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的热气模糊了镜片，秦思远的声音带着点关切。


    林凡接过杯子，暖意从指尖传到心里，他喝了一口，苦中带甜的味道驱散了些许疲惫：“老秦，辛苦你们了。”


    “跟我们还客气什么。”秦思远笑了笑，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认真，“老大，说实话，昨天你把所有图纸都共享出来的时候，我是真没想到。”


    “这可是咱们红龙的命根子啊。”


    林凡望着烛龙二代残破的躯体，轻声道：“命根子重要，但现在，活着更重要。”


    “没了人，再好的技术也只是堆废铁。”


    他的目光越过装甲，落在车间尽头的窗户上。


    窗外的阳光正烈，冰原反射的光芒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晃动的光斑。


    整理了一下，林凡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推开办公室的门时，金属合页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切进来，在积着薄尘的桌面上投下一道亮线，细小的尘埃在光柱里浮沉。


    他将那杯没喝完的咖啡放在桌角，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杯身蜿蜒而下，在桌面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楚风从抽屉里翻出那张皱巴巴的人员名单，指尖在“威廉姆斯”这个名字上顿了顿。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白色实验服，金发在无影灯下泛着冷光，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


    三天前她还在能源实验室里调试光谱仪，现在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汉森失踪的早上，她的宿舍床铺叠得整整齐齐，常用的那支银质钢笔还别在实验记录本上，仿佛只是暂时离开。


    没有任何慌乱的痕迹。


    “咔嗒。”林凡转动着钢笔，笔帽上的红龙徽章在阳光下闪了闪。


    他想起威廉姆斯上次汇报时的样子，她提到汉森最近总在深夜进入禁区实验室，说话时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实验服的袖口，那是她紧张时才会有的小动作。


    当时他只当是科研人员间的正常摩擦，现在想来，那或许是某种隐晦的提醒。


    办公室的通讯器突然滋滋作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凡按下接听键，萧峰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传出来：“林总，外围巡逻队刚汇报，昨天在三号仓库附近发现一串奇怪的脚印，像是被什么重物拖拽过。”


    “带照片了吗？”


    “已经传到您的终端上了。”


    林凡点开终端屏幕，照片上的雪地上有两道平行的拖痕，边缘被寒风啃噬得有些模糊，但能看出是某种圆柱形物体留下的印记，旁边散落着几个深浅不一的蹄状脚印，比普通的牦牛蹄印大了三倍不止。


    他放大图片，发现拖痕末端有一小片深色污渍，像是被冻结的血迹。


    “让周宇去化验那污渍。”林凡的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另外，然后你来一趟我办公室来。”


    通讯器那头传来萧峰干脆的应答声，林凡放下终端，走到窗边。


    远处的冰原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白光，车间的烟囱里冒出的白烟被风扯成细长的丝缕。


    良久，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时，林凡正对着地图上“毛德皇后地”的标注出神。


    萧峰推门进来，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沉稳的声响。


    这个身高近两米的东北汉子总是穿着一身迷彩作训服。


    萧峰过来后看向林凡开口道：“老大，你找我？”


    林凡转过身，指了指桌前的椅子：“坐。”他将那张脚印照片推过去，“这东西，你怎么看？”


    萧峰拿起终端放大照片，指尖在蹄状印记上划了划：“像是奇人，但体型不对。”


    “咱们目前已知的奇人，也就两米左右。”“这脚印直径快六十厘米了。”他抬头时，眼角的疤痕微微抽动，“这玩意...会不会是之前汉森放出来的那三个大家伙？”


    “有可能。”林凡从抽屉里拿出一卷红色马克笔，在地图上沿着毛德皇后地的边缘画了道弧线，“威廉姆斯是生物基因领域的专家，汉森带走她，绝不是偶然。”


    “我是在怀疑，实验室里的东西，和那些生物有关。”


    他顿了顿，指尖重重敲在地图中央的黑点上：“这里是废弃的三号科考站，距离咱们基地七十公里。根据老资料，那里有通往地下冰层的入口。如果汉森要藏东西，这里最合适。”


    萧峰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您想让我带队过去？”


    “不是你带队。”林凡站起身，从衣架上取下那件深灰色冲锋衣，拉链上的金属扣碰撞着发出轻响，“我跟你们一起去。”


    萧峰猛地抬头看向林凡，整个人都傻眼了：“老大，你不是开玩笑的吧？这不行！”


    “你现在可是基地的主心骨啊！外面现在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太危险了，我不建议你亲自带队去。”


    萧峰这番话的思考量是很足的。


    他很清楚一点。


    现在的极地一号需要林凡在这边驻守。


    如果林凡不在，那极地一号这边极有可能出现动乱。


    毕竟林凡现在是极地一号直系指挥官，一旦林凡出现了问题，那整个极地绞杀军团就乱了。


    “危险才要去。”林凡扣上冲锋衣的纽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威廉姆斯知道的事情，可能比我们想象的多。”


    “而且烛龙二代的修复需要时间，在这之前，必须弄清楚汉森的目的。”


    他拍了拍萧峰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作训服传过去，“让陈默带上枪，再挑一些有作战经验的战士，一小时后在停车场集合。”


    萧峰还想说什么，见林凡这么果决，也是没了办法。


    摇了摇头就走了出去。


    他很清楚，林凡决定的事情，自己还是改变不了的。


    萧峰走了之后，林凡松了口气，随后开始做起了准备来。


    二十分钟后，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撞开，瓦西里的声音裹挟着寒气涌了进来。


    老毛子裹着件军绿色大衣，胡茬上还沾着冰碴子，显然是刚从外面跑回来，他手里攥着个冻得硬邦邦的保温杯，见到林凡就急得直跺脚。


    “林凡！你疯了？”瓦西里急切道，“外面的奇人还没摸清底细，那些怪物更是连影子都不知道在哪，你现在出去就是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