒出呛人的青烟。
仆役们吓得赶紧上前扑救,却被他红着眼眶吼开:“滚!都给我滚出去!”
仆役们连滚爬爬地逃了出去,紧紧关上了房门,听着里面持续传来的打砸声和疯狂的咒骂声,个个面如土色。
这场风暴,持续了足足半个时辰。
当书房内终于渐渐安静下来时,已是满地狼藉,如同被飓风席卷过一般。
珍贵的摆设变成了碎片,家具东倒西歪,书籍文稿散落得到处都是,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和灰尘的气息。
韩永福瘫坐在唯一完好的太师椅上,官袍凌乱,发髻散开,脸上满是汗水与灰尘混合的污迹,眼神空洞,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极度的愤怒发泄之后,是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冰凉。
他缓缓转动僵硬的脖颈,看着眼前这片自己亲手制造的废墟。
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极其诡异、极其冰冷的笑容,那笑容里充满了自嘲、绝望,以及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厉。
“呵呵……呵呵呵……”
他低声冷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破败的书房里回荡,显得格外瘆人。
“李崇义……我的好老师……”
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我韩永福为你当牛做马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你既然不念旧情,把事情做得如此之绝,半点活路都不给我留。”
他的眼神逐渐聚焦,变得如同毒蛇一般阴冷锐利:
“好!好得很!既然你无情,那就休怪我无义!”
“你不仁,我不义!这官场,本就是人吃人!你想把我当弃子,当踏脚石?做梦!”
他猛地站起身,踉跄着走到那张被掀翻的书案旁,从一堆废纸中找出几张还算完好的信笺。
又捡起一支摔断了笔头的狼毫,蘸了蘸泼洒在地却尚未干涸的墨汁,就那样伏在半截残破的案几上,开始奋笔疾书。
他的字迹因为激动而有些潦草,但内容却条理清晰,充满了决绝的意味。
信中,他不再有任何遮掩,直接将李崇义可能会如何通过沿途州府,在兵员、粮草上给吴承安使绊子的几种可能手段和盘托出。
甚至点明了几处关键节点和可能被李崇义心腹控制的州府名称。
这封信,等于将他多年所知关于太师势力在后勤脉络上的一些隐秘,作为投名状,交给了吴承安。
写罢,他仔细封好信,盖上自己的私印。
然后,他走到门口,猛地拉开房门。一直守在外面、心惊胆战的管家和一名绝对可靠的心腹长随立刻躬身听命。
韩永福将信递给那名心腹长随,眼神灼灼,语气森然,一字一顿地命令道:
“你,立刻挑选最快的马,带上干粮和水,日夜兼程,追上前不久北上的吴承安吴将军的大军!”
“亲手将这封信交到他本人手上!记住,必须是亲手!此事关乎你我身家性命,绝不容有失!快去!”
“是!大人!”
那心腹长随感受到韩永福话语中的决绝和杀意,不敢有丝毫怠慢,接过信贴身藏好,转身便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韩永福看着心腹远去的背影,又抬头望向北方阴沉的天空,脸上露出一抹混合着疯狂和报复快意的冷笑。
棋盘已经掀翻,既然无法在旧的规则下生存,那就不妨……把水搅得更浑一些!
李崇义,咱们……走着瞧!
看着心腹长随的身影消失在府衙大门外,马蹄声渐行渐远,韩永福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他靠在冰冷的门框上,望着满目狼藉的书房,长长地、带着一丝颤音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这一步,是真正的破釜沉舟,再无回头路了。
片刻的失神后,他强打起精神,脸上恢复了惯有的那种属于官员的、带着几分威严的冷静,尽管这冷静之下是汹涌的暗流。
他转向一直战战兢兢候在一旁、面如土色的管家,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吩咐道:
“收拾东西,只拣要紧的、值钱的带上,其余笨重杂物,或变卖或丢弃。”
“明日一早,我们便动身前往洛阳城,再从洛阳转道,进京赴任。”
工部侍郎这个头衔,此刻在他口中说出来,带着一股浓浓的讽刺意味。
管家闻言,脸上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忧色更重。
他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带着哭腔道:“老爷……明日就走?”
“这……这会不会太仓促了?”
“您……您今日刚接了旨,就把天使送走了,还发了那么大的火,这消息,怕是瞒不住啊。”
“太师那边,他老人家若是知道您这样,会不会……会不会对您不利啊?”
“这一路上,山高水长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