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你国何来太祖?
作品:《大明:从科举到权倾天下》 李霁要见朝鲜国王李昖,已经提前知会过,而朝鲜国王自然不得怠慢,更不得不见。
且李霁的待遇规格比之使臣要高,若换是刚到王京汉城的情况,国王李昖同样得率官员出迎。
所以,李霁带着李溪然和赵百户等十名锦衣卫到达朝鲜王宫门前时,礼曹官员已在此等候多时。
“见过李谕德!”
礼曹判书尹根寿带着数名礼曹官员和宫人,拱手见礼。
李霁简单回了礼后,开口道:“尹判书,本官前来面见朝鲜国王殿下,乃是有国事相商,烦请带路。”
礼曹判书尹根寿再次揖礼,走在李霁身侧引路。
其实这事本不用尹根寿这个判书亲自干,但李霁从知会到出发的时间太短,他便被国王李昖拉了“壮丁”。
朝鲜国王李昖接见李霁的地点,仍是昌德宫宣政殿。
这昌德宫经过一番重建修缮,已恢复往日的些许气象,至少不再像之前那般连窗纸都糊不全,且殿梁瓦檐都可见破损的痕迹。
国王李昖在殿中站立等候,李霁乃是宗主国大明臣子,又有皇命监军身份,别说坐着,就是站立在王座前等候都属不敬。
互相见过礼,请李霁落座后,国王李昖微笑说道:“之前重阳之时,李谕德前往前线巡视,未能一起共贺佳节,孤也正想为李谕德补上。如此,今日正好,孤已经命人准备宴席,稍后请李谕德在此用餐。”
李霁笑了笑,回道:“多谢朝鲜国王殿下盛情,然近日思虑抗倭之事,甚为烦忧,实在无心宴饮。今日前来,亦是有要事同朝鲜国王殿下相商。”
你个老小子,吃吃喝喝倒是不小气,让你供给粮饷便哭天喊地叫穷来。
国王李昖听出李霁话中说他贪图自己享乐,脸上露出些许尴尬。
不过很快掩饰过去,依旧一脸笑意说道:“李谕德为抗倭事宜,殚精竭虑如此,实令孤心中不安,更要略尽心意款待。既是李谕德有事相商,我们也可在宴会之上共议。”
你老小子想干什么?都说不吃了,还要整这一出?
李霁干脆地拒绝道:“朝鲜国王殿下,宴饮之事便罢了,所议乃是抗倭事,就在此商议。寒冬即将到来,我军仍缺少两千五百套御寒冬衣,今日来是想请贵国进行协济。”
李霁话音刚落,国王李昖便一脸菜色回道:“李谕德,天朝为我国驱逐倭寇,按理说此事孤责无旁贷,然供给天兵粮饷已十分困难,这冬衣之事,实是有心无力矣!”
说得好像大明一万五千余兵马的粮饷就将你朝鲜压垮似的,你自己本国军队战斗力拉垮,难道不该优先供给可作战的军队?
李霁微微眯眼,国王李昖的态度在预料之中,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用强!
点了点头,李霁又淡淡说道:“朝鲜如今百废待兴,可以理解。”
顿了顿后,又突然说道:“朝鲜国王殿下既无法协济,那本官只能看看贵国百姓,是否有人自愿捐资协济抗倭了。”
国王李昖和礼曹判书尹根寿对视一眼,自愿捐资协济?
开什么玩笑?现在百姓叫苦不迭,甚至要求赈济,拿什么来捐资?
那些大家族又都是铁公鸡,一毛不拔,还不好动刀子,连自己都得小心翼翼,谁会给你捐资?
国王李昖皱眉看着李霁,又开口道:“李谕德,当下情况实在困难,即使孤号召百姓捐资,怕也……”
李霁摆手说道:“此事便不劳烦朝鲜国王殿下了,我再看看就是。”
突然话题一转,又问道:“听说朝鲜国王殿下在处理一些作战不力、通敌投敌等官员的罪行?”
这老小子可不是什么仁慈的货色,除了给一些只剩半口气的大族按上通敌投敌的罪名,一些曾私自违背大明军事指令的官员,也被他借机给办了。
自明军入朝作战后,名义上朝方所有军队都要听从大明调度,所以李如松才有指挥朝军之权。
若朝鲜将领因作战不力、私通倭寇或违背大明军事指令被定罪时,大明主将李如松可直接对朝鲜官员的处置提出意见,甚至能以军法严惩相关人员。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李如松敢出言说即使李珲是王子,他也能将其法办。
就算真打了李珲这个王子的军棍,你朝方上奏弹劾李如松,闹到最后他还真不担什么责。
政治影响不好是另一回事,大明朝臣自会弹劾李如松。
但是朝方若敢叫嚣,大明群臣必然先把你朝鲜摁到地上踩几脚。
你一个藩属国不听宗主国主将的号令,反倒还有理了?
所以,朝鲜臣子的罪名或案件涉及此次平倭之战,大明官方可以直接介入。
李如松虽然回国了,可是李霁这个监军还在,那他的话语权便是最大的。
即使经略宋应昌的话语,也比不得李霁所说更有份量。
因为宋应昌身在辽东后方,而李霁是随军入朝作战。
国王李昖闻言,皱眉不解问道:“孤确实是在惩处一些通敌叛国的贼子,以及一些怠战怯战之人,李谕德为何突然问起此事?”
李霁缓缓开口回道:“忠清道李平宽等人通敌之罪名不实,我已请刘副总兵查明。现尚州至清州一带的布防,需有熟悉当地民情、地形之人配合协同,请朝鲜国王殿下将他们一干人等放归。”
李平宽便是李溪然的叔父,她父亲早逝,叔父自然成为他们这一支全义李氏的当家之人。
李昖一听顿时不乐意了,那可是自己的“盘中餐”。
且另一支全义李氏旁观沉默的机会可不多,以后也难再寻到这种契机去收拾地方大族。
于是,国王李昖沉声说道:“李谕德,此乃我国内政,天朝也少有干预。”
李霁强硬回道:“朝鲜国王殿下,平倭之战,贵国军队皆受我朝节制,事关通倭情事,我军主将便有处置之权!”
李昖也高声回道:“李谕德,我国太祖自开国之后,虽向天朝称臣,可是刑狱之事乃属本国内政,天朝也极少干预,如今也不该直接干预,何况此事并未涉及与天朝之外交。”
礼曹判书尹根寿闻言,突然不禁眼皮一跳,拱手焦急开口道:“王上……”
李霁则猛地一掌拍在旁边桌案,桌上茶杯顿时跃起,落回桌面后又滚落到地上。
一声瓷器碎裂的尖锐之声响起,尹根寿又被吓了一大跳,心中大呼糟糕!
“你国太祖?你国何来太祖?太祖唯有我朝扫平鞑虏,平定天下之高皇帝!你朝鲜非我大明藩属之国乎?竟然敢私拟庙号,岂非意欲谋反?”
李霁猛然起身,手指朝鲜国王李昖,大声怒斥。
好好好!废话都不用多说了,这可是你自己犯蠢。
国王李昖此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惊得后背一凉,额头顿时冒汗,赶紧起身拱手。
可李霁一拂大袖,直接便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