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打通，他说耿东旭在旁边抢着要说话。”郭天雷指了指另一部卫星电话，“我让技术部切了个新频段，这次延迟能控制在两秒内。”


    拨通李慕辰的电话时，听筒里先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键盘声。


    林凡刚“喂”了一声，那边就炸开李慕辰咋咋呼呼的嗓门：“老大！你可算联系上了！海上城市的基建进度已经超了百分之十五，林夕媛把她的建筑团队带过来后，效率直接翻了倍。”


    “你小子现在干啥呢？”林凡笑着询问道，“没啥大问题吧？”


    “没有。”李慕辰能联系上林凡，自然也是兴奋不已，“最近日子过得蛮舒适蛮充足的。”


    “哟？那还不错嘛。”林凡乐呵呵笑着，“行，那你没啥问题就好。”


    “有啥需求不？”


    “没有。”李慕辰摆了摆手道，“这几年我都赚不少钱了，现在就想发光发热。”


    “你别说，给国家办事儿确实爽啊。”


    “以前我老爹天天说我混不吝，现在我不拿筷子他都不上桌了。”


    “家庭地位一下子就这么有了你理解吧？”


    听着李慕辰那爽朗的小声，林凡也是不由得笑了起来。


    见自己兄弟过的好，自然比什么都强。


    “行，那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可就不问你了。”林凡笑着开口道，“让老耿接电话吧，我寻思着你这状态，你也不能知道太多了。”


    “嘿嘿。”李慕辰嘿嘿一笑，“还是老大你聪明，但我想再跟你腻歪一会儿嘛~”


    话音刚落，听筒里便传来一阵争抢的响动，接着是耿东旭沉稳的声音：“老大，是我，你和老秦还好吗？”


    听着电话那边隐约传来李慕辰不爽的抱怨声，林凡也是笑了起来。


    “死不了。”林凡靠在舱壁上，看着走廊尽头闪烁的警示灯，“就是官腔越来越重，上次跟我汇报工作，愣是用了大半个小时说套话。”


    “也特么不知道是跟谁学的，你教的啊？”


    耿东旭低低地笑了两声，那笑声透过信号干扰，显得有点失真。“他那人就这样，心里惦记着事儿呢。我是教不来这种昂。”


    “哈哈哈哈哈哈。”


    二人一阵大笑，过了一会儿，耿东旭顿了顿话锋一转，“老大，海上城市这边一切都好。”


    “我去找了林夕媛跟孙宏宇，把他们俩带了过来。”


    “毕竟有他俩在，会相对更好处理些。”


    “林夕媛把上京的医疗团队带过来了，孙宏宇的安防系统也调试完毕，上周还抓了三个想混进来的记者...”


    “记者？”林凡有些疑惑，“哪来的记者？记者过来干啥？”


    “说是想打听你的消息，被孙宏宇的人在码头拦下来了。”耿东旭的声音沉了沉，“我让他们签了保密协议，暂时关在后勤区的宿舍里。”


    “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得来的消息。”


    林凡闻言，沉吟片刻：“别为难他们，等风头过了放了吧。”


    他摩挲着电话外壳，忽然想起李慕辰总爱抱怨“记者比敌人难对付”，忍不住笑了，“让李慕辰别老盯着基建报表，多盯着点能源储备。南极这边会是场硬仗。”


    “最好的情况下也得一两年，最差的话，没个十来年打不下来。”


    “所以这条运输线，我们肯定是会想办法打通的。”


    “这么狠吗？”耿东旭的声音顿了顿，“红龙科技的材料部上周送了一批过来，说是秦总特批的实验材料，我让孙宏宇锁在地下仓库了，安保级别按最高标准来的。”


    “行，就麻烦你们了。”林凡看了看天花板道，“医院和学校的设备都齐了吗？”


    “医院的核磁共振仪昨天刚调试完，司童燕说从德国空运过来的儿童监护仪特别好用，就是说明书是德文的，她正带着护士们查字典呢。”


    耿东旭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学校的课桌椅也都摆好了，孙宏宇的侄子非要第一个坐进去，结果被他爸拧着耳朵拖走了。”


    林凡听着这些琐碎的日常，忽然觉得那些翻涌的蓝光漩涡也没那么可怕了。


    原来他拼死守护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宏大的目标，而是这些带着烟火气的瞬间。


    赵清灵的嗔怪，父母的牵挂，兄弟的唠叨，还有那些在海上城市里慢慢生长的烟火气。


    挂电话时，走廊里的应急灯突然闪了两下。郭天雷看了眼通讯器：“瓦西里刚才发消息，说琼斯上将在召集舰队指挥官开会，问你要不要过去旁听。”


    林凡把卫星电话揣进兜里，转身往指挥室走。


    “不去了。”他脚步轻快，肩膀的伤口似乎也不那么疼了，“让他们先吵着，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给兄弟们准备点能在南极御寒的装备。”


    “行。”郭天雷也没有过多询问，跟着林凡前往了宿舍。


    ...


    指挥中心的白炽灯泛着冷硬的光，照在堆叠如山的装备箱上，金属表面反射出细碎的光斑。林凡靠在墙边，看着郭天雷蹲在地上清点战术背囊里的物件。


    “快扣式止血带要备双份，南极的低温会让胶带失去粘性。”郭天雷把卷成筒状的止血带塞进背囊侧袋，军靴碾过地面的碎石子，发出细碎的摩擦声，“还有这防冻膏，让军需官再领二十管，上次在西伯利亚演习，这玩意儿比吗啡管用。”


    林凡没接话，目光落在墙角那排黑色的密封箱上。


    箱子上印着红色的生物危害标识，里面装着从特殊渠道调运来的抗毒血清。


    针对未知深海生物毒素的，瓶身上的标签还带着冻干后的白霜，像是刚从零下三十度的仓库里搬出来。


    但具体有没有用，林凡也不清楚。


    但总归有总比没有好。


    “琼斯的会议还在继续。”郭天雷忽然开口，手里的动作没停，正把一支改装过的麻醉枪塞进枪套，“卫星信号截到几句，提到了‘冰盖下的异常磁场’，还有……‘普罗米修斯计划科考人员的遗物’。”


    闻言，林凡的脸上终于有了动容。


    “遗物？”林凡看向郭天雷出声，声音比平时低了些，“不是说科考站全员失踪，连帐篷都被冰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