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说着，顿了顿。


    眼神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又看向窗外的蓝光漩涡淡淡道：“能和奇人产生某种联系。”


    林凡话音刚落，会议室内落针可闻。


    随即瓦西里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伏特加酒瓶在手里转得像个陀螺：“所以汉森那家伙，是你们灯塔国造出来的怪物？既能指挥人，又能指挥奇人？”


    “我算是明白了，你们灯塔国玩的是真花啊！”


    “连制造这种怪物的手段都整出来了。”


    “佩服！”


    “我再说一遍，我不知道！”琼斯的脸涨得通红，军帽都被他扯了下来，“如果这是真的，那就是反人类的！可以判刑，可以定罪的！！”


    “哦？反人类？”科夫中将放下茶杯，指节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当年你们在伊拉克用贫铀弹的时候，可没说过这话。”


    “还有猴子那边的橙剂。”瓦西里凑趣地接了句，金牙在灯光下闪得刺眼，“听说那玩意也能改变人体结构，就是没蓝冰这么花哨，不能让血变颜色。”


    “但效果估摸着也大差不差了。”


    琼斯的拳头捏得咯吱响，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窗外的蓝光漩涡转得越来越快，旗舰的钢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像是随时会被撕开。


    林凡突然抬手示意安静，战术平板上正在播放一段录音，是威廉姆斯之前偷偷给他的：“...普罗米修斯的终极目标是‘新人类’，我母亲所说的是，在她接手这个计划之前，其实就已经有人在落实了...”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只剩下电流的杂音。


    “聊聊吧。”林凡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在场的每个人，“说实话，琼斯先生，你说你不知道这件事情，我可以理解。”


    “真的。”


    “不是说你级别不够什么的，而是这件事情所涉及到的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事儿。”


    “能知道的人，肯定都是投入参与了这个计划的。”


    “你没有参与，那你不知道，自然是没问题的。”


    “够了！”琼斯突然大吼一声，抓起桌上的卫星电话，“我联系不上五角大楼，就联系舰队的情报官！”


    “我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汉森的老底翻出来！”


    他拨号的手指在颤抖，金属机身撞上桌面发出脆响。周宇突然“啊”了一声，指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辐射值！我们周围的辐射值在上升！和蓝冰的频率一样！”


    众人再次扑到窗边，只见那些蓝光正在渗透舰体，在金属壁上凝成细小的冰晶，形状和林凡伤口里的血丝如出一辙。


    “它们是在识别我们吗？”陈默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就像...是在查身份一样？”


    林凡突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到主屏幕前，调出汉森离港时的潜艇航线图，再叠加上现在的蓝光漩涡位置，两个图案完美重合。


    “不是识别，是定位。”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它们在找和汉森相似的辐射源。刚才是我流血的时候，现在...”


    林凡的话音在震颤的舱室里悬了两秒，像是被蓝光漩涡卷住的尘埃。他指尖在战术平板上划过汉森潜艇的航线图，重叠的轨迹像条冰冷的蛇，正沿着蓝光漩涡的边缘吐信。


    “现在它们在找的，是和汉森同源的辐射源。”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肩膀，皮下隐约有淡蓝色的纹路在蠕动，像条被困住的小鱼，“我流血的时候，它们有过一次强烈的反应。”


    “刚才录音里提到‘新人类’，汉森很显然，绝对是计划中的产物，而我，大概是个意外。”


    琼斯拨号的动作停了，卫星电话贴在耳边，听筒里只有刺啦的电流声。他盯着林凡手臂上的纹路，喉结滚动了两下：“你的意思是，这些蓝光……是某种标记？”


    “或者说，是身份。”林凡抬手按在舱壁上，冰冷的金属传来细微的震动，那些凝结的蓝光冰晶正在沿着指缝攀爬，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化作雾气，“汉森的潜艇航线和漩涡重合，说明他是被这些奇人所认同认可的。”


    “而我应该也是如此。”


    科夫中将的指节不再敲击桌面，他从怀里摸出个银色酒壶，抿了口琥珀色的液体，喉结动了动：“所以你要做的是...？”


    林凡转身看向众人，战术平板上弹出南极大陆的三维模型，毛德皇后地的位置被红圈标了出来：“普罗米修斯计划的终极目标是‘新人类’，汉森大概率是个半成品，或者残次品。”


    “而我则是个意外的未完成的残次品。但我们身上有相同的辐射频率，这意味着...”说到这，林凡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宇手里的辐射检测仪，屏幕上的数值还在跳涨，像条挣脱缰绳的野马：“意味着我能安全穿过这个漩涡，并且，我可以带你们一起穿过去！”


    “且安全无误的穿过去！”


    瓦西里突然笑了，伏特加酒瓶在掌心转得更快：“林队长，你这个决定，有点冒险了吧？”


    “事实上只能这样不是么？”林凡耸了耸肩，“难不成你们想一辈子留在这大海上？”


    林凡说着，看向了琼斯，对方手里的卫星电话已经滑落在地上：“琼斯先生，你有必要跟我们一起去，你需要亲眼看看汉森到底干了什么。”


    “这不是为了灯塔国，是为了弄清楚，你们的‘普罗米修斯’，到底把人类拖进了什么泥潭。”


    “我们现在不是在为了各自的国家，我们现在是在为了整个人类的未来！”


    琼斯的拳头松了又紧，指关节泛白。


    窗外的蓝光已经漫过舷窗下缘，在玻璃上凝成蛛网状的冰晶，旗舰的警报声突然凄厉地响起，红色的警示灯在舱内滚过，像条不安的蛇。


    “好。”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去。但如果真有反人类的证据，我会亲手把它递交到国际法庭。”


    “行，那就齐活了。”林凡点头，转身走向舱门：“吩咐下去吧，大家都准备一下，咱们一个星期内出发。”


    “我会尽量保证大家都安全，毕竟我也不确定这个方法是否可行。”


    “只能说有希望而已。”