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来。”林凡按住瓦西里的手腕摇了摇头，掌心的疤痕隔着战术手套传来灼热的触感，“杀了他，我们也不好平事儿。”


    瓦西里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圣乔治十字勋章在胸前剧烈起伏：“那三十三条人命就白死了？”


    “不会白死。”林凡的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海面，“但必须用对的方式讨回来。”


    林凡抽出高频震动匕首，刃口在昏暗的车厢里泛着冷光，“总部审核时只要能证明他故意牺牲士兵...”


    “故意？他肯定会说是战场意外！”瓦西里抢过话头，酒气喷在林凡脸上，“我跟这种官僚打过交道，他们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好了，先别争了。”陈默突然踩下刹车，雪地车在冰面上稳稳挺住，“已经到了。”


    这时候二人才放弃了争执。


    转头看向窗外。


    前方出现一道关卡，两名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卫兵举着枪，胸前的极地绞杀军团徽章在探照灯下闪着银光。


    “请出示通行令。”卫兵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楚风赶忙递上文件，对方扫了一眼就还给了他，目光却在林凡和瓦西里身上停留许久。


    随后很快便确认了身份，打开关卡放行了。


    “这些人不是常规部队。”陈默重新启动车辆，压低声音，“动作太标准了，像经过特殊训练的...”


    “汉森到底是在干啥？连卫兵都换人了？”


    一旁的周宇开口询问道：“灯塔国那边的特殊部队？听汉森调遣？”


    车队驶过关卡后，瓦西里突然嗤笑：“特殊部队？我看是汉森的私人保镖吧。”


    林凡没接话，只是望着窗外越来越近的极地一号基地。主楼的轮廓在风雪中像头蛰伏的巨兽，顶层的指挥中心亮着灯，灯光透过窗帘缝隙在雪地上投下细长的影子，像根悬在半空的绞索。


    雪地车在基地广场停下时，众人很快便下了车。


    扩音器里传来楚风的声音：“各位先去宿舍休整，新来的援军同志们，我们会派人安排宿舍。”


    “各国领导人，请一小时后在主楼三层会议室集合。”


    重复了三次，这才停下。


    随后林凡就看到了，楚风从广播室里跑了出来向自己走来：“林厅长，您的宿舍还是老地方，我让人打扫过了。”


    “嗯，多谢了。”林凡点头，目光扫过广场上列队的卫兵。


    他们站得笔直，即使风雪灌进领口也纹丝不动，手指始终扣在扳机护圈上，保持着随时可以射击的姿势。


    “萧峰，安排好弟兄们。”林凡拎起战术背包，“重点盯防仓库和地下入口。”


    “得嘞！”萧峰咧嘴一笑，开始指挥援军卸载物资，“老陈跟我来，把重武器搬到负一层！”


    瓦西里拍了拍林凡的后背，大步走向宿舍楼：“一小时后见，我先去灌两口暖暖身子。”


    林凡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口，轻笑着摇了摇头道：“酒鬼。”


    随即便转身走向自己的宿舍。


    走廊里的消毒水味比上次更浓，墙壁上的辐射检测仪显示数值稳定，但在经过某个拐角时，指针突然轻微跳动了一下。


    宿舍门没锁，推开门的瞬间，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知道为什么，林凡总感觉自己的眉头一直在跳。


    就是有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


    索性，林凡不再去想了，只是躺下来准备闭目养神休息一番。


    良久，走廊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陈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老大，集合时间到了。”


    “嗯，好。”林凡起身点了点头。


    很快，林凡等人就来到了会议室。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时，各国军官已经到得差不多了。


    琼斯上将坐在长桌左侧，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眉头拧成疙瘩。


    科夫靠在椅背上，保温杯里的浓茶已经见了底，瓦西里则站在窗边，对着风雪大口灌着伏特加，金牙反射着窗外的寒光。


    “就等你了。”郭天雷指了指长桌右侧的空位，“汉森那位置还空着。”


    林凡的目光落在主位上的空椅子。椅背上搭着件深灰色防寒服，袖口绣着极地一号的徽记。


    桌上的电脑设备等都是关闭着。


    “汉森人呢？”林凡坐下后开口道。


    “让人去找了，说他还在忙。一直在忙。”瓦西里啐了一口道，“这老狐狸，现在知道怕了？”


    “也许是真的有事情要忙呢？”琼斯开口道。


    “琼斯，别为你的国人开脱。”科夫在一旁冷冷道，“这么重要的会议都能迟到，我不认为有什么理由可以成立。”


    科夫这话一出，琼斯顿时安静了下来。


    没错，他也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是理亏的。


    所以便不再打算说些什么。


    他坐在长桌右侧的首位，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始终落在主位那把空椅子上。


    “各位，等等吧。”林凡开口说道，“既然都来了。就给他点时间。”


    见林凡都发话了，在场的人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时间过得很快，会议室里的挂钟时针又往前挪了一格，距离原定的开会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科夫将空了的保温杯重重墩在桌上，搪瓷杯底与实木桌面碰撞发出闷响，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他花白的眉毛拧成一团，看向林凡的眼神带着明显的不耐：“林，我们已经等了两个小时。再等下去，恐怕不是等汉森，是等他给我们收尸了。”


    瓦西里将喝空的伏特加酒瓶扔在墙角，玻璃碎裂的声音惊得窗外的风雪都像是顿了一下。


    他抹了把嘴角的酒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这老东西绝对是跑了！我就说他心里有鬼，三十三条人命压在他身上，不跑才怪！”


    琼斯上将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停了许久，屏幕上的文件早已滑到了底。他抬头看向林凡，蓝色的瞳孔里映着顶灯的光：“林凡，我知道你在等什么。但汉森如果有意回避，我们在这里坐到天亮也没用。”


    林凡指尖在桌沿轻轻敲击着，节奏与挂钟的滴答声重合。他视线扫过会议室里每个人的脸科夫紧抿的嘴唇，心中不知道咋盘算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