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斌一怔，愣在原地。


    “离职？”


    律师助理不敢搭腔了，看样子，周律是真的不知道啊。


    天呀。


    完蛋了。


    下一秒，周慕斌直接冲出了办公室，跑去人事部找麻烦。


    他一把推开玻璃门，不容人反应过来，“崔晓的离职申请谁办理了？”


    只见，人事主管站出来，“周律，崔助理的离职申请是我办理了，有什么不妥吗？”


    周慕斌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质问道，“没有我的批准，谁准你给她办理的离职手续？”


    人事主管被骂懵了，数秒，她立马拿出关于崔晓的离职报告，“周律，这上面有您的签字啊，您看。”


    周慕斌一把拿了过来，是一份离职报告，而上面也的确他的亲笔签名。


    怎么会？


    他什么时候签的字，自己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突然，周慕斌想到了什么。


    他昨天上午待到十点多就离开了律所，临走前崔晓的确拿了一份文件给他签字。


    当时周慕斌走到的着急，崔晓又直接打开的页码就是签字页，他根本就没仔细看。


    这么多年的相处，周慕斌对崔晓的信任程度是旁人不上的，她永远不会害她，很多文件他都不会看，直接签字就好。


    这次也不例外。


    原来他签的文件是崔晓的离职申请。


    周慕斌眉头紧蹙，整个人阴冷阴冷的，会议室安静如斯，掉一根针都能听得真切。


    而后，周慕斌猛地走出办公室，所有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周慕斌一边走，一边去给崔晓打电话。


    电话是通了，可没人接。


    这么多年，哪怕是深夜，哪怕是除夕，周慕斌都不会打不通崔晓的电话，她永远随叫随到。


    这是第一次，无人接听。


    这种感觉很不好，让周慕斌觉得不安。


    接连打了两个都没打通，周慕斌有些气急，他把手机扔在了副驾驶，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二十分钟，周慕斌抵达了崔晓的住处。


    崔晓不在家。


    夕阳西下，周慕斌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十五层的电梯展开。


    周慕斌看到了熟悉的声音，他手里还有没燃尽的香烟，不过，他也没有继续抽烟的打算，直接扔在了地上。


    这时，崔晓才看到满地的烟头，她抬眸，“来很久了？”


    周慕斌盯着她，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怎么不接我的电话？”


    崔晓表情平淡，和往日一样，半点起伏都没有，“在工作，就没接。况且，我已经离职了，周律，接不接电话是我的自由。”


    周慕斌戏谑，“工作？”


    崔晓人淡如菊，她似乎永远都是这个样子，“嗯，我现在是亚太集团秘书办的首席秘书长，周律，你该恭喜我。”


    周慕斌都气笑了，他一步走到崔晓面前，身高占据了巨大优势，“怎么？我给的工资不够？你可以提啊，我不是小气的人，只要你说个数，我都满足你。”


    崔晓面不改色，清冷的眸子云淡风轻，只有紧握的拳心里，指甲嵌进肉里的疼，在提醒她。


    有些东西，不属于她，再努力也是徒劳。


    她摇摇头，“周律，我想换一个工作环境，毕竟，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终将会有分道扬镳的一天，或早或晚而已。”


    周慕斌敛起眉眼，眼尾透着微光，让人看不懂。


    崔晓被他看的有些不舒服，打算快刀斩乱麻，“周律，我也工作一天了，先回去休息，你是不是也该回去了？别让金小姐等着急了。”


    周慕斌猛提起一口气，态度耐人寻味，“离职申请是你骗我签的，不作数，崔助理，记得明天来上班。”


    说完，周慕斌就把她的离职申请直接当着她的面给撕。


    做完这个动作，周慕斌才迈开步子离开。


    崔晓背对着他，再电梯门关上的刹那，所有的坚强溃不成军。


    许久，崔晓拿了一把扫帚出来，她把地上的烟头清理干净，以及那份被撕毁的离职申请。


    淡淡的神情下是隐匿的情绪，收拾干净后，崔晓轻笑，她看着电梯的方向，“再见了，周慕斌。”


    再见了，不可言说的爱。


    周慕斌回到家也完全不在状态，金茉莉和他说话，叫了他好几声才听见。


    “嗯，怎么了？”


    金茉莉小声问，“是工作不顺心吗？”


    周慕斌敷衍的点了点头，“嗯，早点休息吧，我去书房处理点事情。”


    说完，周慕斌便起身走了。


    把金茉莉一个人晾在客厅。


    伴随着书房的门被关上，金茉莉脸色一沉。


    从他回来，和她说了不到五句话。


    金茉莉在想，是不是别人又和他说了什么？


    书房里，周慕斌再三人群里发消息。


    【崔晓离职了。】


    西贝秒回【大快人心。】


    谢南枝也回了一句【意料之中。】


    两人的回复让周慕斌瞠目结舌，完全不知所以然。


    周慕斌约见面【都出来，老地方见。】


    西贝【带白粥姐就算了，没兴趣。】


    周慕斌【我自己，都快点。】


    谢南枝都躺下了，魏弛争见她穿衣服，“这么晚了，去哪儿？”


    谢南枝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崔晓离职了，老周找我们谈心。”


    魏弛争穿着浴袍，一副美人卧姿，就等着老婆来临幸，谁知道老婆长翅膀飞了。


    “怎么感觉你幸灾乐祸的？”


    谢南枝反问，“这么明显？”


    魏弛争笑了，“嘴角收一收，不然，岂不是给周律心窝子上捅刀子吗？”


    谢南枝打趣，“我不捅，西贝也准备好了五十米大刀，估计今晚能把老周捅成蜂窝煤。”


    魏弛争，“实惨。”


    谢南枝穿好衣服，嘀咕了一句，“他活该。”


    说完，谢南枝去洗手间整理头发，出来的时候，魏弛争已经穿戴整齐。


    假装，谢南枝问，“跟我一起？”


    魏弛争直言不讳，“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你聊你们的，我约木林出来，正好和他谈点事，完事儿给我打电话，我们一起回来。”


    谢南枝笑了笑，没拒绝，“好。”


    魏弛争开车，两人一起到了约的地方，谢南枝先一步下车的，“要是没意思，就来找我。”


    魏弛争单手搭在方向盘，“我知道了，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