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卷着细碎的冰碴子，打在“龙骧号”的装甲板上噼啪作响。


    林凡将郭天雷递来的披风紧了紧，金属搭扣在胸前碰撞出轻响。


    掌心细微的伤口渗出的血珠，在寒风中凝成细小的冰晶，像镶嵌在掌心的红宝石。


    只是这一枚红宝石中间，似乎夹杂着点点蓝光。


    “异常气味...你指的是？”郭天雷的声音带着迟疑，顺着林凡的目光看向那艘科研船，船身侧面的深潜器投放口正冒着白汽，“蓝冰？蓝冰有味道吗？”


    “就当是我多想了吧。”林凡没接话，只是从战术背囊里摸出个金属小瓶，里面装着半瓶透明液体。


    这是周宇根据他的血液样本调配的稀释液，瓶身上贴着红龙科技的标签，角落用小字写着“危险等级：未知”。


    “老郭，还记得我告诉过你的，威廉姆斯跟我们说的话吗？”林凡的指尖在瓶身上滑动，“她母亲的实验日志里提到，蓝冰辐射在特定频率下会产生‘生物亲和性’。”


    郭天雷的眉头拧成疙瘩：“这个我知道，就像你说的那样...这些奇人对你的血液有亲和性...”


    “只是...我总觉得这样太冒险了啊。”


    郭天雷说着，伸手按住了林凡的手：“万一真有什么意外...”


    “总之，我不认同你这种做法。”


    “没有万一。”林凡抽回手，将稀释液揣进怀里，金属瓶贴着胸口，传来冰凉的触感，“汉森能靠半变异的血液自由出入，我没理由不行。”


    “根据周宇稀释过后的检测结果上来看，不管怎么说，我跟这些奇人和汉森，多少都得沾点关系。”


    “我说我能够和他们有那么稍微一点点的共鸣，倒也不是不可能不是么？”


    “既然如此，我就得试一试。”


    “哎...”郭天雷叹了口气，“早知道当时就不让你来了。”


    “为啥这么说？”林凡看向郭天雷挑了挑眉。


    “当时我们一直以为，只是和议会有关系而已。”郭天雷望向海平面淡淡道，“要知道，议会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个组织本身就是一个跟全世界都不对付的组织。”


    “按理来说，本来就不该由你来解决的。”


    “那该由谁？”林凡笑呵呵的看向郭天雷，“说实话，我当时也想过。”


    “议会这个组织，从我当时所有的情报上来看，要解决他们的，也应该是要国际刑警来吧？”


    “怎么可能轮得到我呢。”


    “是的。”郭天雷点了点头，“当时本来各国是决定，从各国最尖锐的部队调出顶级精英联合处理议会。”


    “灯塔那边的负责人，正是汉森。”


    闻言，林凡眉头挑了挑。


    嚯？这还有汉森的事？


    这家伙，他得知道多少事情？


    不对，太不对了。


    难不成，这个议会，也有他的手笔？


    “话说你们在南极这么久了，有没有议会什么消息？”郭天雷看向林凡询问道。


    “有个蛋。”林凡耸了耸肩，“这活儿，聊不明白的。”


    “除了一开始有一点议会的消息之外，其他时候是毛都没有。”


    “坦白讲，刚来的那几天，确实能够探测到有议会的活动轨迹。”


    “甚至当时普罗米修斯的实验基地都有被启动的迹象。”


    “但后来奇人出现后，我们的重心就放在奇人身上了。”


    “而议会也像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一样，根本没有任何线索。”


    “所以我们现在也很迷茫啊。”


    “是吗...”郭天雷沉吟片刻，随后拍了拍林凡的肩膀道，“辛苦你们了。”


    “少扯犊子了。”林凡翻了个白眼，“还没告诉我，到底为什么把这活儿丢我脑袋上呢。”


    “我这专业也不对口啊！按理说，这事儿，怎么着也落不到我头上才对。”


    “那我就和你直说了吧。”郭天雷呵呵一笑，“季老应该跟你讲过吧？”


    “上头要培养你的事。”郭天雷看向林凡道。


    “嗯啊，讲过。”林凡耸了耸肩，“那不纯玩笑话吗？”


    “玩笑话？那你可太小看你自己了。”郭天雷呵呵一笑，“上头是真的打算要培养你，培养你当下一任的。”


    “下一任什么，就不用我说了吧？”


    郭天雷话音刚落，林凡顿时一脸懵逼。


    随后赶忙转变表情：“别闹，开玩笑不能这么开。”


    “谁跟你开玩笑了？”郭天雷耸了耸肩笑道，“这事儿是真的。”


    “季老亲口跟我讲的，还能假么？”


    “哥，这种玩笑开多了可就不好笑了。”林凡看着郭天雷翻了个白眼。


    “得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郭天雷笑了笑道，“无非就是不敢相信罢了。”


    “这种事情毕竟不是小事，别说你了，我知道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但不管怎么说，既然发生了，也只能相信了不是么？”郭天雷说着看向林凡，“你大可放心。”


    “就算如此，这也只是暂时性的决定而已。”


    “又不是说百分百你就是了。”


    “具体怎么样，还得看情况的嘛。”


    “毕竟光庭院那几位又不是傻子，你到底行不行，肯定不能通过一件事情判断的。所以才会让你过来处理，考验一下你。”


    听着郭天雷的话，林凡慢慢的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说，真的也好，假的也罢。


    就如郭天雷所说那般，他还真就没理由骗自己。


    林凡刚想说些什么，舰桥那边突然传来刺耳的警报声。


    红色警示灯在甲板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某种不祥的预兆。


    “报告！右舷水下出现异常震动！”通讯兵的声音带着颤抖，“声呐显示有大量不明物体正在快速靠近！”


    林凡猛地转身，扶着栏杆望向海面。


    原本深蓝的海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出蓝光，像有人在海底打翻了无数盏荧光灯。那些光芒起初只是零散的光点，很快便连成一片，在船底形成旋转的漩涡。


    “那些怪东西来了！”郭天雷的声音在警报声中格外清晰，他死死抓住旁边的导航台，军靴在甲板上滑出半寸，“各单位注意稳住船体！”


    “它们很有可能会袭击我们！所有人所有船只，做好一级准备！切勿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